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帮庄瑶悦搞定身份证这事以后，泽兰去情报部询问关于剿灭昂哥利安的事，情报部管事的那位却神秘兮兮地递给泽兰一封信，叫泽兰回到前哨观察站再看。

从自警团总部出来也差不多下午一点了，正是吃午饭的时间。对于泽兰来说没有什么饭点，他是有东西就吃，没东西就饿着，反正也饿习惯了。但破立组织平日的的生活似乎挺养尊处优的。开车回家的路上，庄瑶悦把头扭向窗外，眼巴巴地看着小镇里那些疑似餐厅的店面。

“是不是饿了？”泽兰问，刚刚经过一家有着落地窗的烤肉店，他看到庄瑶悦馋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没...没有！”庄瑶悦摇摇头，但眼睛还是盯着烤肉店的方向。

“哎……”泽兰笑叹一口气，掉头回去，停在那家烤肉店旁边，“想吃就说呗。你挺有眼光的，听说这家店用的肉是城墙里特供的，我还没吃过。”

城墙外的世界往往都是越靠近城墙越发达，在这莫斯科城墙脚下，就是算是这俄罗斯区域城墙外最繁华的地方了。住着的都是些城墙外富甲一方的商人，有时候也会来些城墙里的人。人的阶层高了，相对的消费水平也会更高。为了赚这些人的钱，城墙外的这个小镇就需要有配套的设施，这些东西是城墙外大部分商人负担不起的。好在有城墙里那些贪心的商人，为了赚城墙外的钱，他们把势力的触手伸到了城墙外。于是，就有了这城墙下的一片繁华。

烤肉店里被店主人装饰很好，墙壁上贴着米黄色的木板，木板上刻着一些好看的图案。有点像是克苏鲁神话中的那些怪物，但却不是。

“这些都是什么东西啊？”泽兰带着庄瑶悦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看着墙上的图案自言自语。或许是为了更快融入这里的生活，她居然用英语在说话，泽兰这个时候正忙着看菜单，完全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吗？”一个金发的年轻男人突然搭话，端着一杯酒晃晃悠悠地从墙角一个座位走到泽兰和庄瑶悦这一桌旁边“这些都是零族里一些长相奇异的天灾级零族，不过他们都不存在了。这些丑陋的初代天灾级零族已经全部被击杀，这些图案记录的就是它们被击杀的顺序啊！”

泽兰的脸色慢慢冷下来，左手悄悄握住腰间的短刀。这个年轻人从刚刚进门就在关注我们，泽兰一边想着一边打量着这个年轻人的衣着。不对，他们像是城墙里出来的......我没和城墙里的人结过仇吧？

“这位小姐，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和你喝一杯呢？”这个年轻人突然看向庄瑶悦“我觉得我们十分投缘啊，说不定能成为朋友呢。”

原来是个搭讪的啊......还好不是什么仇家，在这杀人很麻烦的。泽兰松开握着刀柄的左手，这下他安心了，他想庄瑶悦听不懂英语这个人无论做什么都是徒劳。

“走开！我对你没兴趣！”冷不丁地，从庄瑶悦嘴里说出来这样一句话，泽兰看着那个年轻人心里正觉得好笑，突然感到有什么不对。

“既然小姐你今天心情不好......那我们改天约也可以呀！这是我的名片！”那年轻男子在桌面上留下一张卡片，又晃悠晃悠地回到角落那个座位，那桌上的其他几个人开始笑话这个男子，说他不自量力之类的。

“你会说英语？”泽兰看着庄瑶悦，她不像是会说英语，刚刚那句话虽然能让人听的明白，但口音实在不敢恭维。而且那语调有点像阿妮莎说话时的语调——她应该没见过阿妮莎啊！

“昨天戴里教我的……他是叫戴里还是戴里克来着？”庄瑶悦回答道“他说如果遇到人搭讪可以这么说。”

“戴里克。”泽兰点点头，从走过来的服务员手里接过菜单。“想吃什么烤肉？”

“牛里脊有吗？我要一份！如果有吞拿鱼也来一份吧！然后一份沙拉，恩！就这样。”

“一份才三块，而且很小，确定只要一份吗？”

“嗯......因为这里看起来很贵啊！”

“哈哈，”泽兰笑笑，说“牛里脊，来七份。蓝旗金枪鱼鱼腩刺身来十二块，黑鱼籽一份……”

庄瑶悦还是听不懂，但不用听懂也知道，泽兰又叫了很多。

……

“不愧是城墙内特供食材的餐厅啊！味道真不错！”泽兰慢悠悠走出饭店，东西是很好吃啦，但一顿饭七万多通用币让财大气粗的泽兰心里也咯噔了一下。他扭头看了一眼那家餐厅“城墙里的生活，就是这样的吗？”

城墙里，城墙里具体是什么样子泽兰这辈子都没见过。卡洛耶夫几年前进去过一次，关于城墙里的一些事，泽兰都是从他那打听到的。卡洛耶夫曾告诉泽兰，城墙里是一个和城墙外截然不同的世界。那个世界的繁华不是言语可以形容的，唯有自己去过，才能体会。

泽兰甩了甩头，刚刚喝了一瓶他从未喝过的酒，酒的味道很淡，也不是烈酒，但喝了一瓶下去以后，他居然有了些许醉意。

城墙里么……真是让人向往。

“嗯，超好吃的！”庄瑶悦跟在泽兰身后，“你吃的太快了！金枪鱼那种好东西应该慢慢吃的！”

“老子有的是钱！想吃随时带你来吃啊！”

“你那个吃法太暴殄天物了！”庄瑶悦叫道，手在泽兰腰间拧了一把。

“痛痛痛……松手！”泽兰咧着嘴，把庄瑶悦的手从腰间扯下来“我买了你！我是你主人！哪有下人管主人的说法！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以至于你忘了你的身份了？”

“是呀，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好到不自然。”庄瑶悦随口回答，盯着泽兰的眼睛“你想从我这得到些什么？”

“你不也是自来熟到不自然吗？当然我知道你是想从我这得到庇护。”泽兰也看着庄瑶悦的眼睛，回答“我就是很多年没看到中国人了，看到你觉得很亲切。而且我希望如果有一天你要回破立组织，能带上我。我想去洛阳看一看。”

“就……这么简单？”庄瑶悦一脸不可思议，正常男人这么做不都是为了得到女孩子的欢心么？

“我从你这还能得到什么？你现在一无所有啊！”泽兰耸耸肩，说实话他也不清楚为什么，他对所有他觉得顺眼的人都特别好“不是我不想得到啥其他的，是你没有。”

“我还有东西你可以得到的啊！”庄瑶悦突然停下脚步，抓住泽兰的手。

“什么？”被拽停下，他别过头，一脸疑惑地看着庄瑶悦。

“我的身体......和我的心啊。”她说完这句话，脸上慢慢染上一层红晕。

“你言情小说看多了吧！”泽兰扯回被庄瑶悦抓着的手，一脸鄙夷“一见钟情这个东西在现实中是不存在的！赶紧给我上车，回家还有事要做！”

我的反应好像太大了，泽兰嘟囔着。换作平时，他的回答大概是冷冷的笑声，或者干脆不给予理睬。我怎么了？泽兰在心里问着。

“你好没意思啊……”庄瑶悦嘟着嘴，她在破立组织的时候拿这招去逗男人，都能让他们表现出一副魂不守舍的的样子，每次看到他们那副样子，她就觉得好好玩“真是一点情趣都没有......话说得到我的身体和我的心和你有没有对我一见钟情完全没联系啊……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主人？”

“完全没有！快给我上车！”

回家路上，庄瑶悦一路哼着泽兰没有听过的小调，小姑娘今天心情似乎不错——不过她也应该心情不错，毕竟吃了那么多好吃的。

“哎对了。”庄瑶悦扭头问道“刚刚餐厅墙上刻着的图案，都是些什么啊？”

泽兰手窝在方向盘上，眼睛看着前方的道路，也不时扫几眼天空，天空中的云看起来很厚重，可能过会要下雪。“这那些图案都是零族的初代天灾级零族，现在已经全部被击杀，图案记录的就是它们被击杀的顺序。”

“哦......原来是这个样子。”庄瑶悦点点头，又靠在座椅上，哼着歌。

泽兰把车靠到路边，从尾箱把给庄瑶悦新买的动力装甲配送的战斗服拿出来递给庄瑶悦“不想一会被冻死就穿上。”

庄瑶悦点点头，想叫泽兰背过身去，却看到泽兰一言不发地又从车尾箱拿出一件他自己的战斗服，又穿上一套简易穿戴的腿部外骨骼。

还好他没有偷窥的心思……庄瑶悦心想，这种战斗服是贴身穿的，穿的时候里面除了内衣不能有其他衣物，不然就会很不舒服。它有一定的防弹性，但最大的作用是保持体温在正常范围。

“衣服换好没？”泽兰把外骨骼穿好，走到驾驶座的车门边上，看到换好战斗服的庄瑶悦正在梳理自己的头发。“换的还蛮快……一会可能有暴风雪。”

泽兰正要打开车门，却听见一阵地上的积雪被踩踏时，那种很清脆的“沙沙”声。他正要仔细观察四周，确定到底是什么在靠近他们时，天空却开始飘起小雪。

算了……他心想，那声音很小很小，不可能是零族，最多是一些郊狼啊什么的，上了车就没事了。就在他启动发动机的时候，背后突然响起一连串的脚步声，听起来像是在奔跑，而且从声音大小可以确定，那个家伙体型很大。

“虞子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跟着我们”庄瑶悦也听到那声音了，她心里有些不安。

“我知道！”泽兰皱了皱眉头，一脚油门踩下去把车速提到最高，他听到背后那声音越来越急促，从座椅上站起来跳到后座去，把后座椅子翻开，提起一把自警团提供的突击步枪，这种步枪差不多有1.3米长，重量很大，是配合动力装甲使用的。泽兰却赤手空拳把它端了起来。

“你来开车！”泽兰说完这一句，跳到了尾箱盖上，随着那急促的声音越来越近，泽兰终于看清了到底是什么东西跟着他们。

那是一只怪物，样貌丑陋，仿佛来自地狱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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