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沈翘瑶的身世

被发现了？

听了郑武惠朝向这边所说的话白初杰便意识到自己的位置已经被对方发现了，在见识到了刚才的一幕，白初杰丝毫不为自己被对方发现而感到意外，毕竟都拥有了那样强度的战姬之力，拥有敏锐的感知也不奇怪。

“郑馆长好……”白初杰非常自觉的走出自己的藏身处，在面对沈翘瑶讶异的目光时不由得尴尬一笑，虽然说自己不是故意的，但是自己躲在这里还是听到了不少关于沈翘瑶的事情，这些沈翘瑶从未向她提及的信息肯定是存在着不少无法提及的难言之隐。

“老身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你叫白初杰，对吧。”看着从躲藏处走出的白初杰，郑武惠似乎在表达肯定的点了点头，“你在生女真州的事迹我听过了，做的不错，你可以算是辽东女学馆建立以来第一个在入学前就有实战经验的学生了，你在生女真州杀过人对吧？”

“我……是……是的。”白初杰不知道郑武惠为何突然会提及自己在生女真州杀人的事情，这种事情一直是她在与身边的人交谈生女真州经历时避而不谈的忌讳，没有想到居然被郑武惠直接点出，这让她心中生出了意思紧张感。

“你不要紧张，也不要害怕，不就是杀人嘛，老身年轻的时候也经常做，一开始会犯难，但是习惯了也没什么的。”

“呵呵……”郑武惠如此风轻云淡的说这种事情让白初杰很是为难，虽然知道郑武惠这么说是为了缓解她心中的紧张感，但是对着这种话题别说她了，只要是正常人都不知道怎么接话，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白初杰也只好咧着嘴角干笑了几声。

“你也不要在意，老身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老身不会说话，吓到你了，好了，陆博虎和夏糜也走了，这里也没有老身什么事了，那边一干大人的会议也要开始了，老身就不跟你们聊了，你们也快走吧，正礼堂这儿结业典礼结束之后学生就不能再呆了。”她似乎也意识到在一个十几岁的少女面前说这种话题有些欠妥，郑武惠略微懊恼的拍了拍脑袋，说罢便杵着拐杖离开了这里。

郑武惠看似缓慢的步履实际上却很迅速，好似脚下生了风一般，只是在眨眼间便消失在走廊上，独留下沈翘瑶和白初杰两人。

弥漫在两人之间的沉默让白初杰很是不适，眼前低着头沉默不语的沈翘瑶让她感觉很是陌生，这和原来的沈翘瑶完全不一样，尤其是在得知对方是关外总督的孙女之后白初杰更是感觉十分异样，关外总督是什么……那可是整个大萌不过五指之数的封疆大臣啊，大萌政权顶尖的那几个人物之一，受前世的影响白初杰本身并没有什么惧官心理，但是沈翘瑶的身份依然让人不知该如何交流。

“额……那个，我们快走吧，正礼堂这儿马上就要开会了。”

犹豫了一会儿之后白初杰感觉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招呼着沈翘瑶先离开这正礼堂再说，然而当她正要迈步时，身后沈翘瑶却拽住了她的衣袖，始终低着的头也小幅度的抬了起来，藏在刘海后的视线似乎在注视白初杰的瞳孔：“白初杰，刚才我和那个人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啊……嗯。”说没有显然是不可能的，白初级在微微一愣之后便点头承认了。

“刚才那个人说的确实不错，我是关外总督沈千万的孙女，一直以来我很少露面，因此即使有人知道我的存在，也鲜有人知道我的名字和相貌。”沈翘瑶轻声细语的开始诉说起来，而这也让白初杰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对方并没有因为自己偷听的事情而产生介怀，自己刚才的担心显然也是多余的。

“实际上我是从家中偷偷报出来入学女学馆的，家里人知道我在女学馆入学也是最近几天的事情，没想到这辽东女学馆里也有沈府眼线。”

这个沈翘瑶不提白初杰也看得出来，正值青春期的少年少女与家人有些许不和睦也是非常常见的，只不过沈翘瑶与自己爷爷的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如果只是单纯的叛逆似乎没有必要闹到如此不可开交的地步，而且郑武惠身为堂堂馆长应该不会那么轻易插手别人的家事，这已经说明沈翘瑶与她爷爷的之间的问题并不单纯。

说到这里沈翘瑶停了下来，白初杰并没有插话而是作为一个倾听者安静的等待着沈翘瑶的下文，而在酝酿了一会儿之后沈翘瑶也再次开口道：“十六年前关外还没有沈家，沈千万也只是琼州岛上的一个小小知县，四十多岁的小知县在仕途上几乎已经没有前景了，但是在那一年，我的父亲沈仲连高中状元，成了唯一从琼州岛出的状元，在不久之后我父亲被圣上召见入了京城参加殿试，并且得到了圣上的赏识，进了户部做起了户部印钞局的副使。”

“沈千万一向不喜我的父亲，而是偏爱我二叔更多，但是因为我父亲的大放异彩，沈千万也得以从远在天涯海角的琼州岛搬到了京城，得了一个闲散的六品京官的帽子，而这个时候沈千万也终于开始在京城构筑起了自己的人脉，用大把的银钱砸出了一条还算不错的关系网。”

“我父亲入了圣上的眼，虽然初次涉足政界，但是有沈千万混迹官场多年的经验指导也还说得过去，无论是父亲还是沈千万官场地位也在节节攀登，沈家也从此算是在京城中混出了一点头，然而好景不长，那一年，蒙胡达赖喇嘛领外蒙三十六部叛乱，其中还有不少蒙胡战姬，当时朝廷因为朝政困难削减了许多军备开支，外蒙驻防虚弱，甚至连省府库伦和几座重镇接连陷落。”

“而就在那个时候，沈千万利用身边能够调动的人脉关系向圣上举荐了我父亲成为平叛的统帅，让我父亲一届书生领军深入草原征战……这摆明了是要除掉我父亲，好把家业留给我的二叔。”

“不……至于吧……”白初杰有些情不自禁的开口疑惑道，“再怎么说你父亲也是顶了一个状元的头衔，你父亲也是你爷爷的长子，你爷爷再怎么不喜欢你父亲也不可能做到这一步吧。”

“他不是我爷爷！”

白初杰的话似乎触犯了沈翘瑶的忌讳，她的声音一下子尖锐起来，白初杰也立刻闭上嘴巴继续听下去。

“那时候我只有四岁，还不太会记事，但是那一天晚上的事情我很清楚的记得！”沈翘瑶说着眼中突然泛起了泪花，“那一天晚上我父亲和沈千万起了冲突，并且大吵了一架，碗筷，桌椅都被沈千万砸坏了不少，沈千万还大骂我的父亲是逆子，要和我父亲断绝关系。”

“我父亲和沈千万吵架，我母亲就把我抱在怀里躲在隔壁房间里去哭，虽然房间里很黑，但是我能感觉到母亲的眼泪落到我的脸上，我那个时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能做的也只有和母亲一起哭泣。”沈翘瑶说着胸口剧烈的起伏起来，似乎在她的胸腔内酝酿着无尽的怒火，“结果到了第二天，我父亲被任命平叛统领的消息就传了过来，而那些举荐我父亲的人就是沈千万的人。”

“只是沈千万没有想到，我父亲虽然第一次统领军队，但是早年对军备极感兴趣，兵书读的透了也不是单纯的纸上谈兵之辈，因为是户部出来的，户部中有不少人是父亲的至交好友，所以钱粮上的大问题都以解决，再加上父亲统兵有方，从最初的几场守城取得的小胜利，到后来与蒙胡人的野战，乃至从叛军的手中夺回了失城。”

沈翘瑶诉说着自己父亲的事迹眼中满是深深的仰慕之情：“父亲在蒙胡征战不到两年就在库伦击溃了蒙胡叛军的主力，收服了蒙胡的大量部众，蒙胡的达赖喇嘛只能领着一干残兵败将仓皇北窜，然而，眼看我父亲就要彻底平叛蒙胡，立下不世军功的之际……”说带后面，沈翘瑶的声音突然低沉了下来，脸色也无比黯淡。

“他被蒙胡人的派来的战姬刺客刺杀了。”

“什么？！”白初杰再一次不由得惊呼了起来，她实在想不到作为一军的统帅怎么可能被如此轻易的刺杀，自古以来刺客能够成功完成刺杀的几率少得可怜。

“是的，我的父亲在众多侍卫保护的情况下被刺杀了，放刺客入营的凶手就是我的二叔，他嫉妒我父亲的军功，即使有我父亲的承诺，也不相信父亲会轻易把家业让给他，于是利用自己和父亲的兄弟关系以献俘的名义让刺客畅通无阻的进入父亲所在的营帐，并最终完成了刺杀我父亲的行动。”

“只是我二叔和蒙胡的联系很快就暴露了，二叔很快就被圣上亲自判处了斩首之刑，只是沈千万那个老家伙却捡了便宜，他上书陛下，假惺惺的先言长子功德，也说羞愧于次子的所为，愿意代替长子统领军队继续完成平叛，而此时蒙胡平叛已经接近尾声，沈千万轻而易举的得了这天大的便宜，并一步青云，做到了如今关外总督的位置。”

沈翘瑶的愤恨已经到了极点，咬牙切齿的模样显得十分狰狞：“可怜我母亲在父亲的死讯传来之后不久郁郁而终，而我则在我母亲的贴身侍女浮绿的照顾下长大，才有了今天，那个罪魁祸首的沈千万却坐上的关外总督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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