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该终结的战争

舟山要塞港。

宁云倚在指挥塔顶的栏杆上，看着远处正冒着滚滚浓烟正在入港的，遍体鳞伤的战舰。

“你在这里吗？”身后传来了姜楠的声音。

宁云没有回头，只是直愣愣地盯着那艘燃烧着的战舰。姜楠叹了一口气，走到宁云身边，和他一起靠在栏杆上看着港口的损害管制队忙碌地抢救着舰船。

“那是符滕堡号，战列舰级。两天前在南海被三艘黑潮装甲舰袭击了。击沉了两艘，大破一艘，但本身也被大破了。全舰牺牲了240人，另有756人受伤。”

宁云握着栏杆的手紧了紧。

“常规舰？”

姜楠点了点头。

“啊！”宁云狠狠地锤了一下栏杆，陷入了沉默。

姜楠没有说话，静静地和宁云一起看着正在灭火的符滕堡号。

战舰上腾起的巨大烟柱染黑了半片天空，让整个港区蒙上了一层阴霾。

“这就是战争。”

姜楠轻声说着，转身向大门走去。

“姜楠，我……不想再战斗下去了。”

姜楠的脚步一顿，有些不敢置信地扭过头来。

“我已经累了。这场战争，这场浩劫，死了太多太多的人了。我常常在想，我们继续作战下去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宁云抬头眺望着远方的海平线，接着说到，“我们与错误的敌人在错误的地方打了一场错误的战争。联盟内部的反战情绪已经很高涨了。我也……已经不想再面对这片海了。”

“可是……”姜楠有些着急地走了过来拉住宁云的衣领，“这不是你就这么离开的理由！你不是一直都十分憎恨那些黑潮吗？”

宁云转过身来看着姜楠，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长发。

“姜楠，咱们认识也有十多年了。你……知道你嫂子的事吗？”

姜楠正准备挪开宁云手的动作顿了一下。

“六年前达喀尔海战的时候阿赖耶号被击沉的事你还记得吧？”

姜楠点了点头。

“你嫂子，肖潇，就是阿赖耶号的舰长。”

沉默。

“那时我们刚结婚不到一年。当时我在尤乌萨机关忙着草创的事。听到她的舰队出事的消息，我顿时觉得天都要塌了。从那时起我放弃了坐办公室当管理人员的所有机会，加入了战斗部队。我之所以这么多年一直在一线战斗，就是想要给你嫂子报仇。但是我突然发现，我这样做毫无意义——击沉了肖潇旗舰的那艘黑潮战舰，早就被她的舰队击沉了。人死不能复生，让仇恨延续下去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姜楠没有说话，低下了头，任宁云摆弄着她的长发。

“所以我觉得，我或许需要冷静一段时间。或许在之后我会重新回到尤乌萨，也可能会选择退役。总之，我是时候离开这片海了。”

“冷静吗？”姜楠看着宁云那充满了疲惫的脸庞，有些心疼地看着这位老友，“这样吧，我可以动用我的职权把你调动到一个前线基地做指挥官，这样你也能轻松一些。求你不要离开联合海军，好吗？”

宁云看着面前几乎是乞求着自己的女孩，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

“仅限这一次。”

“嗯！那个，你想去哪里？”

宁云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天际线。

“阿留申，基斯卡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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