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第一卷 第十二章——各方谋划（8）

8月13日清晨8点15分。

“你竟然给捡回来了？”

黎九七钻进树林，看着面前崭新的越野车，啧啧称奇。

之前撞坏的部分已经修复，外壳重新做了抛光和喷漆——以黑色为底，上边布满了各种颜色的镭射条纹，审美极为复古，就差把“炫酷”二字喷在上边了。

黎九七依稀记得，中古时期把这种风格称作赛博朋克，虽然这种亮瞎狗眼的风格在他看来实在太过招摇，不过看在南大爷劳碌一宿的份上，就不和他理论这个了。

“怎么样？不错吧？我还在车后边喷了‘炫酷’两个字，这样看起来更吊。”南小天指着面前崭新的越野车，看起来非常得意，“你们跑路的时候我也没闲着，之前我在车上装了GPS，你们弃车之后，我就一路摸过去，发现车子损毁不算严重，就顺手捡回来了。”

“行吧，我就知道……。”黎九七看到车后方那两个炫酷的大字，表情一下子垮了。

回头得找个锉子给这俩字锉掉。

“车子的动力系统我也做了一些调整，你可以体验一下。”南小天看起来有些神秘，“我给车里装了个好东西。”

“好东西？”黎九七一脸嫌弃。

这家伙平时不干正事，就喜欢魔改各种设备，这台车每次经过他的改装，都会多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功能。

鬼知道这次他又搞出了什么幺蛾子。

不过抛开跳跃、弹射、水上行驶这些诡异的功能不提，他之前私自给车子安装的巨型降落伞倒是救了他和小顽的命。不然，上次从空域坠落，他就可以直接去和牛头马面天使姐姐一起喝茶了。

不对，自己从空域掉下来，不也是他害的吗？果然还是不能原谅他！

“试试嘛试试嘛，试试又不会怀孕。”南小天继续怂恿。

黎九七皱着眉头爬上车，小顽也钻进副驾驶。

发动车子，绕着附近的树林转了两圈，黎九七将车停回原位。

“有什么感觉吗？”南小天笑眯眯地问。

“没。”黎九七并不是存心打击南大爷的积极性，他是真没感觉出和之前有什么区别。

小顽戳了戳黎九七，伸手指向仪表盘。

黎九七疑惑地看去，突然猛地瞪大双眼。

燃料：0%，电池：0%。

“这……，没燃料？。”黎九七瞠目结舌，“永动机吗？”

“不是，不过差别不大。”南小天摊摊手，一脸得意。

“鬼扯！这违反热力学定律，当我是刚出生的小孩子嘛？”黎九七摆出一副别把我当智障的表情。

天枢城发行的婴幼儿热力学启蒙读本中，收录了很多简单易懂的热力学基础知识，无比重要的热力学定律自然名列其中。

永动机这种东西，除了刚出生的婴儿，几乎不会有人相信的。

“眼见为实。”

南小天打开后门上车，虽然他体型庞大，但是这车本身就是按照他的体格设计的，因此并不显得拥挤。

他从前排座椅之间的缝隙中伸出手，扣住仪表盘下方的卡扣，启动了开关。

仪表盘向外弹开，露出一个银白色，大约一尺见方的金属装置。

装置向外延伸出密密麻麻的线路，南小天小心翼翼地避开周围的线路，打开装置的上盖，露出内部的构造。

装置内是一个圆柱体的平台，上边镶嵌着密密麻麻的线路，平台中心，是一个鸡蛋大小的圆形凹槽，上边放置着一个奇怪的圆饼。

圆饼分为两部分，左黑右白，都用平滑的曲线连接，优美异常。

黎九七记得，这种图案叫做阴阳双鱼图。

根据考证，阴阳双鱼图的历史极为悠久，似乎诞生于辉煌时代之前，在发掘辉煌时代遗迹的过程中，时常在建筑废墟上看到类似的图案。

“别碰！”黎九七刚想伸手，却被南小天出声制止。

南小天取出一个特制的塑料镊子，同时按下阴阳双鱼图的阴点和阳点，然后逆时针旋转了三百六十度。

“好了。”南小天向黎九七摆摆手，示意安全。

黎九七伸手触摸装置中心的平台，发现入手冰凉，应该是安装了冷却设备。

他没费多大力气就取下了平台中心的那个奇怪的圆饼，放在手里仔细打量。

“这东西……，是能源？”

“如你所见，”南小天指着那个圆饼，“别问我原理，我也不清楚，或者说这玩意哪怕放在天枢城，都属于机密。”

“这玩意真的可以无限提供能量吗？这怎么可能！”黎九七感觉心中那座坚固的物理学大厦正在坍塌。

不！不会的！一定是忽略了什么！

“根据我看到的资料，这玩意的确是可以无限提供能源的，或者说除了损坏之外，没有人曾经用光过里边的能量。”南小天表情诡异，“这东西是辉煌时代的科技，目前根本没法复制，只能从遗迹中挖，挖出来多少都是有数的……。”

“这东西真的不可以复制吗？你没拆开看看？”黎九七更加好奇了。

“动动你那贫乏的脑子想想，这玩意值多少钱？”小顽撇撇嘴，一脸鄙夷的从黎九七手中抢过圆饼。

“要是拆开就能复制，天枢城早就成功了，还轮得到我？你以为他们养那么多科学家是吃干饭的吗？”南小天也会是一脸无语。

“也说不定啊，我听八六说天枢城有个博士是智障来着。”黎九七想起之前八六和他提到过的智障博士，“这玩意也太不科学了。”

“根据发掘的文献资料，辉煌时代的人们称其为‘能网终端’，不过我没查到‘能网’到底是什么东西。或许只有少部分人知情，真相都被掩盖了。”南小天向后靠在椅背上，“相关研究倒是有不少，不过大都扯淡，比如虚空幽能说、湮灭电池说、无限原石说……。”

“和这些相比，我觉得永动机的说法更靠谱一点……。”黎九七一脸无语。

“也不用纠结什么原理，先拿着用好了。这东西使用起来倒是挺方便的。”南小天从小顽手里接过能网终端，指着上边的阴点和阳点道，“这玩意有直流、交流以及远程输电三种模式，分别对应着正面顺时针拧转一圈、两圈和三圈，在直流模式下，白色的部分代表正极，黑色代表负极……。”

“这个……，你不用自己留着用吗？”黎九七虽然很想要，不过总觉得收下这么珍贵的东西不太好。

南大爷为了拿到这东西，应该也废了很大力气，说不定他也和自己一样差点挂掉。

“拿着吧，我给自己留了一个。”南小天笑着锤了黎九七肩膀一下，“再说了，咱们俩谁跟谁啊？”

“哦……，那……，谢谢。”黎九七不太善于表达自己的的感情，不过对他好的人他都会牢牢记得。

之前他害自己从空域点下来那件事，就原谅他好了。

“这东西虽然能量无限，但功率却是有限的，比如我手里这个，额定功率大约七十千瓦，根据这台车的重量，平地行驶，车速可以稳定在每小时五十千米左右。非常时刻，这个也是可以超频的，极限功率能飙升到一百五十千瓦，不过容易造成设备过热，如非必要，尽量不要让能网终端超频。”

“所有的能网终端都是这个功率吗？”黎九七问道。

“不，功率有大有小，小的那种仅仅可以支持电脑之类的小型设备，大的……。”南小天顿了顿，伸手指向上方。

“你是说……战舰？”黎九七吞了吞口水。

这就有些恐怖了，想要开动头顶上这玩意，功率至少得达到核电站级别，换句话说，如果上边这艘战舰以能网终端为能源，那这个能网终端的功率应该是以吉瓦（单位GW，一吉瓦等于十的九次方瓦）甚至太瓦（单位TW，一太瓦等于十的十二次方瓦）为单位的。

如果再往深处思考一下，空域在天上漂浮了一千多年，又是用什么作为能源的呢？

更进一步，根据南大爷的说法，能网终端是辉煌时代的遗产，本身的数量并不多，一个国家掌控能源的多少，几乎可以和这个国家本身的实力划等号，空域能够制霸这么多年，仅凭一城镇压四方，是否因为其本身掌控着最多的能网终端？

黎九七感觉自己触及了某个鲜为人知的秘闻，这让他一阵战栗。

……

“……使用时要注意绝缘，据说这玩意电死过不少人，不过你平时收好就没问题。还有，这玩意在远程输电模式下会产生强大的电磁场，关键时刻好好利用，可以取得非常好的效果。”南小天取出一个塑料盒子，将能网终端装入，然后郑重地放入黎九七的手中，“财不露白的道理我就不多说了，你应该懂，这个平时你就带在身上，需要开车时再装进去。”

一旁，小顽也少见的面色凝重。

“都这么紧张干什么？怎么搞的跟交代遗言似的……。”这沉重的气氛让黎九七浑身不自在。

这时他才发觉，小顽从起床开始就有些心事重重，不知道在想什么。

南小天和小顽都没开口，只是静静的望着黎九七。

想到两天后就要重返桃源，黎九七也面露凝重之色。

在这沉闷的气氛中，三人久久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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