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话

撼动天地的共鸣开始了，自小皮身上散发出的黑暗气息开始扩散至诺雅体内，二者之间散发出的波动源源不断地扩散至整台魔导机的机身，进而转换为能量流体蔓延开来。整个世界仿佛都在为威扎德即将出现的异变而战栗，就连力比多也被这股恐怖的气息所震撼而愣在原地。

“唔唔唔唔——啊啊啊啊啊啊——！”诺雅的惨叫声令人揪心不已。

“住手，皮斯特——！”吉鲁大喊，“诺雅真的会撑不住的！”

“她可是你的主人，你的搭档啊，你疯了吗？！”法尔科也加入了劝说行列，与意图独力掌握全局的小皮和无能为力沦为工具的诺雅相比，法尔科与吉鲁展现出的默契反而更像是挚友之间的同心同德的真共鸣。

可此时的小皮已听不进任何话，它展现出的霸气风范简直就想要证明自己的正确性与伟大，嘲讽这些至今都不愿听从自己指引，以至于走到如此绝境的人们。

“别把我跟你们相提并论，我才不会打没有胜算的仗！”小皮自信狂傲的笑声与诺雅的呻吟混在一起，犹如威扎德本身也在发出诡异的悲鸣。

就在小皮的意识即将统治诺雅身体的瞬间，原先还在哀嚎的少女忽然失声，紧接着两眼一阖倒地不起，她与小皮之间的共鸣进度随即戛然而止。

随着威扎德的机能因共鸣失败而停摆，偌大的驾驶舱里只剩小皮傻眼地望着倒在地上的诺雅，鸦雀无声。

直到好几秒后，小皮才小心翼翼地降落在诺雅身旁，轻声唤道：“诺……雅……？诺雅？醒醒……”

周围仍是静得出奇，甚至是静得可怕。

其实小皮能感觉得到事实，但直到它亲自用魔导技将诺雅翻了个身，用翅膀检查她的心跳前，它都不愿接受现实。

如同这片空间，诺雅的生命活动也已停滞了。

威扎德的停摆让法尔科与吉鲁产生了极其不妙的预感，特别是亲眼看到力比多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威扎德推倒在地后，吉鲁更是对小皮发出了“我早叫你住手了啊！！你这蠢货——！”的怒吼。

“哈啊啊啊啊啊啊——！”另一方面，法尔科已是奋不顾身地操控塞布里德飞冲至力比多背后，赶在它将实体剑刺入威扎德驾驶舱的前一刻将其一分为二。然后继续前行，将威扎德抱入怀中继续贴地飞行至百米外的山壁，直到被迫放下威扎德独自撞上山壁。

不过现实可不会给濒临绝境的法尔科任何喘息机会，完成再生的力比多已举剑刺来，法尔科不得不在尚未完全恢复意识的状态下操控塞布里德横剑挡格。

由于情况窘迫，法尔科和吉鲁已经无法再顾及旁人的安危，万不得已的吉鲁只能选择孤注一掷，它扭头对咬紧牙关死撑的法尔科说道：“事到如今已经不是保不保护诺雅的问题了，我们再不行动也会被杀的。”

“少说废话……这事我也知道，但现在我根本……唔——啊——啊啊啊啊……”

“和我共鸣吧——！”吉鲁说道。

“——！”由于刚亲眼目睹诺雅共鸣失败的下场，听到这办法的法尔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你……认真的？”

吉鲁神情严肃地悬浮在法尔科面前，“你说呢？”

“可我们压根没成功过啊。”

“你是通过了试炼的勇士，你具有资质和潜力！”

“那你……怎……怎么……解释之前的失……败……唔——！”

“因为之前没有必要。”吉鲁犹豫了下，“与我共鸣你虽会获得强大的力量，但力量需要代价，更何况我无法确定你会将这股力量用于何处，所以……”

“你是故意共鸣失败的？”法尔科瞪大眼睛，他难以想象这个亲密无间宛如哥们的使魔伙伴其实从未真正信任过自己。

“我是为了保护你！”吉鲁的目光里多了真诚，“看看诺雅的下场，要是贸然进行真正的共鸣程序，你的下场也可能变成那样，我不会为了区区变强就让你死掉！”

“那现在怎么就行了？”法尔科半信半疑地反问道。

“你傻的吗？！因为再不豁出去你就没命了啊！反正横竖都是死，不如赌一把。”

法尔科与吉鲁的目光交汇在一起，各自眼中燃起的斗志之火熊熊燃烧着，驱散了法尔科心中的绝望与怀疑。

“不如赌一把……”法尔科扬起嘴角，使出浑身力气推开力比多仰天大吼，“那就赌吧！押上我们的所有筹码，干掉那只怪物——！”

“把你的灵魂托付于我吧，法尔科——！”吉鲁展开翅膀，释放出万丈光芒仰天咆哮。

“把你的光芒赐予我吧，吉鲁——！”法尔科绷紧身体，竭尽所能地释放出全部灵力。

“喝啊啊啊啊啊啊——！进化，然后展开翅膀，塞布里德——！”

双方异口同声的呐喊唤醒了塞布里德的潜在力量，伤痕累累的白银骑士一飞冲天，将右手高举过头顶，展开释放耀眼白光的魔法阵。

“阿卡夏之门，开启——！”在法尔科的呼唤中，白光魔法阵亦出现在他本人的头顶上方。

两个白光魔法阵同步下降，逐渐从上往下地穿过塞布里德与法尔科，魔导机与肉体也由此焕然新生，伤口被修复，新的纯白战甲附着其身。只见塞布里德的左机翼折叠移动至右侧，绽放出纯白耀眼的大型光翼，空出的左侧背部则聚集粒子生成了一把骑士重长枪；驾驶舱里的法尔科则穿上了一套威风凛凛、英气逼人的重装骑士甲胄。

“塞布里德·Refulgence（辉煌模式）——！”法尔科取下背后的长枪，居高临下地对准站在地上遥望自己的力比多。

力比多显然察觉到了什么，但它无法进化成塞布里德R，唯有展开漆黑的光翼飞上天空，试图与塞布里德R决一死战。

“强袭模式——！”法尔科摁下枪柄的按键，长枪的武器部随即展开露出内置的无数孔洞，释放出白光交织成更大的枪头。

“从因果律级别上彻底消失吧，力比多——！！”塞布里德R与法尔科动作完全一致地将枪头刺向迎面飞来的力比多。

“——！”胸口被枪锋刺中的力比多仿佛被冻结了。

“飞吧，塞布里德——！直到贯穿这世上的一切黑暗，抵达胜利的明日之光——！”塞布里德R双眼一闪，巨大的右光翼体积进一步膨胀并提升了推进力。

巨大的枪头不断深入，直至将力比多彻底粉碎成无数光粒，随着微风四散开来，将漆黑一片的苍穹染上点点白光，宛如璀璨星空。

成功消灭敌人的塞布里德R将枪一横，甩掉最后的残骸后，高傲地悬浮于星空中俯瞰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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