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路（下）

路（下）

沿着如人的小肠一般曲折的道路，接近30度倾斜的土路上满是四处乱扔的彩色塑料袋，杂乱无章的沿街房屋中偶尔有一辆间出售货物，大多是一些日用品和一个国家橡胶工业的代表产品（condoms）。每一间商店之后，都有几间特殊的房屋被漆上粉色或红色，为五颜六色的贫民窑增添一分新的色彩，通常这种区域被称作“红灯区”，所谓红灯区的产业在以荷兰为代表的许多国家都是合法产业，比如说哥伦比亚，只要按时交税，便是合法的。

波哥大的黑帮是有代表性的，一片大的贫民窑中往往会有一个枪械交易的场所，客户可以根据自己的期望，像在超级市场挑选称心如意的蔬菜一样选择那些来自五湖四海的武器。如果你有意愿，大可从摊主手中拿过它，冲着天上放几枪来确定是不是称手，如果一切满意，便可以掏出几张五万元哥伦比亚比索的钞票付给摊主——虽说摊主更喜欢接收欧元或是RMB。哥伦比亚甚至已经废除了1000元以下面额的钞票来应对货币贬值，这些小面额钞票可以被当地人用作厕纸，这是毫不可惜的。

天色已晚，地平线上笼罩最后一条浓烈的橘红色，贫民区大多数地方都陷入了一片黑暗，只有交易广场这样重要的地方安装了老旧的路灯，灯光还是充满年代感的暖色。

地摊上的万国牌武器十分吸引人的眼球，堆在一起的枪里有不少是已经可以进博物馆的水平。

“QBZ95，AK74……哇，这还有M4卡宾耶，连美国马润都不用这玩意了。”

这个摊的摊主是一个只有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人，与周围其他吞云吐雾的中年男人十分不同，他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三个人挑来拣去，很少说话。这个时间点，许多人已经要回家了，现在还在场的十几名客人很可能是今天最后一批主顾。

“哇，这个是……”千惠在枪堆之中惊奇的发现了一把与其他货色丝毫不同的东西，激动地把天羽拉到了身边，小声地说：“AK4欸，打亚音速弹的，只有陆军特种部队还在用这种枪了。”

“有什么用吗——”天羽看了看枪，又看了看千惠，再眨眨眼，满脸不解的样子。天羽十分不解于千惠的激动，她并不明白这样的东西有什么可激动的。

“你想想，步枪装全套消声配件，声音还是很大对不对。”千惠十分耐心地向天羽解释开这种自认为的神器。

天羽被弄得一头雾水，只好又眨眨眼，迎合着千惠的话头继续往下说：“对啊，晚上隔着一条街都能听出来是什么枪。”

“可是它—— 万能的亚音速步枪和亚音速步枪弹，可以悄无声息地biu的一声打出向资本家索命的钢头子弹。”

“为什么不是铜的……？”

“因为我国还是发展中国家……不过这不重要，这是不是一个神器！”

天羽似乎听明白了千惠表达的意思，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标准自动步枪本来就有配发亚音速弹，学俄罗斯人搞亚音速步枪干什么，画蛇添足嘛……”

“总之……”千惠被天羽的话搞得莫名尴尬，只好露出一丝微笑来缓解气氛：“总之，买下来就好啦，像中东军火市场那样还送子弹哦……Can you speak English？”千惠见天羽似乎不买账，便转向和摊主进行一番外语交流。

“你们可以直接和我讲中文，我听得懂。”摊主拽着奇怪的口音一字一顿地说。

天羽抢在千惠前提出了自己憋了很久的疑问：“你们哪里搞来的这么多成色还很新的步枪啊？”

“是这样的，之前有过几批警察来解决治安，就把这些枪送给我们了。我也只是在替头在这里卖钱而已，这些枪都是帮派的。”摊主用不熟练的中文费了很大力气解释了这批枪的来源，接过了千惠递来的100欧元钞票。

“多出来的钱，你们有没有子弹？”千惠摆弄了一下这把俄制自动步枪，才发现里面似乎没有多少弹药，只够填上半个弹匣，这样的数量明显不够用。

“只有两个，警察也很少用这种枪，我们没有见过。”

通过一笔交易，话少的摊主似乎逐渐开始愿意和千惠与天羽谈论一些当地的情况，只是这时还没有人发现，一同而来的秦舞炫好像不见了。

“市区不允许我们进入，我们大多数时间都住在这里，偶尔也有外国游客喜欢去我们这样的地方参观，我们的头说，外国游客每个人收10元钱的外币当作参观费，最好是欧元或者是人民币，只要游客不做过分的事情，我们也不会阻止。每一个片区都有一个老大，互相都认识，平时可能会有打架，但如果警察来围剿，我们会联合在一起。”

从摊主那里了解到了一些情况，天羽自掏腰包捡了两把俄制AK74，她们今夜的目标是欧盟联络站，每个人有一把枪是很重要的。

每个波哥大贫民窑片区都有一个最大势力的黑帮，黑帮成员贩卖各处而来的武器，之前还会有一些小毒贩来倒卖纯度不高的化工产品，现在已经很少见了。哥伦比亚黑帮的特色之一便是一个叫做“肢解屋”的地方，每个黑帮都会有，作用就像名字一样，他们坚信这么做可以威慑敌人——这甚至成了一个特色，据说东亚一个叫做“X信”的即时通讯软件上一个被称作公众号的系统里，有不少作者对这个特色进行过宣扬。

尖锐的旋律刺破几乎凝固的空气，那一片毫无生机。街道边弥漫四处的是怪异的味道。漆成纯黑色的警用装甲车，车门印着白色“police”字样，交替闪烁的红蓝警灯排成足有十几米长的车队。前挡风玻璃上架起防爆网，警察的冲锋枪自射击孔探出，车顶舱门露出半个身子的警察面前是一挺警用款的通用机枪。装甲车的队伍之后，医院救护车也紧随而来。

这么大的动静，各个片区的黑帮头目想必十分清楚这是什么情况了，有部分人已经准备好了面对这个无比棘手的突发事件。今夜，历来是火热的游戏和电影题材之一的警匪内容即将上演。

当天羽拿着两把自动步枪想要找到舞炫大人时，千惠与天羽终于发现了她们的搞事三人组里少了一个人。她们尝试去四周地带找一找失踪的秦舞炫，但尘土飞扬的主干道阻止了二人的行动，路上混混乱乱地挤满了手持各色武器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好像一幅危急时刻的总动员。

千惠和天羽并排站在路口，有些不知所措。

这片景象加大了天羽的不安，声音已经有些颤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嗯……要不我们去山顶欧盟的地盘吧，我觉得那儿安全一点……”千惠下意识做出了吞咽的动作，同样对这般汹涌的人群感到惊讶，甚至惊吓。

“那丢掉了的舞炫大人怎么办？”天羽转过头来看着千惠。

“你都叫她舞炫大人了，说明多多少少还是靠谱的吧？”千惠也转过来看着天羽。

“有道理……那我们先走？”

“嗯。”千惠和天羽一起点了点头。

当天羽和千惠在逆流而上的时候，山坡下的局势越来越紧张，一批精壮的成年男性手持着杂七杂八的武器与拿着防爆盾站成人墙的警察对峙。黑帮领头的人用力踢开了架在柏油马路和土路之间的几块木板，粗铁架下几米宽的深坑与里面发出刺鼻气味的黑色液体隔开了两堆如有血海深仇一般的人群。

气氛十分紧张，就好像一个充了15％的空气的压缩液氢缸，只需一点点火星，巨大的能量将被启动，于顷刻间炸毁一个双向八车道的国家高速上数百米车流里所有的汽车，把它们变成散落在两公里内的各色碎片。

坑道这边架起冲锋枪，那边支起形形色色的步枪，几个男人吃力地抬走了横在坑道上的铁架，头领的手紧紧握着防风火柴，另一只手抓着涂满固体燃烧剂的火柴盒。如果情况到了最严重的时候，一坑汽油引发的大火会堵死这条大多数人所知道的唯一一条上山路。

对峙持续的十分钟里，仿佛预支了一个世纪的时间那样漫长。

警察如此大规模的调动被下班的政府人员报告给了波哥大市长的秘书，秘书询问了联邦政府警察总署，而警察署长并不在岗位上，这件事你传来我传去，被送到了最近十分清闲的总理的手上。然而总理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他认为这可能是总统的直接命令，于是向总统的秘书打了一个私人电话——于是还在修养的阿瓦德总统便知道了波哥大市郊发生的混乱。

波哥大中央区的一家疗养院里，阿瓦德正在休息，桌上摆满了官员们慰问的礼品。当秘书拿着手机来找闭目养神中的总统时，他只是微微点头“嗯”了一声。

“嗯……？”阿瓦德仔细回忆了一下最近的工作安排，似乎并没有什么治安行动，疑惑使得阿瓦德睁开了眼睛，看向秘书：“是警察总署干的？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汇报？”

“总统先生，最近没有收到任何警察署的汇报……”

阿瓦德双手撑着床坐直了起来，眉头微微皱起：“你去联系警察署，问他们是怎么回事，叫署长立刻来见我。”

“是，我明白了。”

秘书退了出去，阿瓦德再也静不下来，他选择倚靠着墙坐在床上，等待警察署的消息。一切似乎没那么简单，这绝对不是一场警察调动那么简单。会不是是警察署背着他对城外的贫民窑和黑帮势力动手了？阿瓦德先前警告过警察署，没有联邦政府的直接命令不准轻举妄动，这个不省心的家伙是不是真的干了这件会搅坏全局的事情？

回到另一边，当阿瓦德在胡思乱想时，秦舞炫半蹲在沿街的屋顶上，尽全力盯着几十米外，警察围着的人墙之后，那个身着褐色夹克衫的年轻男人。这个人似乎在哪里见过。

好像是网络数据库里存在的人+哥伦比亚政府的官员。

“那个人……好像是警察总署的署长吧？那这些人就是警察了。”

虽然她对警察为什么会如此阵势突然出现在她们预定要搞一点大新闻的位置并不了解，但这不影响她的基本品质之——看热闹不嫌事大。或许这件意外发展的程度更深，更加方便她初来乍到对这里的了解，尤其是一个南美小国那不太让人放心的警察的战斗力，这些人可是未来的友军。

曾经有一段历史典故，英国十三殖民地的英军在偷袭位于列克星敦的民兵军火库时被发现，双方对峙许久，最终不知是哪方的哪位士兵先开了一枪，点燃了美国独立战争的火药桶。

或许这一切在阿瓦德打电话勒令停止行动之前发生，一切都会有转机，只是现实没有如果，许多事情原本便是由于一个巧合或是意外而导致的。不知是哪一方的哪一支该死的枪，或者是有意而为，或者真的是老化走火，但这些前置条件不重要，第一声枪响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警察的自动火器集体透过防爆盾之间的间隙向路口打出一番火力压制作用的扫射，更多的是在浪费弹药，立刻四散开来的人群让这几百发子弹除了个别上帝眷顾的人和沿街的房屋以外几乎没有损伤。黑帮手中也有不少先前警察留下来的自动步枪，防爆盾根本起不到任何防护作用，几个警察被占据地利的黑帮乱枪打倒，其余的人护着署长退到了装甲车的后面。据说这些哥伦比亚黑帮里有不少在美国外籍兵团服役过的老兵，战斗素质比起特警还要强上一些。

警方向街道口投掷了催泪弹，将不少人从房屋后面逼了出来，倒在路上痛哭流涕，随后警察在署长的要求下前进，后续警力也补充了上来，装甲车顶的机枪亦准备完毕。不过这样轻敌的想法历来让警察都吃了不少亏，也包括这一次。第一排的特警手持冲锋枪跳过坑道后，负责这里的小头领奋力将涂满燃烧剂的火柴盒扔进了坑道，楼顶上同时浇下来了满满一桶汽油。

火光自坑道中迅速燃起，冲天的火苗又点燃了楼顶浇下来的汽油，挡住了从外面看向内部的视线。训练并不有素的特警在惊慌之中与道口的黑帮打出了一比一的战损比——这勉强算得上一场伏击战，却被拉成了一比一的交换率，还在武器装备差别不是很大的

情况下，这只能用黑帮的战斗力更加堪忧来解释。第一批几人小组的特警被击毙之后，黑帮手里所有的自动火器集中起来对外射击，警方的机枪也调过头来向里面扫射，激烈的交火连两个街区外的居民都能够听到，与这同时的还有几个片区也被警察包围了起来，只不过没有这里的豪华阵容，连交通警察也来凑数。

枪声传到了山顶上，贫民窑里所有的黑帮成员还在源源不断的往路口处集结，大部分房屋里的灯光已经熄灭。

千惠与天羽的两人组冲出了人流，终于来到了相对僻静的山顶，那栋建在最高处的三层小楼和巨大的信号塔已经清楚地映入眼帘

“这里应该安全了，我们联系一下舞炫。”千惠背过山顶，看了一眼山下的火光，低下头来开始调整无线电频段。天羽见状，也停下脚步站到了千惠的身边：“舞炫大人会不会有事啊？”天羽的语气中充满了担忧。

“你都叫她舞炫大人了，应该不会吧。”千惠尝试安慰着天羽，虽然她也拿不准具体状况

…

“我？我没事啊，你们怎么样？”秦舞炫欣赏这番电影情节一般的场景入了神，刚刚才想起来打开无线通讯设备，她并不能理解为什么千惠听起来那么着急，在自己回答时候又沉默了很久。

“……西内！！！”

“听起来好像……你们在找我？我在路口这边，围攻上面的好像是警察，情况不太妙。路被一大坑汽油堵住了，满街都是警察，或许我们出不去了。”

“这样……我们试试借道欧盟？”

“借道欧盟？”

“借道欧盟。”

道口处，在秦舞炫和千惠简短交换意见的时间里，警方已经完成了战斗，正在扑灭燃烧的汽油。

“我觉得我得撤了，一会见……等等？”

“等什么……喂，别装死啊……你怎么了？……”

一阵底噪声没过了一切。

美利坚合众国 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 美国联邦陆军参谋部

虚掩着的门悄悄推开，黑暗的房间被灯光重新照亮，参谋官打开了盖满整个墙壁的电子战术地图，长方形沙盘桌摆在墙壁前，东海岸复杂的局势一一呈现在沙盘上。几个参谋官簇拥着陆军参谋长一路小跑来到了房间里。

“这位是贾德森上校。”参谋官向参谋长介绍着早到一些的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贾德森上校你好，时间紧急，客套话我们随后再说。”已入中年的参谋长与贾德森握了握手。

“本土局势非常严重，国民警卫队几乎全部背叛了我们，大湖区再次沦陷，最近的敌人离华盛顿只剩下两百公里了。”参谋官指着沙盘上的一个绿色底座的方形兵牌。

“国民警卫队第一师”，代表它的兵种符号是装甲兵。

“两百公里，无人阻拦，最多一天一夜华府就会被攻击。”贾德森搓着下巴说。

参谋长说：“……欧盟派遣军呢？”

“欧盟派遣军只有第一批的四千多人，一小时之后就会抵达曼哈顿，我们给欧盟派遣军的要求是保卫曼哈顿和纽约。”

“不行，华盛顿是第一位的，总统和联邦政府还在这里，我们不能放弃华盛顿，立刻调欧盟派遣军来。”

“那纽约……”

“纽约有加拿大人帮忙，首都永远有优先权，立刻执行。”参谋长斩钉截铁的说。

“我同意您的意见，请您让我来指挥欧盟派遣军。”贾德森撑着桌子，看向参谋长。

“好……保卫华盛顿的大任，你将会是拯救美国的超级英雄。”

关于这位贾德森上校，他的父亲原本便是美国非洲司令部的司令官麦坎道尔将军。贾德森19岁便于西点军校毕业，借助他父亲的手段进入了美国陆军，短短一年内成为了一名基层军官。美国在中东和北非的最后几年里，贾德森创下了不小的战绩，证明了他似乎和西点军校的学长道格拉斯·麦克阿瑟将军一样充满潜力——只是似乎贾德森并不愿意成为军官，相比较下他更喜欢当一名律师。美国内战爆发之后，贾德森与中东驻军成为第一批被紧急召回的美军海外驻军，这时他已经是少校军衔，指挥一个步兵营，完全得益于他的老爸。一夜之间，贾德森似乎和变了一个人一样，在东海岸南部地区指挥营级兵力顶住了一个团的叛军，直到名声赫赫的美国第一装甲骑兵师来解救南部危机，这件事后，贾德森被破例升为上校，只不过没有给他指挥旅级兵力的机会，联邦陆军参谋部的本土战区极其缺乏优秀的军事干部，贾德森便以上校的军衔加上老爹的扶持，成功挤进了陆军参谋部，继续留在东海岸南部协助总参谋部本土战区副参谋长——麦坎道尔将军在学校的同学。活出小说男主角一般的情节，贾德森上校此次因国民警卫队的叛变和华盛顿告急，作为为数不多的不在前线作战且拥有部队指挥经验的军官被紧急调往华盛顿。“我说我是穿越回来的，你信吗？”，贾德森上校从回到本土以后便经常和同事这么说，只是没人相信他，只是把这句话当成缓解气氛的玩笑而已。

哥伦比亚共和国 波哥大

“Hellomy Chinese

friends？”

外表看似与其他建筑一样涂满各色颜料的欧盟联络站里，一切意外的整洁。

“我说，我们真的没有任何恶意，你信吗……？”

“嗯……勉强，这么晚的手持凶器在周围乱转，毫无说服力喔，只不过我是在作为和你们一样的同类出于基本的信任哦。认识一下，可以直接叫我瑞兹，以后还会见面的。”

说到这里，瑞兹终于肯放下已经举了十几分钟的枪，向千惠伸出手。

“话说，你们亚盟的人，来哥伦比亚干什么？”

千惠略微迟疑了一下，反问道：“……你们欧盟的人不也来了吗？”

“听起来我们的目的似乎都差不多？啊，刚刚拜托的下山路的问题，正面还有不少警察，好像连哥伦比亚那个叫阿什么的总统也来了，现在你们直接下去容易被当场击毙呢。翻过山头，我们的信号塔后面有一条小路，有点难走，我觉得那里比较适合你们下山。”

“你怎么知道阿瓦德来了？”

“你怎么知道欧盟在这里有人？拜托啦，我们各自的识别信号和人类那种生物是独一无二的……就像你们东方人说的，杀气？反正就是那种感觉了，哥伦比亚的总统卫队已经到了，总统肯定也来了啊。”

“K酱会不会跟着一起来啊……？”天羽抓了抓千惠的衣袖。

“如果是的话……”

“我们就完蛋了！”天羽和千惠面面相觑，脸上不由自主的显露出恐惧的神情。

——————第四章完

啊啦……胃穿孔住院了，没带电脑，昨天刚刚拜托同学把电脑送到医院来的，今天急急忙忙码了这章更新。就祝依旧不嫌弃的读者姥爷们周末愉快——

一定要注意饮食……

ummmm.....顺便一说，手机端看更新的话很多地方还是会出现排版问题，我在出问题的地方都附加了陈述，防止被错误的理解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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