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咳咳，记住，等下他们四个人出来的时候，什么都不要说，见我眼色行事。」

「哦。」

「然后就算我动眼神了，也不要轻举妄动，毕竟他们四人的修为还是挺高的。」

「哦。」

「然后...」

「有完没完了？」

那支抽了一下尘劫非的脑袋。

众人静静的看着那支，眼神中全是不可置信。

那连龙柱都无法识别的男子...被那登天境的姑娘给抽了？

似乎是没意识到城墙上的众人，那支随后还补了几记手刀。

众人更加屏息。

「...我有点紧张嘛，毕竟有几年没回来了。」

尘劫非揉揉自己脑袋上不存在的包，随即看向前方。

在那里，还有四个护法在等着自己。

——炎门到来之前——

「你可知晓来人？」

「不知，只是龙柱说...」

「废物！龙柱说什么就是什么吗！」炎门的左护法指着这个炎门弟子破口大骂。

「这...龙柱说的话从未错过...」

炎门弟子的脸色煞白，但他却还想为自己辩解些什么，但很明显，他做错了。顶撞一个正在发火，修为极高的修士，是自己找死。

「...你是谁麾下的弟子？」久未开口的右护法突然出声。

「是炎恭长老。」

「很好，那你可以走了。」

右护法平静的喝了一口茶。

「我可以走了？」炎门弟子咽了一下口水，不可思议的问道。

右护法点了点头。

「...是，弟子告退。」

「不用退了。」

「...什么？」

突然，身上爆发出强烈的火光，火焰摇曳作舞，随后炎门弟子连灰烬都不剩。

左右护法同时起身，从内圈朝外圈奔去。

两位老人穿着同样的衣服，整理同样的梳妆，甚至连脸部也有几分相似。

「我们要不要和宗主通报一声？」

「不必了，宗主正在冲关，八天境已经到头了，马上就是九天境。」

「那，少宗主那边...」

「不必了，我可不想再被心火灼烧一遍。」

想起那个暴脾气的大小姐，左右护法没由的一阵哆嗦。

...

——淡墨到来之前——

「你可查清是谁来访？」

「禀少宗主，是一位男子，身上穿的是黑袍。」

「...可还有其他特征？」

「...啊！腰间有一把铁器，只是一把剑而已，剑鞘却有些不同。」

「何处不同？」

「剑鞘周遭缠绕着锁链，形状很是诡异。」

啪！

手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其声音甚至吓到了旁边的两位老人。

「...少宗主？」

「...快！速速将其请到这里，别让炎门知道我们的目的！」

「是。」

左右护法除了宗主以外，便是听少宗主调遣，自然不敢有什么违逆之话。

墨瞿的心脏咚咚直跳，自己的手掌传来一阵痛楚，却掩盖不了此时心情的喜悦。

如果真的是他，那这东陆便有救了。

「而且要记住，不是让他自己来，而是要我们去把他请进来。如果他不肯，就和他说——」

——现在——

「...」

左边，是两位红衣护法。

右边，是两位黑衣护法。

中间，是尘劫非和那支。

总觉得，有那么些许的尴尬。

「那个...」

突然，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一个东西要钻进来一样，隔了六年，尘劫非仍然记得这是什么。

千里传音术。

『淡墨少宗主有请。』

尘劫非愣了一下。

淡墨的少宗主？谁啊？墨瞿吗？

这时，突然又一道传音钻入自己脑袋。

『炎门有请。』

...好棘手。该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吗？

不过，炎门嚣张的语气让尘劫非很不爽，所以他还是偏向淡墨的。

但是，他哪都不会去，除非自己有空...

炎门的护法虽然卑躬屈膝，但脸上挂着一副自己已经掌握一切的表情。

突然，又一道传音进入尘劫非脑袋——

...什么？

眼神瞟向淡墨那边，两位黑衣护法点了点头。虽然自己的头是低下的，但并不影响视野中尘劫非的动作。

「...有劳淡墨的两位护法，请吧。至于炎门，择日再叙。」

「「是。」」

炎门的两位护法明显的错愕一下，随后脸色动容。左护法还好，右护法的暴脾气却上来了——

「敢问师承何门？」

尘劫非看都不看一眼，转身跟随两位淡墨护法前行。

「你不配知道。」

「哼！无知小辈！」右护法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是全场都能听见的音量。

众人还在讨论尘劫非选择了淡墨而不选择炎门的理由，这话一出，满座寂然。

「...唉。」

尘劫非停住了脚步，转头看了一眼炎门的右护法，自己偷偷用护身剑气捏了一道传音刺进淡墨的左右护法脑海内。

两人感受到这一抹如同剑一般锋利的金色传音，不禁重新开始打量起尘劫非来。

『『散落红尘，万物皈尘。』』

两位护法惊心一动，随即摇了摇头。

得到两位护法的确认后，尘劫非明白，现在这个时候，只要动用皈尘门的剑式，就会被人认出来，到时候麻烦肯定是少不了的。

但，只要不被人认出来就好。

尘劫非眼睛微眯，随手挥出一道剑气。

没有动用招式，只是最纯澈的一道剑气而已。

但在尘劫非看来是随手的剑气，在众人的心中却掀起了惊天波澜。

透明的剑气自身附带着一股压力，仿佛自己是天地间的君王一般，在此剑气之下，必然会尸骨无存。

就在这么一瞬间，右护法如此清晰的摸到了死亡的边界。他很想说出自己错了，但强大的压力让自己根本说不出话来，原本的景色全部消失不见，只剩下这一道越来越大，在视野中无限膨胀的剑气。

众人的眼里也是如此，等到回过神来时，右护法跪倒在地不断喘气，景色还是原来的样子，什么也没改变，唯一要说的就是尘劫非等人不见了而已。

「刚刚、那是...」

「那种剑气实在罕见，到底是多强的剑气才能将天地万物都取之而代！？」

「那并不是取之而代。」

一句话在人群中炸开。

「那是夺目。」

「夺目！？这世间竟然真的有人能将剑气修炼至夺目？」

练剑，剑气自然也有优劣之分。

剑气的入门，叫作「闻风」。

能够将风给斩断，这才能够叫作剑气。

随后叫作「提御」。

剑气能够化为实质，亦能武杀，亦能防敌。

接着是「归魄」「弃魂」「夺目」。

归魄：人剑合一，出剑犹如行云流水一般，剑气就像自己的身体一样随心所欲的操控。

弃魂：剑气能够直斩灵魂，修为越高，越是怕这种剑气。

夺目：天地万间只许停留这道剑气，目光会被剑气吸引，头脑无法清晰的反应映入眼前的一切，唯有剑气斩断万物的情形。

而夺目之剑气，世间似乎还无人修炼至此。

不过也有人说，皈尘门的掌门曾修炼至这种境界。

不管人群中的言论多么激烈，檀语的眼神中闪烁着强烈的战意。

「请诸位替我传达一句——三天后，灵剑门檀语拜会！」

...檀语？

「是那个灵剑门的天才檀语吗？」

「他刚刚居然在这！」

「他刚刚说他要拜会那个男子，莫非...是要挑战！？」

「这可有好戏看了。」

灵剑门檀语，檀家长子，对剑术的造诣虽说比不上尘门十劫，但也到了归魄的境界，只差一点机缘剑术便可达到弃魂。

也许对于他来说，尘劫非是他的一次造化，他要死死的抓住这根稻草，直到燃尽之前。

————

「...什么也别说。」

「可可可可可可可是，这这这这这这这这也太过——」

好麻烦。

尘劫非直接堵上了那支的嘴巴，可她的眼睛却还是在闪闪发光。

与外墙瞭望台不同，城门的气势就摆在那里。

朴素，没有任何装饰，就是那样一堵普通的墙，却能给人带来庞大的安心感。

没有什么华丽出彩的地方，他就是一面墙而已。

外圈的墙都这样子了，那中圈，内圈岂不是更加恢弘？

但无可厚非的一点，中上层的人都会有点趾高气昂的歧视下层的人。

「走吧，带你去见识更大的地方。」

尘劫非对那支一笑，便随着护法向内圈前进。

...

果然不出所料，人傻的傻，疯的疯。

一路上成功跨过中圈，内圈的门，那支有些接受不了城墙的冲击，因为这些城墙对第一次见的人都有一种心灵上的强烈感染力，会让他们的思绪难宁。

「这位姑娘是...？」

「忆雫织，我徒弟。」

「是这样吗...」

左右护法皆叹了一口气，就算不是，他们又有何方法呢？

毕竟眼前的这人，他们目前还惹不起。

「少宗主便在这前面，雫织姑娘请和我来。」

「哦...」

...懒得管这不省人事的笨蛋。

——

墨色的门散发着淡雅的气息，朴实的芳华不禁衬托了淡墨的韵调，让人回味无穷。

尘劫非几乎快要忘记了这古香的味道，他很想贪婪的多吸几口，但他还要见见里面的墨瞿。

墨瞿，淡墨少宗主，砌星境。

「...呦。」

「...」

墨瞿放下了手中的书卷，慢慢的朝尘劫非这边走过来——然后扑到了尘劫非的怀里。

「劫非。」「...」

缕缕长发从故意用来遮掩的帽子下透出，漆黑的发丝上沾带着的香气在尘劫非的鼻子处荡来荡去。

墨瞿深情地望着尘劫非，尘劫非也对着他咧开笑容。

墨瞿的脸上的红霞遍及脸群，像是要做出决定一般，纤薄的嘴唇微动，闭上眼睛后，缓缓朝尘劫非的嘴唇处贴近——

「你啥时候变成女的了？」

...怒。

啪！

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室内。

「活、活该你单身一辈子！」

墨瞿急忙的把自己的散发重新整好，使自己看起来更像男生。

「...你还有这嗜好？男扮女装？」摸着自己右脸的尘劫非无奈的说到。

「...」

啪！

这声音真脆，好听吗？好听就是好掌。

「我本来就是女的！只是因为男子的身份好办事罢了！」

「...哦。」

摸着自己另外一边的脸颊，尘劫非无奈的想到——女人心，海底针。

...来龙去脉交代一遍——

「...我想你应该还记得境界的划分吧？」

「...应该。」

墨瞿从书桌上扔了一本书到尘劫非脸上，厚厚的书印在尘劫非的脸上若隐若现，他伸出手来，快速接住。

「想起来之后再和我说话。」

「...」

极不情愿的打开书本看了一遍——

修士的境界分为灵气境，炼命境，轮转境。

其中灵气分为五重，五重巅峰之后便是炼命，炼命同样是五重，五重巅峰后是轮转。

轮转分一转五重，二转五重，三转五重。

前三境叫作人境——

归气境，登天境，砌星境。

归气分十重，十重巅峰上登天，登天分十重，十重巅峰上砌星。

砌星开始就不再是几重，而是几星。

人的脑海中会开辟出星海，铸出十星为巅峰。

中三境叫作地境——

天宫境，天宇境，虚无境。

天宫境后，十星会凝聚成一座星宫，之后每一座星宫都需要十颗星。

十座星宫为巅峰，上天宇。

登到天宇境后，星宫会破碎成天片。

十个星宫化作一道天片，叫作一天。

十道天片为十天巅峰，转虚无。

虚无境无法修炼，因为至今为止还未曾发现有虚无境强者，只知这是从古籍之中流传而下。

————

（我知道一口气这么多境界你们可能不会消化的很快，别担心，我会慢慢出的，不用担忧境界难以认清，见多了便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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