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敏嘉和许逸松分别，回到教室。

　　教室里同学并不多，大多数会在寝室或家里睡午觉。

　　许逸松家离一中并不远，骑自行车一刻钟即可到。但许逸松父母都忙，家里就他奶奶在，敏嘉不想那么麻烦，说好就在学校吃饭，许逸松见她不回去吃，也不回去。

　　陈诗雨不在，敏嘉一个人趴在桌子睡觉。

　　迷迷糊糊中，几个男生说话声把她吵醒，她揉了揉眼睛，再趴回桌子时，反而睡不着。

　　她看到蔡徐坤不知何时已经来了教室，一如既往坐姿端正的低头看书。

　　敏嘉看着他背影发了会呆，唇边微叹口气，强迫自己拿资料预习。

花丁琴：“敏嘉，敏嘉。”

有人在后门小声叫着她，很细柔的嗓音。

　　敏嘉听不出来是谁在叫她，疑惑转身，待看见眼前那张明丽的笑脸时，心里隐隐不是滋味。

她起身，走到丁琴面前，

敏嘉：“你有什么事吗？”

丁琴往教室前排看了一眼，面带羞涩，

花丁琴：“你……能不能帮我喊一下蔡徐坤。”

敏嘉眨眼，

敏嘉：“你找他有事？要不我帮你传话？”

花丁琴：“谢谢，不过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己跟他说就可以。”

敏嘉心里虽不大情愿，但还是硬着头皮往蔡徐坤座位走去。

在离蔡徐坤还有半步之遥，敏嘉对着他的背影叫道，

敏嘉：“喂，外面有人叫你。”

等了半天，敏嘉见蔡徐坤并没有理自己，向前一步走到他身边，伸手敲了两下他桌子，

敏嘉：“我在跟你说话呢，外面有人喊你。”

蔡徐坤搁下笔，没看她直接起身，也没问她是谁喊他。

　　敏嘉本来帮情敌叫自己喜欢的人心里就不爽，结果最后还没得到好脸色，更是不快。

　　敏嘉看着蔡徐坤离开的背影，撇着嘴，闷闷不乐走回座位。

　　蔡徐坤和丁琴就在后门走廊处说话，走廊人不多，敏嘉仔细听的话，能偷偷听到点墙角。

花丁琴：“那个……我妈说你经常去我们家买包子照顾生意，问你这个周末有没有空，我妈想多做点包子给你家人送过去。”

蔡徐坤：“不用，我父母很少在家。”

花丁琴：“哦，那好吧。有件事想麻烦你，我感觉你们班的老师教的好点，能不能把你笔记借我看一下。”

蔡徐坤：“哪门科？”

花丁琴：“可以都借给我吗？”

蔡徐坤：“你有需要找我来拿。”

花丁琴：“谢谢。”

蔡徐坤：“还有事吗？”

花丁琴：“没，没了。”

蔡徐坤：“那我进去了。”

不听还好，一听敏嘉简直想撞墙。

　　赤/裸/裸的区别对待，这态度，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差了十万八千里。

　　自己跟他说话都不理，笔记不借，对丁琴呢，要什么答应什么。

　　生气！

　　敏嘉中午刚燃起来的战斗力，瞬间崩溃瓦解。

　　怎么办，照这个势头看，根本就没有胜算。

　　以前不管他拒绝多少次都不放弃是因为知道他没有喜欢的人，可现在……

　　她不安的想，自己要是还像以前那样死皮赖脸，会不会被他给看轻？越来越讨厌自己？

　　烦死了！

　　一下午敏嘉上课都心不在焉，好在她位置靠后，开小差也不容易被老师发现。

高一晚自习上到八点四十，敏嘉一般都是一个人骑自行车回去。

　　学校车棚不大，里面自行车停的很是拥挤和凌乱，刚下课人多，她去陈诗雨寝室坐了一会才下楼。

　　学生一下课走的很快，敏嘉不过等了十分钟，校园里便看不到什么人。

　　昏黄的路灯下，树影婆娑，她低头双手踹兜，盯着地面被路灯拉长的影子。

　　她忽然想起不知何时看到过的一句话，当一个人踩着另外一个人的影子，那么两个人将永远不会分开。

　　她知道这句话很扯，但还是忍不住天真的想，改天晚上要不要跟在蔡徐坤身后踩他影子呢？

李川：“一个人回去吗？”

敏嘉正低头发着呆，身边什么时候来了个人也没注意。

　　李川半骑在自行车上，一只脚着地，缓缓跟在她身边。

　　敏嘉对李川没兴趣，也不大喜欢和男生说话，可中午毕竟拿了他两瓶水，尽管不大想搭理，面子上又抹不开。

敏嘉撒谎，

敏嘉：“我等人一起。”

李川：“白天中午那个男生？”

李川指的是许逸松，敏嘉想的却是蔡徐坤。

　　敏嘉心情又低落起来。

李川：“他……是你的朋友吗？”

敏嘉踢着路边的小石头，闷闷开口，

敏嘉：“算不上朋友。”

敏嘉不管是走慢走快或是停留，李川都恰到好处的跟在她身边。

　　敏嘉心事重重，等走到车棚门口，才发现李川还跟着她。

她想起丁琴，打开自行车锁后，双手推着自行车边走边问，

敏嘉：“你跟中午咱们一起吃饭的那个女生熟不熟？”

这还是敏嘉第一次主动和李川搭话，李川生怕怠慢，殷勤回，

李川：“家离得不远，初中一个学校，还算比较熟。”

敏嘉想起蔡徐坤和丁琴的对话，提到什么包子的。

敏嘉：“她家……住在哪块？”

李川：“三桥那里。”

敏嘉若有所思的点头，蔡徐坤去她家买包子，所以应该也住在附近？

　　李川并排着和敏嘉一起推着自行车，走路时，他眼睛时不时看向敏嘉。

　　第一眼在人群里看到她的时候，他就动了心。

　　算不上长得有多惊艳，就是清纯甜美，娇小柔弱，让人内心涌出极强的保护欲。

李川：“你……还是像之前说的那样，一心只想着学习，高中不谈恋爱吧？”

敏嘉一时没反应过来，疑惑道，

敏嘉：“啊？”

李川笑笑，

李川：“没，没什么。”

两人走到校门口时，高峰人群已过，大门关闭，只留了旁边的小门，守卫大叔端着杯茶坐在椅子上摇着蒲扇。

敏嘉和李川走在一起，守卫大叔许是误会了，在她俩经过后摇头叹息，

守卫大叔：“现在的娃啊，小小年纪就开始早恋。”

声音不大，但路上空旷安静，敏嘉想不听到都难。

　　她暗暗嘀咕，她要真是早恋才好呢。

　　校园里人虽少，校园外倒是集聚不少，大都三五成群。

　　有些不住校的学生，家也不在市里，家长给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

　　一中附近有不少居民楼，都是老式的楼房。靠马路边是一排小门面，基本没做什么装修，卖着炒饭奶茶便利店宵夜等各种吃食。

　　生意最好的当属几家卖麻辣烫的摊子，大圆桌中间煮着各种串好的吃食，学生围绕桌子而坐，想吃什么自己拿，最后按签子算钱。

　　敏嘉推车来到马路上后，脚放在踏板上，打算骑车回家。

她朝李川挥手，

敏嘉：“我回去了，拜。”

李川也随之上车，

李川：“你一个女孩子这么晚回去不大安全，我送你。”

敏嘉：“这有什么不安全的，我住的地方就在市中心，又不偏。”

敏嘉说着眼睛扫向前方，脚正欲发力，眼睛盯着前面的某个影子不动了。

　　混杂着的空气里，不太清明的光线下，一个修长的人影站在单车边，身上再宽松普通不过的校服，可他穿在身上就是和旁人不一样。

　　人群里，视线稍微一扫，就能注意到。

　　蔡徐坤？！

　　他还没走？

　　短暂的惊喜后，敏嘉很快失落且心酸。

　　他等的肯定不会是自己，难道是……

　　白天聊的那么火热，又是借笔记，又是送包子的……

　　敏嘉强迫自己不去看他，脚用力一蹬。

　　李川跟在一旁。

　　敏嘉踩了没两下，心中终是不快，她调转车头，三两下骑到蔡徐坤面前。

　　蔡徐坤右胳膊搭在车把手，在敏嘉过来时，他眼眸微抬，似漫不经心的看向她。

　　面前的女孩咬着嘴唇，气呼呼的样子，凉薄的月色下，肌肤如玉，眼汪如泉。

　　蔡徐坤想起小时候养的橘猫，哪怕生气也是一副蠢萌委屈的模样，好像全世界都欠她似的。

敏嘉：“喂，我问你，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借笔记给我，我又不是不还给你！”

蔡徐坤移开视线，不咸不淡的口吻，“

蔡徐坤：“我为什么非得借给你。”

敏嘉忽然扬起下巴朝他得意的一笑，

敏嘉：“你不借是吗，我就告诉你父母，或者老师，你中午经常跑网吧玩游戏，周末还打算通宵。”

蔡徐坤再次看着她，许久没有说话。

敏嘉被他盯的有些心虚，

敏嘉：“怎，怎么。”

蔡徐坤：“你还能再幼稚一点吗。”

疑问句被他说成肯定的口吻。

敏嘉：“我……”

我了半天，她也没我出个所以然。

　　她暗恼，明明跟别人吵架嘴巴利索的很，可一到他面前，语言组织都不流畅。

敏嘉：“那我就说你早恋。”

蔡徐坤不动声色的轻瞟一眼她旁边的李川，唇边近乎未闻的滑过一抹冷笑，稍纵即逝。

蔡徐坤：“早恋？你指的是你自己？”

敏嘉脸一下子就红了，她赶紧辩解，

敏嘉：“我才没有早恋，是你，我都看到了。”

蔡徐坤：“你看到什么了？”

敏嘉：“你跟别班的女生在走廊聊了好久，不是早恋是什么。”

蔡徐坤：“所以你的认知就是我跟女生多说两句话就是早恋？”

敏嘉：那不然呢，你平时都不搭理我，也很少跟女生说话。就算不是早恋，也是马上要早恋的征兆。

蔡徐坤：“那我现在跟你说了这么多，是不是也是在跟你早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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