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只猫

“将来果然还是要交给年轻人啊！”

“对对，我们这把老骨头在后面默默守望就行了！”

不知怎么回事，吴迪突然就被选为商盟的代表了，实权没有，责任全担，一群老狐狸。商业资产阶级局限性还是太大了，自身力量不足，而又世故圆滑，遇事只想着明哲保身，在群体上表现为软弱性和妥协性。所以他们就想着上面改革，就算GM也是不彻底的，譬如保留王室。

工业革命还没开始，生产力受限，吴迪怀疑，要是自己不来，资产阶级夺权至少还得折腾个几十上百年。结果到头来，最轻松的方式，还是要从王室入手。吴迪倒是不急，他想让那帮人吃些苦头，而自己正好可以放松放松，领略一下异域风情。

嗯，说到异域风情，吴迪马上就想到了女昌馆，再没有比这更能简单、直接、粗暴地展现这个词的地方了。前面说到，女票比起满足X欲，更主要的是满足社交的欲望。没有女朋友、甚至连朋友都没有的人，更喜欢用金钱去与人交际，相较于他们搞不懂原理的友情、爱情，他们更宁愿相信实在的物质利益构筑的关系。

吴迪的烂-沟实质上也是在满足社交的需求，这是一种缺乏感情、不信任感情而又渴望感情的情感障碍的症状。与他人，特别是异性的身体接触，不仅会获得生理的满足，还会获得心理的满足。最大的缺点是健康问题，要知道，许多病菌是能通过性传播的。其次就是避孕问题，这点自古至今都有办法，成功率还是挺高的。最后就是伦理问题了，对没有特定交往对象的人来说，在中世纪，你情我愿，问题不大。

一般的女昌馆，一楼是有些吵闹的酒馆，白天开门营业，晚上关店卖SPRING。当然有更高级的地方，甚至还有落后几千年的人口买卖；也有更低级的地方，偏僻的街头巷尾，不少穿着暴露的女人倚门揽客。吴迪喜欢一般，一般就好。

“你是叫……小春来着？”吃饭的时候，吴迪的视线很快就被像只蝴蝶一样流连在酒桌间的小春的身影吸引，毕竟东方面孔在这儿并不多见。

“是的！”

“你是远东人？”

小春思考了会儿，说：“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我的父母是远东来的商人，我是在这边出生的，小时候我父母出了意外，我就辗转到这里了。”

吴迪点点头，没再多问：“那我们先去洗一下吧。”

“那个……”小春有些忸怩，“我……我是……那个……第一、次……”小春一直在找寻自己的白马王子，同是东方人让小春感到亲切，长得好看，看上去又非常有钱，吴迪的条件再好不过。

“没关系，我本来就打算给你一大笔钱，足够你花到找到意中人结婚。”

东方强大，东方人才不会在西方沉沦，可是强大如东方的红太阳，不也会西落吗？是啊，强大如吴迪，也感觉自己作了个大死，而背冒冷汗。《小春的故事——吴迪新传》，恐怖如斯，吴迪又倒吸一口凉气。

清晨，小春半露着作为春光来说稍嫌稚嫩的身体，抱住了起身的吴迪：“大人，我想跟着您！”

“跟着我，可不总是会有好事发生哦！”这是大实话。

“嗯！”不过，对于流落风尘的少女来说，还有什么比待在心仪的“白马王子”身边更好的事呢，哪怕之后不久就死去。

人是怕死又喜欢作死的生物，可能，只是某些看上去美好的事物，更接近死亡吧。人们喜欢的，是一些伴随着死亡风险的事物，而不是死亡本身，大概。

吴迪也说不准，别的人是抱着怎样的态度，去面对自己、或者别人的死亡的。吴迪带走小春的当天，一起震惊王都的连环杀人案揭开了序幕。

最初的受害者是一名叫玛格丽特的女昌女，吴迪有点印象，就是在那家和小春相遇的女昌馆，在和小春上楼前玛格丽特还曾经在吴迪面前搔首弄姿。 认识的人惨死，吴迪多少有些触动，虽说人类对他来说就像是微生物，但人也不是真的微生物。

接下来的凶杀案，规律有两条，受害者皆为女昌女，受害者都被挖掉了女性的部分。杀人案常有发生，不过针对性这么强、手段这么残忍的连环杀人案实在是骇人听闻，以至于王都人心惶惶、女性人人自危。

玛格丽特被杀后，小春就被列为了嫌疑人之一，这个时代医学技术落后，排查受害者的人物关系是侦查缉凶的一种重要手段。玛格丽特为人尖酸刻薄，和她有仇怨的人不少，倒是小春乖巧懂事，众人都很喜爱她，除了玛格丽特。单纯从动机来看，小春的嫌疑不小。

“不是我做的，大人，好不容易能和大人一起开始新的生活，我为何要去做那种自绝前路的事？”

“你说得对。”吴迪一句话把前来问询的骑士打发了。

小春有作案的动机，也有作案的时间，吴迪甚至可以肯定，玛格丽特就是小春杀的。只是，正如小春所说，吴迪想不通，既然能和自己一起重新开启人生旅程，还不惜冒着自绝前路的风险去用残忍的方式杀害玛格丽特，这是多大仇？

虽然，吴迪也犯不着为了一个外人揭发自己的女人，不管有什么纠葛，玛格丽特死就死了，吴迪不会为了所谓的正义去举报小春。骑士团那边也没有证据，那么这个案子就让它永远搁置下去吧。

吴迪想不到，自己纵容引发的后果会那般惨重。小春没有满足于杀害玛格丽特一人，在那之后，几乎每天都有尸体被开膛破肚的受害者出现。

“够了！”

“大人……？”

“为什么要做那种事？”

“果然，瞒不下去了么……”

“你根本就没想过要瞒吧？”小春的行动太疯狂了，即使吴迪不说破，相信骑士团的人不久也会查到这里来。按理说，小春只要隐忍住，完全可以不留下马脚的。

小春惨笑地点了点头：“嗯！遇见大人不是我人生的开始，而是结束，愿望实现了，我也必要再活着了。”

“为什么？”

“我有和大人说过我的父母在我小时候出意外过世了吧？其实不是意外，我的父亲出轨那个女人，我的母亲发现了，母亲去找那个女人被杀，父亲因为自责自杀。我被那个女人带到女昌馆，从小在虐待中长大……”

“我不知道这么多，却明白你有你的理由，所以我包庇你杀了玛格丽特，但是其他的人是无辜的吧？”

“无辜？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大多都罪不至死吧？”

“那我的母亲呢？她不也是无辜的吗？难道她就犯了死罪吗？小时候的我呢？为什么我要受那种罪？大人早就发现了吧，我不是第一次，那大人知道我的第一次是怎样的吗？我的第一次，可是超激烈的喔！”

“不要再说了！”吴迪不忍心再听下去，他可以继续反驳，可他知道，他无法说服小春。

“大人真是温柔呢，如果我能更早……更早遇见大人……就好了……呜呃……”小春似乎在幻想着什么美好的事情，露出灿烂的笑容。骤然，小春的面容因痛苦变得狰狞起来，捂住腹部，不断呕出鲜血。

“小春，小春你怎么了？”吴迪急忙上前抱住小春。

“我知道……我、不行了……我的心……已经腐烂……咳咳……无法再……重新开始了……”把过去的一切都忘掉，和吴迪重新开始二次人生，小春尝试过，还是做不到。然后她索性放弃，疯狂复仇后，杀死自己。

吴迪失语了，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好呢，在吴迪焦急考虑的时候，小春没有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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