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衣镇，碧灵湖

江澄：你觉得我像傻子吗？

叶玖郗咽了咽口水，他在想如果点头之后逃跑的几率有多大。

叶玖郗：我……

魏无羡：哎呀呀，小师弟可爱当然不是他做的啦。

路人丙：可爱……？

路人乙：（不出手的时候很可爱）

江澄：你最好不要给我惹麻烦！不然……

叶玖郗：我……（不对啊？我为什么要怕一个比我弱那么多的凡人？真是奇怪……）

江澄：听到了没有！

叶玖郗：嗯嗯嗯

叶玖郗：（我为什么要怕？）

水鬼作祟之地名为彩衣镇，距云深不知处二十里有余。

彩衣镇水路贯通，不知是小城中交织着密布的河网，还是蜘蛛网般的水路两岸密密贴着民居。白墙灰瓦，河道里挤满了船只和筐筐篓篓、男男女女。花卉蔬果，竹刻糕点，豆茶丝绵，沿河买卖。

姑苏地处江南，入耳之声皆是绵软绵软的。两艘船迎面撞到了一起，翻了几坛子糯米酒，连两个船家理论起来都听不出半分火气。云梦多湖，却没有这种水乡小镇。魏无羡看得稀奇，掏钱买了两坛子糯米酒，递了一坛给江澄。

魏无羡：姑苏人说话嗲嗲的。这哪是在吵架，去看看云梦人怎么吵架的！能把他们吓死……蓝湛你看我干什么，我不是小器不给你买，你们家的人不是不能喝酒的嘛。小玖郗乖，你还小，不能喝酒。

叶玖郗：（我都几千岁了！到底谁比谁小啊！）

不多作停留，乘了十几条细瘦的小船，朝水祟聚集地划去。渐渐地两岸民居越来越少，河道也静谧起来。

这条河道通往前方一片大湖泊，名叫碧灵湖。

魏无羡与江澄各占着一条船，边比谁划得快，边听此地水祟相关事宜。叶玖郗因为不熟水性，就蹭了蓝曦臣的船，跟着蓝曦臣在船上观察水下的动静。

彩衣镇数十年来从未有水鬼作祟，近几个月却有人在这条河道和碧灵湖频频落水，货船也莫名沉水。

前几日，蓝曦臣在此布阵撒网，本以为能捉住一两只，谁料想一连捉了十几只水鬼。将尸体面目洗净带往附近镇上询问，竟有好些尸体没人认领，当地无人认识。昨日再次布阵，居然又捉住不少。蓝曦臣虽持有玉箫‘裂冰’，但蓝家的破障音入水，威力削弱过半，恐怕难以应付数量众多的水祟。

魏无羡：要说是在别的地方淹死，顺水飘到这里来的，也不大像。水祟这东西认域，通常只认定一片水，便是他们淹死的地方，很少离开的。

蓝曦臣：不错。所以我感觉此事非同小可，便让忘机一同前来，以备不测。

魏无羡：泽芜君，水鬼都聪明得很。这样划船慢慢找，万一它们一直躲在水底不出来，岂不是要一直找下去？找不到怎么办？

蓝忘机：找到为止。职责所在。

魏无羡：就用网抓？

叶玖郗：火烧连营怎么样？

魏无羡：不行不行，在水上烧不起来

叶玖郗：不是普通的火

魏无羡：那更不行，太危险太危险

蓝曦臣：不错。难道云梦江氏有别的方法吗？

魏无羡笑而不答。云梦江氏当然也是用网，但他仗着水性好，从来都是跳河直接把水鬼拖上来。这法子太危险，肯定不能当着蓝家人的面用。

魏无羡：如果有什么东西，像鱼饵一样能吸引水鬼自己来就好了。或者能指出它的方位，就像罗盘那样。

叶玖郗：（有点像妖族的招妖幡诶，不过性质好像不一样，那个罗盘一样的东西我在道门的时候看到好多道士都用过，叫定邪罗盘来着？）

江澄：低头看水，专心找你的。又来异想天开。

叶玖郗：不一定，说不定以后会有呢。

魏无羡：小玖郗说的没错。而且修仙御剑，曾经也是异想天开啊！

他一低头，刚好能看见蓝忘机所乘那艘船的船底，心念一动。

魏无羡：蓝湛，看我。

蓝忘机正凝神戒备，闻言不由自主看向他，却见魏无羡手中竹蒿一划，哗啦啦的一篙子水花飞溅而来。蓝忘机足底一点，轻轻跃上了另一只船，避开了这一泼水花，恼他果然是来玩笑打闹的。

蓝忘机：无聊！

魏无羡却在他原先所立的那只船的船舷上踢了一脚，竹蒿一挑，将船只翻了个面，露出船底。而船底的木板上，竟牢牢扒着三只面目浮肿、皮肤死白的水鬼！离得近的门生立即将这三只制住了。

蓝曦臣：魏公子，你怎知它们在船底的？

魏无羡：吃水不对。船上刚才只站了他一个人，吃水却比两个人的船还重，肯定有东西扒在船底。

蓝曦臣：果然经验老道。

魏无羡竹蒿轻轻一拨水，小船飞驶，划到与蓝忘机并列，两船相邻。

魏无羡：蓝湛，刚才我不是故意泼你水的。要是我说出来了，它们听见就跑了。喂，理理我呀。

蓝忘机：你为何要跟来？

魏无羡：我来给你赔礼道歉。昨晚是我不对，我错了。

蓝忘机印堂隐隐发黑。估计是还没忘机之前魏无羡是怎么给他“赔礼道歉”的。

魏无羡：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别怕，今天我真是来帮忙的。

江澄：要帮忙就别废话，给我过来！

路人丙：网动了！

魏无羡：来了来了！

叶玖郗：啧，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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