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机械化的半身（下）

倪佑的机械左脑其实在承受冲击的时候就已经处于负荷状态了，只是他一直强撑着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一般来说承受稍大的刺激之后，他的左脑就应该自动停机了，可是因为不能让一般人了解到他的身体和实验室的存在，所以他只能咬着牙强撑着完成这些事情，这样他才能安心地闭上眼睛，倒在洁颖的怀里。在倒下之前，他已经知道了自己之后只能对洁颖和盘托出了，无论是自己身体的事情，还是她的母亲黄雅兼的事情，然后再把爱丽丝介绍给她，告诉她爱丽丝也是黄雅兼的女儿，本来他还担心她们之间能不能好好相处，可是现在他似乎有点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

此时，洁颖正面带着捉奸意味的微笑看着睁着眼睛的倪佑，她的笑容中似乎隐隐带着一股杀意，看得躺在床上的倪佑浑身鸡皮疙瘩。

“倪佑，你醒了？”

“倪佑先生，您……您醒了吗？”另外一道声音传了过来，爱丽丝正躲着洁颖身后，有些畏畏缩缩地看着自己……这副模样怎么越来越像他自己非礼了爱丽丝，然后爱丽丝的好伙伴黄洁颖找上门来正准备讨回公道了。

“对……我醒了……”他支起了身子，发现自己的右臂已经不知道被谁修复了，机械骨骼的外层似乎被植上了一些新的皮质，看起来似乎是放在爱丽丝的箱子里的那些。

“别看了，爱丽丝已经帮你处理好了。”

“嗯，倪佑先生的身体已经恢复如初了……”

“对了，倪佑，比起你的身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需要解释的？”洁颖再一次冲着他笑了笑，那道充满了恶意的笑容，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倪佑看着那道笑容，心里不由得反问了自己一句。只能对着洁颖傻傻地笑了笑……

“别装了，倪佑，爱丽丝已经全都告诉我了……”洁颖也顺势坐在了床上，不怀好意地摸了摸他的脸颊，“你这个饥渴的家伙，为什么欲望总是那么旺盛呢？”

啊？怎么？我又怎么了？倪佑看着洁颖的脸上充满攻击性的甜美微笑，不由得又打了个寒战……

“听说您躺在她身上躺了一晚上啊……”

“对不起！您误会了！”倪佑立马坐了起来，摆正姿态，一脸虔诚地看着洁颖，眼睛的余光还不忘瞟了一眼站在洁颖身后的爱丽丝，之间此时爱丽丝正低着头偷偷看着他，她见倪佑看了她一眼，便补充了一句：

“对不起，倪佑先生，我一开始以为你是晕过去了，可是洁颖姐姐说如果是你的话，八成是故意躺在我身上的……”她红着脸再次低下了头。

“那您现在可以详细解释一下吗？”洁颖嘴角微微提起在他的脸上拍了拍。

倪佑算是看出来了，看这洁颖和爱丽丝的反应，八成是她们两已经熟络到了一定程度，串通起来想整整他，求生欲极强的他自然是顺水推周，死里逃生。他顿了顿，装作很慌张的样子：

“误会啊！我真的是突然晕倒了，真的什么都没做啊！不信你问爱丽丝，我绝对是乖巧地躺着，绝对什么违反原则的事情都没做啊！”

洁颖见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算了，不逗你了。爱丽丝的事情她刚才已经告诉我了，现在你也醒了，现在可以告诉我妈妈的事情了吧？”

“嗯……那我从哪里说起？”

“从哪里说起？”她停顿了一下，“从妈妈她把你送来我的身边的原因开始吧。”

“可能只是偶然吧。”

“偶然？”

“是，我并不是专门被送到你身边照顾你的。当然，也可以这么说专门送过来的。”

“为什么？”

“一开始是因为我想从实验室出来，可是实验室的上层并不允许，而后你的妈妈跟我提了几个条件，只要我答应她的条件她就可以帮我出来。而其中一个条件就是来照顾你。”

“这样吗……为什么要托付你照顾我，她放心不下我吗？”

“她当然放心不下你啊。”

“可是她却能狠下心来把我丢在一旁十多年，我这十年间只见过她两次啊！”洁颖的眉间停放着一缕不适，从小远离父母，理所当然地有着有些怨恨。可是在怨恨母亲的同时，她又庆幸着她给自己送来了眼前的倪佑，所以一时之间，她说话的语气中像是杂陈着许多情感。

“这你可能怪不了她。实验室的保密特别严格，一定程度上涉及了那个国家政治层面的因素，她和你能见面已经利用了很多关系和资源了。七年前实验室内部颁布了最严格的的保密协议，可能你们之后都见不到面了……”

“到底是研究什么？为什么研究人工智能要有国家层面的保密性？她不是研究人工智能和人骨骼机械化”

“唉……”倪佑微微叹了一口气，“本来是不想让你知道的。不过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不说也没办法了……”他停顿了一下，淡淡地说出了三个字——

“兵器化。”

“兵器化？”

“嗯，这也就是实验室具有保密性的原因。”

“那你的半身也是兵器化的产物吗？”

“啊？我？我只是个意外。”

“意外？”

“嗯。我的父亲是开发人工智能用的能源物质的，他也参与了兵器化的某些实验，而就在他和你的母亲一起进行实验的时候，我妈恰巧把我生下来了，生下来的时候我只有半个身子，然后我爸就带着我病急乱投医了。”倪佑挠了挠头，一边说着一边在肚子上摸了摸，“现在我的右半身和左脑都是机械，虽说一些脏器是仿生的，但是基本上就都是金属了。为了支撑左半身的重量，左半身也有一些骨骼换成了金属制的，不过相对少很多。”

“那……那很疼吧……”

“还行吧。”

倪佑看着自己的半身，源源不断地说着，在他自己看来这一切或许挺轻松的，可是在洁颖的意识里，她看倪佑的眼神似乎多了几分柔情和温和，这时候她什么都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听着……就在这时，一道细弱的声音打断了倪佑的叙述……

“倪……倪佑先生……您上一次吃饭已经是30个小时前了，您现在的身体状况最好还是摄入一些糖分比较好……”

正说话的两人停了下来，两人面面相觑，似乎总是容易忘记爱丽丝这个微妙的存在，她很乖巧地一直坐在旁边，什么都不说，让两人理所当然地再一次把她当做了人工智能。

“如果您同意的话，我想借用一下厨房……”爱丽丝再一次说道，就在这个时候，倪佑和黄洁颖的注意力又放在了黄雅兼送来的现成问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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