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静谧与图书之国（2）

到了一处道路的分叉口，便询问：“图书之国的王城怎么走？”

然后，石头开口了，它操着粗犷的嗓音沉声道：“往左边，往左边。”

于是，爱丽丝道了谢后，听从它所说的，往着左边的道路走去。

当她再次遇到分叉口时，她又问了，“图书之国的王城怎么走？”

这时，枯树开口了，它用苍凉的声音回复她，“那你应该朝着人迹罕见的东面走才是。”

爱丽丝的左前方是郁郁葱葱的森林，而右前方是荒无人烟的岩地。她想右边的路应该就是方才所谓的东面了，于是她道了谢后，往东面走去。

在这条路上，她走了一段时间，却在途中发现道路的半截被埋没进土中了，已经没有被划分为道路的黄色砖石铺装了，继续往前就只有鸟不拉屎的岩山。

她迟疑了，如果没有“道路”，那她该怎么走？

她在原地徘徊，最后还是故技重施，这次她大声地询问：“我该继续往前走吗？”

但是，这次没有谁能回答她，因为这里什么也没有。

爱丽丝原地坐着，感到十分无聊，看着周围光秃秃的石头山发呆。可是这里荒凉得就连普通动物都不想来，真不敢相信这里是被称作乐园的境内。

过了一段时间，她对这种现状感到厌倦，意识到这是无意义的举动。开始迈出砖石道路，往着前方走去。

爱丽丝走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走到鞋子都磨破了，才终于找到图书之国的王城。

她之所以没有继续使用羽衣，是因为羽衣无法继续发挥在空中漂浮的效力了。这时的爱丽丝还没有多想，猜这是跟遥控器用完电池的电力是相同的道理。

殊不知羽衣的浮空效力是由洛丽塔的魔法维持的，包括所有魔法造物在内，若是没有洛丽塔持续供给维持魔法的魔力，构成的衣物便会如同寻常凡物，没有半点奇特之处，甚至会因为魔法解除而散架、分解。只有洛丽塔处在正常状态，通过造型魔法改造出来的衣物才得以存续。即便是睡眠（失去意识）也得以维持的魔法造物，若是羽衣无法使用浮空的功能，多半是洛丽塔主动暂停魔力供给抑或遭遇了什么不测……

***

眼前的光景是多么奇特——

在一口巨大的、天然形成的矿坑之中，有一座石之城堡高高地俨然而立。它建立于一座拔地而起的平顶山峰上，大地与它之间相隔着距离甚远且深不见底的深沟，是个易守难攻的险地。这座石之城堡与外界的唯一连接就只有一条蜿蜒曲折的小道，同样看起来是拔地而起的形状，好像随时都会崩溃碎裂的模样。若是掉进其中的无底洞，迎来的只会是永无天日的悲惨后果。人们想要进入那座石之城堡就唯有克服心中的恐惧，沿着那条蛇形小道一直往前向高处走去，那样才能叩响城堡的门扉。

避世于荒凉的绝壁岩山之上，如同地平线上的王冠，住民为零，收录了世上全部有价值的书籍的国度——图书之国书库城。

那条崎岖难行的小道更是被称作“求知者之路”。

爱丽丝没有多想，因为她只能往前走，这是她的命运所在。她并非没有畏惧之心，但是那颗迫切想要解答疑问的求知之心一直在鼓励她奋勇向前。

这条小路是战胜自我的试炼，唯有如此才有资格进入此间——学者的天堂。

乐园的生物是大多是能言语者，可绝大多数都是文盲，自然是无法理解阅读的乐趣，这就好比对牛弹琴，没有哪个愿意到此定居，因此这个国度是个除了管理者外就是无人居住的国度。最后是那条险路，更是把无知的好事者隔绝在外。

智者知也，不知者弃也。

爱丽丝眼睛直视路的前方，小心翼翼地走在只有三步宽的这条小径上。以爱丽丝的步程，要完整地走完这条险峻的小道，至少也得五到六分钟。

就在她走完三分之一的距离时，另一个考验出现了。从深邃鸿沟的底层传来呜——呜——的哀鸣声，如同幽鬼哭泣一般，令人毛骨悚然。这吓得爱丽丝的腿抖得形同筛糠，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但是苦难还不止于此，一阵强烈的罡风从低处席卷而来！

爱丽丝迅即感到头重脚轻，这时她瞥了一眼身旁那深不见底的黑暗，顿时骨软筋麻地蹲在了原地。

（要死要死要死要死要死要死要死要死要死要死要死要死要死要死要死要死要死……）

爱丽丝娇小的身躯战战兢兢得像个摇来摆去的不倒翁。

这时，她想起了自己的朋友——安琪儿、茨尔戈、珂赛特、洛丽塔、罗吉、艾米莉，当然还有卡罗尔，回忆起他们的笑脸、愁容……自己决不能在此放弃！

爱丽丝心想自己必须要找到让大家都能得到快乐的方法，她坚信这个方法就记载在图书之国的其中一本书中，为了这一目的，她不管什么困难都能克服过去！

爱丽丝的眼中燃起了斗志的火焰，再次凝视着一片漆黑的深渊————

……不过，嗯，果然还是很怕，所以要以蹲着的姿势像小鸡一样一步一步慢慢往前挪动。最后花费十二分钟的时间她终于来到了城门前。

“哈哈哈，我已经无所畏惧！”爱丽丝对着城门叉着腰，喘着气说道。

在城门的两侧，等候多时的胡桃夹子士兵为爱丽丝打开了城门。

“恭迎贵客来到图书之国，您是建国以来首位人类客人，您可在自由范围内随意逗留。国内的书籍皆可随意借阅，但一概不予外借。任何污损、毁坏的行为是遭到严重禁止的，如不遵从，后果自负。禁止携带任何易燃、易爆物品入内。禁止在公共场合施放魔法。禁止在文本前用餐。禁止追逐打闹。禁止大声喧哗……禁止将书籍用于一切不正当的行为。”其中一个胡桃夹子士兵捧着一本手册，一板一眼地复述其上的要求。

“如果不听会怎样？”

“回禀阁下，如不遵从上述规定，会被管理者抽取‘书页’。”

“树叶？要树叶干什么？算了，随便吧，要是搞砸了就摘点树叶给他好了。”爱丽丝不以为意地随口一说。

“……国内并无树木植株。”

“诶！是吗？！”爱丽丝惊讶地说，“没想到还有没有树木的地方啊！话说居然没有人来吐槽我把会犯错当做前提来行动啊，好怀恋安琪儿待在身边的时候……”

“那么，请这边进。书之世界为您展开。”守卫推开了如书翻页般一重又一重高耸的大门。

【图片来源SunPro，已取得图片使用许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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