第十一章议会

好书推荐：穿越兽世之兽夫个个易推倒、血姬与骑士、斗罗大陆之万界抽奖系统、唐三和千仞雪之恋、在充满怪谈的世界里成为魔女、屠龙勇者终成银发龙娘、修炼成仙的我只想养成女徒弟、性转病毒故事集、斗罗大陆5神界七怪、斗罗大陆之后宫文、

兰多姆还记得这个礼堂。

那时候，礼堂的中央位置是个木制的舞台，而现在已经被拆除了，环形的阶梯状观众席被弧形的长条木桌所取代，显得不伦不类。

大概五岁的时候，兰多姆和母亲曾一起在礼堂里看过各种有趣的演出。彼时战争刚刚爆发，很多逃难至鲜花堡的艺术团体会在鲜花宫里献艺。他第一次认识布丽梅尔就是在礼堂里，多才多艺的她在台上演唱高阶精灵的圣歌，美妙的歌声让所有人都为之折服。演出结束后的第二天，兰多姆在鲜花宫大门口遇到了她，然而那时候羞涩的兰多姆不敢去和那个精灵女孩打招呼，反倒是布丽梅尔主动用不熟练的王国语来和他寒暄，兰多姆惊讶于这个女孩的开朗和健谈，至少是相较于她那异常美丽的容貌而言，她的性格更让兰多姆喜欢。

奇怪的是，兰多姆直到艾莉莫拉女王牺牲在乌加诺，才知道布丽梅尔是女王的女儿，在那之前，虽然他们俩之间已经建立了很深厚的友谊，几乎天天玩在一起。但有关那个少女的身份，直到葬礼上，她抬着女王的灵柩下葬，才被兰多姆所知晓。在那之前，他甚至以为，布丽梅尔真的就是一位吟游诗人，仅此而已。

“我真是什么都不懂啊……”兰多姆感叹。

……

“大人……大人……老弟！喂！”

“啊？”

“你睡着了？这样可不行！这可是议会呢！”

……

坐在身边的米萝摇了摇兰多姆的腿，把他从半梦办醒的状态中拉回来。她的表情，就像是一个目睹不听话孩子闯祸的保育员一样，无奈而又难堪。

现实中，议员们围着中间圆桌而坐，而兰多姆自己则坐在圆桌旁，面对着数百名来路不明的所谓“议员”的质疑。他们各抒己见，阐述自己对于以高于前年20%的价格征收粮食的意见。不出兰多姆所料，大多数人表达了反对，理由很简单:如果再提价20%，粮库若要出售多余的粮食就会亏本，因为一旦粮食商人觉得价格太高，他们自然就会放弃收购，而现在蓝翎境内的粮仓，已经存满了去年秋季的粮食，由于战后，作为诺夏粮仓的蓝翎连年丰收，粮食价格已经跌到惨不忍睹了，此时再提价，无异做亏本生意。至于中央王国的免税令，会让储粮空间不足的情况雪上加霜，除非蓝翎愿意捐赠粮食给诺夏，或者扩建粮仓，否则，明年就没有再收购粮食的必要了。

兰多姆听着那些议员们语气催眠而又雷同的发言，眼皮直打架，几次差点伏在桌上睡过去。倒不是因为昨夜没睡够，而是他已经彻底败给这些说客了，他想:既然我做了错的决定，那就照你们说的办吧！可是，出于礼貌，他又不好打断大家的发言，局势就这么僵持着，直到他终于忍不住，陷入了假寐之中。

坐在他身边的米萝，也是一样的境况，虽然她没有打瞌睡，但显然，她也一脸愁容，也许是因为某种内疚的情绪？或许吧，毕竟她向自己最信任的人，隐瞒了太多真相，作为一个一直以来，待兰多姆为亲弟弟的女人，她心存愧疚。但即使如此，她也得说服兰多姆主持好第一次议会，要不然，她会觉得自己是个不称职的姐姐。

接近中午的时候，终于没有议员再发言了，精力依旧旺盛的索兰齐召集人踱步到兰多姆跟前，说道:“大人，想必您也听到诸位的陈词了，我可否询问一下，您当初为何要做出高价收购粮食的决定呢？我想您这么决定，一定有适当的理由，对吗？大人？”

“理由？”兰多姆有些困惑，他忘了当初为何要做这么一个决定了，没错，他当初提出了两道政令，第一道便是提娱乐场所的税率，接着才是提高粮食收购价，他想着，可以借由娱乐场所多出来的征税，来补贴辛劳的农民，因为父亲告诉过他，蓝翎最伟大的人不是他自己，而是那些收获粮食的人。

嗯嗯，逻辑上说，这样没有错，但兰多姆根本不知道，粮食商人和官仓有价格协议，克里纳叔叔也没有提及，他大概是害怕反对意见会进一步触怒自己，毕竟之前因为娼馆拐卖人口已经让兰多姆发过火了。

“没什么理由，大概，就是想让富人少挣点，穷人多挣点吧？”兰多姆如是说。

台下顿时一阵窸窸窣窣的窃窃私语，仿佛这句话饱受争议一般。

索兰齐有些无语，他尴尬地用双手搓了搓脸颊，说道:“大人，问题不在这里，问题在于，官方粮仓不需要再囤积粮食了。大人，刚刚来自财政官厅的议员通报了粮仓的囤积量，截止到上一个财年结束，官方粮仓已经囤积了500万王国市斤的大米，1200万王国市斤的面粉，除此之外，还有3000万王国市斤的稻谷和5000万王国市斤的小麦。这些粮食足够整个蓝翎的臣民吃上整整5年！我说的数字没错吧，埃蒂议员？”索兰齐看向坐在前排的一个留着长头发的中年男人，向他求证这几个数字。

“完全没错，索兰齐先生。”那人彬彬有礼地点了点头。

“所以，您看，大人，我们一点也不缺粮食。”

“那就是缺钱喽？”兰多姆问。

“埃蒂议员，国库的储备金有多少？”索兰齐继续问那位议员。

“唔……大约1.3亿个王国金币。”

“真的？你当真？”

“有问题吗？索兰齐先生？”

“不……没问题……”索兰齐点了点头，他思索了片刻后，对兰多姆说道:“我认为金币比粮食更重要，因为金币是通货，而粮食不是，所以我建议不要额外减少储备金。”

“好吧，那就照你说的办吧？索兰齐议员。”兰多姆有些不耐烦了，他急着去鲜花泉旅馆和朋友们碰头，所以不想再坚持自己的意见了。

“那好，大人既然已经收回了成命，那我们就依照原来的办法执行，如何？”

“原来的办法？”

“嗯，就是对农民免征实物税，同时不统一收购明年的粮食，并按照和粮食商人协商好的价格，继续出售储备粮，以稳定粮食价格。”

“有文件吗？”

“当然。”索兰齐从袖子里掏出一份书写在羊皮纸上的政府公文，摆在桌子上。

兰多姆从一边把权杖拿过来，他知道，权杖的末端可以取下来，犹如一把剑的剑鞘，里头是象征索斯菲尔德家族的印章，不论将它盖在任何文件上面，都能成为蓝翎法律。

“诶……老弟，不在那儿了……”一旁的米萝阻止了兰多姆。

“什么？”果然，兰多姆发现权杖末端取下后，印章不见了。

米萝从自己口袋里掏出另一枚印章，递给兰多姆，“我把它取了下来，因为有时候，我会把印章交给我父亲用，他带着那么重的权杖不太方便。”

兰多姆有些尴尬地挤了挤眼睛，接过印章，在已经拟好的文件落款处盖上了象征领主大权的赤红印鉴。而在他的落款一旁，议会的印鉴早已经盖好了，这可是他父亲在世的时候，根本不可想象的事。

“好了，大人，这样一来，今年的粮食出售计划，也能按照既定计划进行了。”索兰齐小心翼翼地接过文件，将其卷起来，塞回袖子里。

“话说，我还提高了娱乐场所的赋税，不用改回去吗？”兰多姆用有些讽刺的口吻，问索兰齐。

“这个……”索兰齐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当然不用，那些可恶的娼馆和赌场，实际上我们早就看不顺眼了。我们清楚，有部分政府官员参与了人口贩卖，让那些家伙太过富有，他们就会腐蚀我们的地方政府，正如乌塔利奥那个愚蠢的参政官一样，话说，他叫什么来着？”索兰齐皱紧眉头，轻轻拍了拍自己长着稀疏白发的脑门，左思右想，却也记不得那个倒霉鬼的名字。“不论如何，您惩罚娱乐场所，并打击人口贩卖的措施，都是十分得当的，议会不会有人反对。”他补充道。

台下的一众议员纷纷点头赞许，就差没鼓掌了。

“无所谓，那是个小人物，不足挂齿，说不定已经被关进监狱了，看来，我做的决定也不全是无用的嘛。”说着，兰多姆心不在焉地把玩着手里的印章，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它塞回权杖里。做好之后，他把完整的权杖交给一旁的米萝，“喏，米萝姐姐，你继续保管吧。”

“哈……老弟，既然你回来了，就你拿着吧，我可不敢一直留着权杖，这毕竟是只属于你的东西。”

好一个“只属于你的东西”，从议会来看，兰多姆感觉自己被架空了一般，既然发令都需要共同署名了，那这权杖还有意义吗？到底父亲之前是怎么想的呢？议会？呵呵，兰多姆不禁有些无奈。

不过转念一想，也罢，也许议员们说得是对的，自己不应该在不了解情况的时候擅自做主，颁布政令。他在圣殿学院学习三年，最大的成长就是学会倾听和理解他人，从这一点上来说，他觉得自己比弗洛伦宰相和他那个讨厌的儿子，要好多了。

“好了，今天的议程就到此为止吧，诸位，时间不早了，或许索斯菲尔德大人还有其他事情要忙，就不耽搁您啦。”索兰齐笑眯眯地宣布散会，亏他好意思说，时间可都快到中午了。

兰多姆正想起身离开，却被索兰齐用一个手势给制止了，他使了个眼神，表示等所有议员退场。

没办法，兰多姆像个木偶般又坐了下来，他实在不好向这个老头发脾气，因为至今他都在做他分内的事情，并没做错什么。

偌大的礼堂里最后只剩下三人，索兰齐先是把大门给关上，然后坐到了兰多姆身边。

“还有问题吗？索兰齐先生。”

“是的，大人，我不喜欢绕圈子，就直说吧。我听说，您想取消高阶精灵的旅行禁令，是这样吗？”

“是这样没错，我认为，留在蓝翎的高阶精灵，都是些人畜无害的平民，只把他们限制在乌塔利奥市内活动，未免有些太残忍了吧？鲜花堡和戈里赫兰港有更多的机会，为何不让他们进入这两个城市居住呢？”兰多姆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是啊，索兰齐先生，我也觉得，兰迪的想法没错，不如取消禁令吧？”米萝在一旁表示赞成。

索兰齐摸了摸下巴，表情显得有些苦恼，看上去在试图寻找一个折中的方法，“您知道，大人，之所以我没把这件事拿到议会上讨论，就是因为我知道这件事有很大阻力。我相信您早就打听过了，高阶精灵联合叛军绑架您的事情。很多蓝翎的百姓至今视他们为叛徒，就算取消禁令，除了乌塔利奥以外的市民也会排斥他们，在鲜花堡这种仇视情绪尤甚。从丰沛之域来的商队和外交使团虽说不受禁令影响，可以自由出入，但那和生活并居住在城里并不一样，时间久了，难免会出乱子。三个月前就发生过一名丰沛之域来的高阶精灵商人被杀的事件，虽然案子破了，但我们花费了巨大代价去处理各方面的争端，那实在让人心力交瘁。”说完，索兰齐苦笑了一声。

“好吧，那你的意见是？”兰多姆问。

“去戈里赫兰港和其他城市，倒是可以通融，自由旅行也没问题，但鲜花堡，暂时还是不要让他们来得好。”

“这是我能达到的最好的结果吗？”

“目前来说是这样，”索兰齐郑重地点了点头，仿佛没有再通融的地步，以他这种态度来看，估计早就平衡好了各方利益了。

“好吧……也只能如此了。”兰多姆只能表示同意。

“大人，恕我直言……如果您真的喜欢艾莉莫拉小姐（指布丽梅尔－－作者注），您可以让她和她弟弟来鲜花宫，她可以不受这个禁令限制。”

“哈？这个……”兰多姆一时语塞，想不到，他的感情是真的尽人皆知了，“好吧，我会征求她的意见的，不过，您还是先落实刚才的承诺吧。”

“是，大人，我这就可以去颁布实施。”索兰齐站起来，谦卑地说道，“那属下告退，如果您需要任何意见或者建议，我就在广场西侧二楼第五个办公室里，可以随时派人来传召属下。”

“我会的。退下吧，索兰齐先生。”

说完，索兰齐离开了礼堂。

“唉……”兰多姆有些憔悴地发出一声长叹。

“老弟，觉得自己一夜间长大了是吗？到了终于不得不面对这一切的时候了。”米萝微笑着问道。

“是啊，不知道我父亲，当年是怎么走过来的，”兰多姆木讷地望着透过阳光的雕花窗，说道。

“还不是，和你一样……说起来，我一开始也觉得手忙脚乱，不过，慢慢地也适应了。我只想说，那些议员都不是坏人，他们各司其职而已，有时候话说得很直，但真的都是为您的王国着想。”

“但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兰多姆苦涩地摇了摇头，“好吧，既然如此，我也无法退缩了，不是吗？”

米萝轻轻握住兰多姆的手，他的手似乎有些凉，而与之相对的，米萝的手却很温暖。她皱了皱眉头，慢慢地把自己的温度传递给这个后辈。慢慢地，她试图凑近他的脸，接着环住他的腰部，并将自己的嘴唇吻了上去。就这样，两人拥吻了许久，米萝像是有些欲求不满，她的动作相当贪婪，宛如一只许久没尝过蜜糖滋味的熊，遇到了一大罐蜜糖一样。

兰多姆想起来了，三年前，在钟楼里，也是这样的感觉，她疯狂地渴求着自己，试图将自己吸进去一般。

“可以吗？老弟……”她用那双美丽的，闪动着光芒的眼睛，看着兰多姆。

“嗯……”兰多姆点了点头。

米萝继续吻了上去，并牵引着兰多姆的手，放进了自己裙子！

“砰！”突然一声巨响，吓得两人赶紧分开，那速度似乎比闪电还快。

“啊啊啊……大人，我这个没用的家伙！睡过头了……哇哇哇哇！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谢尔妮茨冲过来，跪倒在地上，不断亲吻着兰多姆的脚，想恳求他原谅自己的过错。

“那个……不不不，不是你的错，谢尔妮茨，是我没有叫你。”兰多姆像触电一般站起来，然后试图把谢尔妮茨扶起来。

“大人，请惩罚我吧！昨天晚上，在最重要的关键时刻，我这个没用的女佣竟然睡着了，而且早上竟然没有比您先起来服侍您，这样懒惰的我，还是被送去吊死算啦吧！呜呜呜呜……要被杀掉啦……呜呜呜呜……”

“哈……真是拿你没办法，我都说，不怪你了，这样做，我有些困扰啊……”兰多姆苦笑道。

“诶？”谢尔妮茨这才抬起头来，“大人，您不责怪在下吗？”她歪着脑袋问道。

“当然，因为……这种小事不值得责怪你吧？”

“是啊，谢尔妮茨，大人才不会为这种小事而生气呢？对吧？老弟？”米萝故作镇定地说道，还一边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纷乱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