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平安夜

第二十二章平安夜

“多谢，老师，您一直以来对夜光的如此照顾，我以为报，只能提她父母衷心对她感谢。”

饭店外的小巷，眼前面容憔悴的年轻女子竟对我九十度鞠躬，幸好我快步将她扶着，否则她真的跪在地上双手伏地对我扣头。

“不能，没必要这样啊，能遇到这么好的学生，应该感谢的人是我才对，快起来吧，如此大礼我怎么受得起。”

“夏野老师，我这种社会低层人士，工作繁忙，早出晚归，根本没什么空闲照顾孩子，而且在她年幼时就失去父母，我也没办法又当爹又当妈，既然夜光得到老师赏识，我不想因为我自己的原因埋没了她，请老师务必收夜光为义女。”

女子的身体坚如磐石就如她的决心般，我也不敢太过用力，生怕伤到她，但是我知道如果我不答应她，对方肯定不会起来。

我一直都把她当女儿看，这层你大可以放心。”

“拜托了。”

夜光的姑姑语气沉重地说道，我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我知道对方很担心夜光，总之能答应都答应了，推托过后我们两人走出小巷，发现夜光和蠢狗已经站在饭店门口等着我们。

“姑姑？老师？你们刚刚去哪里了？”

“我只是和夏野老师谈谈你最近的学习情况，没什么重要的。”

不愧是混迹在职场的，几秒时间便恢复正常，眼角的泪痕早已被她擦拭干净，要不是我亲眼见到她哭着求我，否则，真不知道这位职场女性哭过。

或许，面对压力和家庭，她一直都在咬牙支撑着，不想让夜光看到自己软弱的一面，我能理解她的坚强，一天两餐谁也不容易。

“是吗？那姑姑今天还需要回去加班吗，不如和我们一起逛圣诞市场？”

“对啊，你们姑侄好不容易见一次，不如逛逛再回去吧。”

夜光带着渴望的眼光看了我们两女一眼，我也不禁帮她劝说道。

“不行，下次吧，年到圣诞前夜，公司的销售额都要成倍暴升，能抽空和你们吃饭见面已经是很难得的休假了。”

年轻女子缓缓摇头，松开握着夜光的手，几句道别之后，依依不舍转身向相反方向离去，我们两人一狗就站在原地目送对方离开，直至肉眼看不到为止。

“走吧，我们去圣诞市场看看。”

“嗯。”

我转过身迈步前去，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既然能相聚一起，就会有分离的一刻，夜光经历不多，不高兴是正常的，重复多几次就自然就会习惯。

有时候知道对方还活着就足够了，至少不是天人分离。

我们两人缓步穿过金融区，来到热闹的街市，顿时眼前人头涌涌，霓虹灯光亮十足，耳边不断重复着《平安夜》。

这种景象不知道多久没见到了，从自己对这个世界有记忆开始，生长在小镇村落的我，从未体验过这种大城市的节日气氛。

“老师，我想去那里看看。”

少女似乎发现了些新奇的东西，指着远处的临时商铺说道，随之拉着我的手前往。

不对，回想刚来到新稻叶的时候，唠唠叨叨的姐姐死也不让我一个人住，那时刚好是冬季，碰上圣诞夜市的我就如现在的夜光一样，看到稀奇的东西就拉着姐姐手往到处跑去。

只是，如今位置早已变换，我不再是那个拉着姐姐的好奇少女，而拉着我的手的人也不是姐姐，而是令我左担心右担心的后辈。

或许那时姐姐也是这种心情，担心我的安全又不想打消我的兴致，左右两难谨慎行事，而我却身福中不知福，处处让她伤心。

现在后悔都来不及。

“雾姬，这里有异！”汪

“啊！”

蠢狗一句提醒我才从感叹中惊醒，迅速捕捉到刚才那股扫过我们的精神力，侧视远处只见茫茫人海之中，一名身穿大衣的男子在圣诞树下注意着我们。

最让人耀眼的，是他胸前的红银相见的十字翔翼徽章……

是清教的人！

“老师，怎么了。”

此时，夜光也发觉不对，转身看着我问道。

“没什么，那里好像有间卖羽绒服的在打折，我们先去那里看看吧。”

“嗯。”

夜光抬头看过四周，发现人海之多阻挡着她往目标的去路，挤得头崩额裂，还不如暂时转移一下视线，等人没这么多了再去也不迟。

随之我们两人便走入那间折扣商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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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 白金汉宫

绒雪飘飘犹如无数坠落的繁星，在灯火通明的皇宫外闪闪发亮，圣诞树、从中华运来的梅花、等等从世界各地运来的冬季植物已盖上白茫茫的“外衣”。

而它们的主人正行走在这满天飘雪之中，抚拭着花园的墙壁，那些刻录在上面的一条条家规，训导之语，因为每年到这时刻她的奶奶都会带着她到这里一边承受着寒冬，一边解释家族曾经受过的“伤痛”。

她的长辈们说要成为王就必须狠记着这些失败的过去，这是前人对后人的告诫。

一年又一年，不停重复训话，迈着超过膝盖的雪堆……最终在这刻，少女目光黯然，咬牙一恨，长袖里快拳锤在墙壁，指背传来的痛感让她感觉自己犹如在以卵击石。

她实在太弱了，无论如何，都无法击碎眼前这面束缚！

失败是因为不自量力，不自量力是因为自身弱小，在魔法界弱就是原罪，但是皇室魔法师议会各种阻碍她接触魔法学习。

这群人要做什么，她很明白，各种理由推托也算罢，但是寒冬之际反而以这面“墙壁”对她训话……

“……可恶！”

“公主殿下。”

“给我走开！”

沉浸在烦恼少女眉头一皱看也不看，直接把伸来的手推开，身影踉跄几步，差点陷进雪坑，幸好还是站稳了。

与此同时，普露特鲁也发觉有些不对，平时自己的仆人见到自己不高兴肯定会自觉远离，今天怎么会没事找事呢？

当她转身才发现刚才被她推开的人根本就不是什么仆人，白衣金带的罗马教会装束，与白雪相融的金发，眼前之人正是罗马圣女——爱丽丝，义结金兰的姐姐。

而站在她身后的还有菲娜和安缇，两人也愣然看着普露特鲁，而原本开口提醒她的仆人看到这样的情况早就退下离开花园。

“普露特鲁，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二姐！”

“我不是有意的，对不起……”

“无论你是有意还是无意，对待谁都不应该这样，三姐，你快要登基为王了，收敛一下你的浮躁，不要让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

普露特鲁沉默不语，但是安缇瞳孔颤动地说道，毕竟刚才那一下的，她的的确确看出对方隐藏在瞳孔之下的狠意，专修占星秘术的她对细微的东西很敏感。

所以这一推真的把她给吓了一跳，她似乎看到普露特鲁的另一面，回神过后便立即向对方责问，但是对方呆滞的反应犹如瞬间变换了人格。

“安缇，我也没什么事，没必要为这些琐碎的事情争吵，今天是平安夜啊。”

“对啊，安缇，我也相信三姐肯定无意的，不要说这么多了，外面这么冷，我们快会屋里吧。”

爱丽丝和菲娜也一同劝道，两人明显有些东西看不出来，也不知道安缇看出了什么，毕竟，她们与安缇不同，占星塔的内部矛盾让她看到了很多人性的黑暗，这是生长在温室的人接触不到的观察经验。

对于某些人来说，表面可能跟你称兄道弟，转过身就直接把你给卖了。

仆人们的态度，安缇是看在眼里，普露特鲁没少对他们发脾气，自己身边的亲信都这样，何况是她们。

安缇胡思乱想了很多……很多……不希望发生的东西。

四女漫步其中，在爱丽丝和菲娜在调节着气氛中，她不得不强颜欢笑，但内心已经对于三姐有所警惕，碍于关系，只是不好说出来。

唯有等大姐（永安夜光）回来再定夺。

就在她们踏入宫殿一刻，西敏寺的钟声从远处传来。

圣诞来至，福音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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