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保时捷,正快速的行进于惊蛰市西郊的山路之上。
尽管一股微微的血腥之气弥漫在保时捷之内,可保时捷内的两条生命,对此却丝毫不会感到不适。
“主人,您的身手,还真是完全没有我出击的必要性呢!像您这样完美无缺身手无双的智人成为我的主人,真是太幸运了!”
保时捷之内,赤发的女性巨人,名为沧龙的涅槃者正端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轻轻摇摆着自己白皙而有些暴露的身体。对着自己身旁驾驶着保时捷的主人发出由衷的赞美。
这样的赞美,却并不存在丝毫的谄媚和敷衍之气,似乎带着满满的真诚在内。
欧阳碧似乎能够明白,自己的涅槃者耿直而坦荡,应该不知“虚言”为何物。
所以,在白垩纪海中之王的威压下,这台世间最完美最恐怖的杀戮机器也不由得将对油门的蹬踏力度微微减缓。
“这次大战,由我来处理一切人类范畴内的对手,由您来碾压一切人类范畴外的对手。这一点既定方针,我和您早已定好,也希望您和我一样能好好享受这场奇特的战斗呢!今天早晨我的杀戮之旅,就当是我让您欣赏的第一道风景吧!”
欧阳碧端出身为震位大护法几年来培育而成的特有“官腔”,平静而有力的回应着自己涅槃者口中的赞美和那一丝丝隐含的战斗渴望。
“这个呀,我似乎也只能——似乎也只能祝愿主人您也能好好享受属于您的战斗——没必要被别的东西所干扰。”
副驾驶位置上,赤**巨人的语速似乎有些缓慢而踟蹰。
察觉到自己搭档与新朋友言语中隐含的某种意志,欧阳碧却只是对着自前方射入车内有些赤红的晨光微微一笑。
“看起来,我刚刚杀戮完70多人之后所打的两通电话,所说的奇怪话语,以灵体化的姿态处于我身边的你都一字一句的听进了耳中,所以非常关心呀!”
车厢之内,是短暂的沉默。
“所以,您是觉得我非常的不正常,对不对?一会儿和我亲爱的蛛茜姐姐卿卿我我,一会儿又在另一通电话里商量着要如何谋害她欺骗她的阴谋。一会儿形似蜜獾卫队的忠诚卫士,一会儿又以愉悦而丧心病狂的姿态彻彻底底的进入魔道。这样的我,会让您感到反感吗?”
少女的声音,此刻饱含热度。
欧阳碧也不知为何自己可以轻松地伪装出如此发自肺腑的声音,还是对着一个刚刚认识不到一天的人外生物。
不过这也难怪,虽然只有一天,可对方此刻却大概比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明白自己混沌而空虚的本质。
“您并没有什么不正常的!”
“您是在安慰我吗?”欧阳碧轻踩着油门,汽车即将前往通向机场的专线,正于丘陵间的隧道内穿梭向前。
“您所纠结的,不外乎立场二字吧!”
欧阳碧微微一愣,轻轻点头。
“可是,我在您身边以灵体化的状态所观察到的是。无论作为什么震位大护法,还是作为什么钢琴,您的神态都是那么欢乐,您的言语都是那么自然,您对这两重身份,都不排斥!既然如此,又何必做出选择?”
赤**巨人如和蔼的大姐姐,用浑厚的语调表达着她对自己主人的真实看法。
“但是您不害怕吗?身为涅槃者的你,就不害怕如此立场如此混乱的我,影响你的重生计划,妨碍你涅槃大战的胜利吗?”
“不会,因为我能感觉到,主人只是主人而已,其他什么立场都不是!您可不要低估我对“同类”的敏感度哟!”
面对欧阳碧小姐的最终之问,副驾驶位上的声音直率而坦荡。
“世间万物之所以绝大多数都需要立场,那是因为其力量终有尽头,所以需要群聚。可主人您手中的力量看不见尽头,那便不需要立场,只需随心而动就是了。”
“几千万年前白垩纪的海洋中,鱼龙和鲨鱼势均力敌,征战不休。而我沧龙却像异世界的来客一夜之间来到那个海洋中,我没有什么立场,没有什么习惯,更没有什么生存的信念!只是看见眼前的生物便想破坏,而又没有生物能阻止我的破坏,于是,便把它们的一切破坏的干干净净!这样的我同样没有立场,但绝不会没有意义!当我化为这个形态思考自己当年的一切,心中也毫不后悔,只是感慨自己留存于世的时间稍微短了一些!”
黑色的保时捷悄然开出了漫长的隧道,亚热带夏季的晨光,明媚却并不刺眼。
“您也一样,不是吗?即便是现在看起来一副恭谨的样子和我商讨人生的您,赤色的双目也毫不转动,完美的身体没有一丝颤抖,所控制的轿车更是平稳依旧,这和您几分钟内杀死70多人的状态毫无二致!”
“您那位称呼为蛛茜姐姐大人的上级也好,您那位称呼为簧片的上级也好,您叫他干爹的那个老迈却又自负愚蠢的智人也好。您可能的确是真心实意的因她们而愉悦,为她们而高兴。但同时,您也因随时可以背叛他们而快乐,试图用手中的力量随心所欲地决定他们的成败,并享受这个事实,不是吗?”
“在我看来,您也根本对这样的自己没有丝毫疑虑和忧愁,只是在试探我是否完全是您所期望的那种同类而已!”
欧阳碧的嘴角,微微弯曲,精致的鹅蛋脸上多了一点点红光。
“不愧是白垩纪之海孤高的王者呀!我的本质与我的试探,竟然瞬间被您看穿了呢!”
“所以,主人您对于我的回应,是否感到宽心和满意呢?”
副驾驶位上的沧龙却并不穷追猛打,只是淡淡地询问着欧阳碧的心意。
“您的猜测,绝大多数都是正确的。只是有一点不太对!”
“哪一点”
“我好像,的确是喜欢茜姐姐的——虽然这并不妨碍我在有必要杀死她的时候杀死她,因为,我更喜欢的是茜姐姐教会我的那份愉悦呢!”
“哦,这等智人的情感,或许身为涅槃者的我不能完全体会吧!”
沧龙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困惑的憨笑。
“不过总的来说,我很满意!所以,我可以保证我现在将您当成重要的朋友,我也保证我不一定会背叛您的,沧龙小姐!”
黑色的保时捷已经彻底离开了山区,机场的快速通道,已经近在眼前。
“很好,那么我也向您奉上同等的保证与同等的忠诚。身为同类,让我们共同享受难以捉摸的彼此吧!”
“诚如您所言!”
心中褪去了戒备的少女,继续将黑色的保时捷向机场方向开去。
力量足够强大,真的可以无视立场与混沌做伙伴吗?
欧阳碧正在秉持着这份信念,也确信这是真理。
但只有一件事情,是欧阳碧真正的恐惧。
“为什么,我会这么强大呢?”
这台帝国最顶点杀戮机器,从来不知道自己力量的来源。
13年前,像个大姐姐一样也一直像亲姐姐一样宠爱着自己的“簧片”,拉着据说是刚刚杀了几十个人的自己,走进了干爹的地下室,开始了自己作为钢琴的杀手生涯。
簧片说,自己是从地狱一样的战场上被她捡回来的。
然而自己,并没有过这样的印象。
“干爹呀,这孩子,会成为帝国最顶点的杀戮武器,也将成为您一生至高霸业的最高保障。”
那是“簧片”当年将自己拉进那地下室对着“干爹”所做的预言,而自己之后十余年的杀手生涯,似乎也印证着这个预言。自己对于杀戮这件事情,已经熟练到自己不需要衡量天赋的程度-----
而这个预言,那个黑色的地下室,是自己一切记忆的起点。再往前回溯,便是彻彻底底的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而现在,“钢琴”知道,簧片的这个预言可能也会有所偏差,或者说,有其不完整的部分。
毕竟老话说得好,成也风云,败也风云!反叛什么的,那从来都是杀手的浪漫。
钢琴心中唯一的踟蹰,便是自己力量的来源究竟和“簧片”以及干爹有什么关系,除此之外,她并不觉得蜜獾卫队可以束缚自己的手脚。
不过已经想不了那么多了,要在这帝国最为扭曲的舞台中,随心所欲,用自己的力量衡量一切——就像那天在雪下,那个叫蛛茜的少女告诉自己的一样。
不知不觉间,在欧阳碧浮想联翩的思绪中,机场专线的沿途风景已经全部被错过了呢。
好像有些遗憾呀。
黑色的保时捷,已经来到机场收费站的门口。
坤位大护法洛蝮一的私人飞机,会在一小时后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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