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等的巧合,宫羽世家的家仆要娶清轩的花魁。到底是谁指示的?又是什么目的?为了恶心自己?为了找出自己?为了羞辱自己?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宫羽桂或者宫羽贤的主意吧。宫羽天正诚然为人有些令人不齿,但好歹也是堂堂正正的男人,不可能,也最讨厌这种充满了小人和毒妇的气息的手段。
“你可别说你不知道,这两天玥陵城都传开了,说那位要迎娶花魁的王使要让整个羽陵城在婚礼当日化身不夜天,那是何等手笔啊。到时候不知咱们留仙居,另外几个大酒楼的厨师、招待、跑堂小厮什么的,至少都得去一半呐,但凡去了便有赏赐。”
孟庆拨着手指,口若悬河,如数家珍,想穷尽自己掌握的所有词汇让他眼前这个敢于和他顶嘴乃至于动手的女孩儿羡慕、后悔到崩溃,让她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她以为原本会是属于自己的希望碎成泡影。
宫羽涯攥紧了拳头,手掌开始不住地滴下鲜血,嘴角也逐渐开始泛起艳红,双眼几乎要突出来:“有这等能耐,看来还不止一个人啊。将一座方圆不知多少里的城化身不夜天?好大的手笔,活动经费很是充足嘛。”
一向希望温柔对待整个世界的宫羽涯,在这一天从未如此真切的感受到了来自这个世界的逼迫。一向相信着万行万业殊途同归的宫羽涯,被这个以武道为主流的世界无情打碎了心中一直构建着的浪漫。
“呵呵呵呵,我没有随主流所以得不到周围同龄人的承认,最终连我的父亲都不再承认我。。我没有随这个世界的主流所以所有的一切的都在逼迫我走向这个主流,看似自由的世界却没有一点真真正正的自由,没有人能够真正把自己塑造成原本理想中的自己,这就是现实吗?就是因为我没有跟随主流,所以......”
宫羽涯挂着诡异的表情,似哭非哭,似笑非笑,不停地用着听似细微却能让身边人清楚辨析的声音高速自言自语着,然后,突然停了下来,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怎么了?现在知道跪着来求我了?我告诉你,晚了!不过嘛......”看到对着自己跪下来的宫羽涯,孟庆的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成功的喜悦感和蹂躏少女内心的病态愉悦让他想要狂笑。
然而宫羽涯此时此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有一点点哪怕如同微尘大小的注意力放在孟庆身上。
“......所以说,我违逆了这个世界的主流,我不被承认,我被赶出了家里,然后没有了我的存在,母亲的夫人的位置也就坐不稳了,原本就因为是外姓而被轻视的母亲就更加没了地位,而小澜因为修为过人所以作为母亲的宫羽贤也得了势,所以宫羽贤才敢......所以说,是我,害死了母亲。换言之,其实很多意义上,就连采菱如今的处境,都是我一手造成的。”
宫羽涯在这时,才彻彻底底的接受了现实的一切,接受了凌晨时的讣告,接受了这一切的残酷。
“不过嘛,你要是肯磕头磕到我满意,我也不是不能不考虑带你去,毕竟你也是掌柜的特意和我提过的。”
孟庆依旧在享受自己的得意时刻,他已经很久没这样畅快过了,他突然觉得,有一些不自量力敢于挑衅自己的下属也不算一件太坏的事。
“孟师傅,别说了!”吴师傅就在宫羽涯的身旁,宫羽涯所念出来的每一个字都精准的落入了他的耳朵,这些普普通通的音符组合起来的字句,让这位年纪过了两百的老人流了一身的冷汗。他听到了什么?他不止一次的听到了身后这个女孩的口中冒出一个个带着“宫羽”二字的名字。
“噗!”
就在吴师傅低喝的瞬间,宫羽涯突然头仰天,喷出了一口逆血,落下的血滴划过面庞,为他原本就美丽的容颜添上了几分凄美。
“让我给你磕头?”那一口逆血似乎是让宫羽涯恢复了平静,宫羽涯带着此一生第一次出现的犀利眼神站了起来,一把撕开了身上的衣服。
“丫头你做什么?自重......”
吴师傅的话说道一半就卡住了,所有在场的人都被惊得停下了手里的一切。撕毁的衣裙下,洁白的身体就如同所有人想象中那般纤细,但却是没有属于少女的美丽弧度,而是一个如假包换的少年的身躯。
“哇塞,平胸也要有个限度吧。”
不知是哪里传来的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让已经趋于凝固的空气稍稍活跃了一些。
“平胸?”宫羽涯的声音换回了自己的本音:“我,宫羽涯,乃是真真正正的男人!”
随着声音的回响,宫羽涯面上的淡妆也被灵力震散,露出了他原本的美少年的模样。宫羽涯缓缓上前,向吴师傅低头致意,轻轻拨开了老人的手,走到了孟庆的眼前。
“我当是谁,宫羽世家的废人啊,居然还敢以‘宫羽’为姓,脸皮不是一般的厚啊,作为九长老的儿子,还被赶出来,我看你怕真的是个小杂种......”震惊过后的孟庆认出来眼前的这一人,似乎是感觉到自己之前的震惊是一种耻辱,更加不客气的嘲讽了起来。
宫羽涯静静听着,不紧不慢的将右手的储物戒指划过胸前,一道白光过后,一套他平时从未穿的练功服穿到了他身上。随后,随着一阵灵力波动,一根血红色如同荆棘一般的长枪出现在了他的手上。宫羽涯把目光投向了孟庆。
“你,你想干什么?”那根长枪上发出的气息几乎让在场的包括孟庆在内的所有人窒息,那是一种绝对的压制。
“我自认为我修养还过得去,轻易不会生气,你让我跪,我不会生气。可你几次三番侮辱我的母亲,侮辱我逝去的母亲,侮辱我临死都不忘担心我的母亲,你简直该死!丧失人性、丧尽天良!”宫羽涯一枪刺了下去,孟庆躲不开,即使他拼了命的调动灵力都没法让自己移动分毫,其他人更是只能眼睁睁看着孟庆的生命在凋零的路上加速。
“下品灵器——刺杀死亡的血棘,原本是某位大能为了阻止勾魂的使者带走自己的亲人而穷尽心力创造的杀戮灵魂之兵刃,很适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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