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万年前,东部宇宙的一颗比木星大了三倍的无生命类地行星上空,两位灵破境绝顶高手隔空对峙,两人周身升腾的灵力浓稠似浆,却又不约而同地透出一股轻灵之感,其中蕴含着灵破境高手各自独有的王意。灵破境的高手,乃是宇宙顶层的那一批人,他们拥有约2000年的寿命,全力一击能使大陆板块破碎。这一层次的的高手通常不会随便相互战斗,因为欲入灵破境,必须使自己的本源灵发生本不该有的变化,一次即为一破,能使原本灵极境巅峰1500年的寿命至少延长400年,但凡能完成一破,就能证明自己乃是天赋绝顶之辈,将会备宇宙各族铭记,也能保证在下一境界——灵尊境至少达到二层。没有人会愿意在寿元尚足时去冒险。
而一旦两位同属性灵破境高手开始对战,而且灵力中蕴含着王意的味道,那就说明,这两位是要争夺王位,通过与竞争对手的生死之战使自己的王意凝聚成王位或是得到上一任王的认可,传承王位,登灵王境。古来称王两三人,一朝登位得长生。而正常修士,灵破境后则是灵尊境,与长生几乎无缘,且唯有拥有寿元8000年的灵尊九层,才有击败灵王境的力量。
最终,名为宫凡的风属性灵破境高手技高一筹,将另一位灵破境高手羽天极打入了这颗荒芜星球的深处,而宫凡自己,则淡然地来到了从宇宙中心投射而来的天青色华丽王座前,毫不犹豫的坐下。这一刻,风之灵王诞生,天地陡生异象。一阵富含灵力与生命力的劲风以宫凡为源头爆发开来,这颗原本没有生命的星球刹那间生机浮现。这新一代风之灵王封王之时的投影,映照诸天。
“今日,本座封王,封号:羽王。以王之名,将羽天极永世镇封于此,夺其“羽”姓为孤之封号,并置于孤之姓后,自孤始,吾之后辈皆以宫羽为姓。”
自此,荒星被羽王宫羽凡赐名净云星,并将其大气中漂浮的一片不知多少万顷的大陆分为五份——东、西、南、北、中,统称云上界,以其为根基设强力阵法加固了镇封羽天极的封印,将宫家从原本灵气稀薄的母星迁至天地能量丰沛的净云星的云上界东部大陆。
二十万年后,羽王早已经像其他王一样,离开了众人的视线,不知所踪。原本的宫家,现称为“宫羽世家”。“世家”乃是灵王们的家族专用的称呼,强大无匹。不知多少万顷的云上界,其东部大陆乃是宫羽世家宗家所在,称“净云天”。宗家仅宅邸就占了净云天一半的面积,乃是绝对霸主,即使在其他四片大陆,也是规则的制定者,一时间,强盛至极。
而在宇宙的其他生命星球,为人所知的世家也有近三十个,或是古王血脉,或是新王后代。
时间回到现在,随着天空染上第一抹红霞,宫羽世家翰墨院独有的钟声按时传来,一群脸上带着稚气的少年少女飞似的奔出了学堂。一位约莫17岁,身着儒衫的少年站在学堂门口,面带笑意地对逐渐远去的孩子们喊道:“跑慢点,记得回去温习功课啊。”远处的孩子们也只是回头报以微笑,迫不及待地向自己家跑去。
“祭酒大人,今天真是麻烦你了,老朽也是不争气啊,居然又染了些小疾。”一位老人带着一步一挪的来到了儒衫少年的身边,面带歉疚地施礼道。
这位儒衫少年,正是宫羽世家史上少有的少年祭酒——宫羽涯,14岁时才压诸生又通晓诸艺,知理晓节,被上一任祭酒直接授以博士之位,半年后正式接任了祭酒一职。在翰墨院——这个宫羽世家少有的净土中,宫羽涯散发着自己的光芒。
“云老,使不得,您是长辈。”宫羽涯赶忙还礼道:“而且,人总有不得已的时候。再者,我才17岁,和这些孩子们在一起其实更适合我,毕竟教学相长,做了祭酒,更不可闭门造车。”老者微微点了点头:“唉,如果不是老夫年轻时怠于修行,也不至于80岁便衰弱至此。祭酒大人啊,您还年轻,差不多也该突破觉醒境了吧,千万不要走了老朽的老路啊!”
“多谢云老关心,晚辈谨遵教诲。今日晚辈还有要事,先行告退,恕难奉陪,还请您老莫怪。”
“无碍,老朽回家的路还不曾忘。也对,祭酒大人也有自己的事呀。那老朽也告辞了,一周后的诗社日,还请祭酒大人莫忘了才好。”宫羽涯闻言笑了笑:“那是自然,晚辈若敢忘,定当亲自上门请罪。”言罢,宫羽涯也走出了翰墨院的大门,右手一抹,褪下了儒衫,换上了自己的衣服,来到了前往宫羽世家外的传送阵旁……“可惜啊,祭酒大人文才出众,却生在了这个残酷的世界,还好当年羽王设立翰墨院,唉……”宫羽云看着那道远去的身影,不禁嗟叹。
随着时间的推移,第一抹晚霞染红了整片天空,街道上的熙熙攘攘悉数泛了黄。微羽街的勾栏酒肆迎来了一天中最为热闹的时光。一位约莫17岁的少年出现在了微羽街上。
微羽街是宫羽世家的产业之一,每月大约能为宫羽世家带来约四十枚源晶的收入。但是,就是这样一个放在三流门派已是肥到流油的产业,负责它的却只是宫羽家的家仆,至于其他子弟,或许旁系中身份较为低下的还有所耳闻,直系子弟根本不屑一顾。
而这位少年,一身雪翼纹天青色天马翅羽织锦袍,足蹬黑蛟皮靴,腰间的天青色丝绦一块正面为阳文“羽”字,反面为阴文“九”字的白玉牌,面胜晓月,眸若晨星,两抹不该属于男子的蛾眉配上似有莹光的薄唇,好一位风度翩翩佳公子。有识者一见那玉牌便会知晓,这位定是宫羽世家九大长老的直系后人。这,便是翰墨院的少年祭酒——宫羽涯。
当最后一缕金光收入地平线时,这位华衣少年走进了一座高约三米,宽不过五米的大门,门匾上书“清轩醉梦”四字,虽大,却透露出一种别样的秀气。那“清轩醉梦”的门后是一道穿过石桥的溪水,直流向不远处的主楼,水边是棵棵垂柳,树枝上簇满了锦缎攒成的绢花,配上数不尽的灯笼,把此处映照的五光十色。在那主楼四周还有几座二层的矮楼,对外厅堂的华丽自是不必说。一楼厅堂里,不少敞怀大汉一手持酒壶,一手拥着一名满脸堆笑,妖艳过甚,举止轻佻的女子,不时伸出手指挑逗一番,引得一阵叫人反感的笑声。
见到身着华衣的宫羽涯,五六位脂粉气如潮涌的“佳人”翩然而至,薄似蝉翼的纱裙下,玉腿若隐若现,有意裸露的香肩与藕臂引人遐想,丰盈润泽的酥胸半遮半掩,勾动着人的原始欲望。
好一个斑斓百花天,迷乱风月地。
此处名为“清轩”,乃是微羽街上最擅招蜂引蝶的“花丛”。
看着迎面而来的几位“佳人”,宫羽涯的眼角不禁抽动了两下,随即将一大块黄金掷在了地上,止住了那几道叫他厌恶的“倩影”,随后冷声道:“请为我引见殷姑娘。”
“哎呀呀,不知这位公子要见哪位殷姑娘呢?奴家也姓殷呢。”不远处的一女子,上一秒还在满面笑意地挑弄身边的敞怀大汉,这一刻却已用手指在宫羽涯胸前画圈,另一只手抬起,欲要抚摸那罕有的俊美面庞。“来嘛,别故作无情,今夜你我共叙旧情,如何?去楼上的房中,慢慢聊……”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的面庞凑到宫羽涯的耳畔。
“不如何,放开,你们应该知道,我想见的是谁!“这位殷姑娘一语未毕便被宫羽涯无情打断。此时的宫羽涯甚至引动了体内觉醒境巅峰的灵力修为,将自身的风属性灵力引出体外形成一股略带侵略性的气流震开了她。宫羽涯已是非常克制了,若是凭本能运转了宫羽世家专属功法《羽王典》,这位殷姑娘必受内伤。
微羽街上的大多数人都有初心者以上的修为在身,初心者是不敢来这里的,这不是他们能呆的地方。初心者之上是觉醒境修士,他们才是这微羽街的主要客源。敢进清轩消费的散修,起码是觉醒境巅峰。觉醒境,又分为初醒、固化、生形三个阶段。换做一般的觉醒境巅峰敢在这里依仗修为对姑娘们做什么,清轩之主——清夫人早已叫人将这狂徒打趴扔出。连已经融合本源灵的融灵境高手都不敢随意闹事,一个觉醒境巅峰哪来撒野的底气?但是面前的这一位不一样,“宫羽世家”四字,在整个云上界都是金字招牌,哪怕你只是宫羽世家最低等的下人,一样会有人看在宫羽世家的面子上,不会对你太过计较。
“清夫人,你手下的丫头们总是这样,看的可还开心?”宫羽涯对着数十米外的高楼喊道。
“公子莫怪,小丫头们不懂事。此刻,流绫姑娘怕是已在烟水阁静候了。”一个略带慵懒的声音自楼中传来,媚的叫人心醉,却反而让很多人汗毛倒竖。因为这是清夫人的声音,这“清”字,与清纯无关,或许,“清洗”更加贴切一些——清轩曾有不少女孩儿尝试逃走,而她们的结局,无一例外……据说清轩最初建立时是没有柳树的,而如今的清轩的每棵垂柳,都是由妄图逃跑的佳人们所滋养。每棵树的根,都缠绕着一具艳骨。
“哼。”冷哼一声,宫羽涯迈出了走向主楼的步伐。主楼,是真正尊贵的客人才能步入的,“尊贵”的定义并非绝对,可以是物质,也可以是精神。主楼之外的几座二层花楼,是大多数人的消费之所,其中的女孩们,也大多是卖身的妓女。主楼则不然,能入住主楼的女孩子,必定是才情出众之辈,而且无一例外是卖艺不卖身的歌妓。流绫姑娘,则是清轩一众歌女中的佼佼者,乃是一年前新晋头牌歌妓。
走进了这一年刚熟悉的主楼,宫羽涯心中不禁多了一份感慨。
“宫羽兄,月霜之事,小弟没齿难忘,若是没有宫羽兄,我真不知何时才能将小霜带出这片是非之地。”迎面走来施礼的,是一锦袍青年。“原来是罗谦兄,今日罗兄怎舍得穿上这般光鲜的衣服?”宫羽涯还礼道。“这是我答应小霜的,来接她时,且不说能身着黄金甲,至少,要让小霜风风光光地离开。来,小霜,还不快快向宫羽大哥施礼。”说罢,让开了身子,露出了躲在他身后的素衣少女。原本还有些畏缩的少女看到宫羽涯后,僵硬地行了礼,双眸也随之变红,鼓起勇气道:“宫羽公子之大恩,小女子没齿难忘。奴家来日必竭力报答,也祝公子,能早日与绫姐姐长相厮守。”
宫羽涯会心一笑:“多谢月霜姑娘吉言,也祝二位一生情似初见。”
“宫羽公子,我罗家虽远远不及宫羽世家,但日后但凡有用得着小弟的地方,还请尽管开口。”
以他宫羽涯的身份,一个小小的罗家他本是不会在意的,即使罗家已经有匹敌一般三流门派的实力——即至少拥有一名灵变境一变的高手坐镇,但是,这份情义却是宫羽涯最为欣赏的。有礼尚往来的觉悟的人,对宫羽涯来说便是可交之人。
“好啊,他日若我落难,还望罗兄莫要吝啬啊,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那小弟先行告退,就不再耽误宫羽兄与流绫姑娘月下花前的宝贵时光了。”听着宫羽涯的玩笑话,莫说罗谦,连月霜也忍不住掩面偷笑了。
别了罗谦与月霜,宫羽涯大步迈向了那花楼深处的烟水阁。随着距离的接近,内心深处掩藏的期待越发汹涌。一年来,即使两人已经相见数十次,但那份悸动,未曾改变,反而在时光的酝酿下,愈显醇厚。雕花的木门已是近在眼前,宫羽涯抬起右手,轻叩三声,开口道:“采菱,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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