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不了?”秦雪一下子慌了,“为什么?”
“我只会接我觉得有趣的案子,就算是重副来找我我也是这个回答。”黄亦生摇摇头说,“很抱歉让你白来了一趟,不过你还可以找重副帮忙,不一定要找我。”
“我只能找你。”秦雪这一次的语气无比坚定,因为她已经想明白了自己的原因,“他身上……他的器官衰竭绝对不是因为什么辐射或是药物。”
“哦?你为什么能这么肯定,有什么证据吗?”黄亦生问。
“他身上……被注入了一股奇怪的力量。”
“奇怪的力量?”
“对……不是妖怪……”刚说出这句话,秦雪就后悔了。众所周知,她的灵能是感知妖气,可如果这个东西不是妖气,那自己又是怎么察觉的呢?
“他身体里有一股奇怪的力量,而且这股力量不是妖气。”黄亦生重复了秦雪的话,似乎是为了加深记忆,“你确定吗?”
“嗯……对。”
事到如今,再去否认之前自己所说的话,也是徒劳的了。
“好吧,“他微微后仰,”如果你说的全部是事实的话,那这个案子,我接了。”
“诶?”秦雪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分明刚才他还拒绝了自己,现在的态度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没有一丝丝的转折,这让秦雪有些猝不及防。
而且分明有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他还没有问出口,可秦雪惊喜之余,也忍不住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你……你难道就不想问问,我是怎么知道这股力量的存在的?”
“如果我问你,你会告诉我吗?”
秦雪本想点头,可又担心一旦点头他就真的问自己了,所以还是尊随本心,摇了摇头。
“那不就得了。”黄亦生哈哈一笑。
“那……你要什么报酬?”
秦雪也从重叔哪里听说过一些,他作为一个私人侦探,专门帮人解决各种疑难杂症,他自称只有他感兴趣的案子才会接手,可大到恐怖分子袭击,小到调查丈夫出轨,他都可能接,让人看不出他到底对什么感兴趣。许多警方破不了的案子,也都要求助于他,所以他的开价从来都是很高的。但他的价格又总在你的承受范围之内,会让你觉得割了身上的一块肉,却又确实是你负担得起的代价。
所以,当他说接下这个案子的时候,秦雪又惊喜又担心,她不知道黄亦生会给自己开出一个什么价码。
“其实你刚才那句话一说出来,这个组织是什么,我想我已经有些眉目了。”黄亦生把下巴抵在手背上,镜片反射着睿智的光芒,“你提供的线索,就是我要的报酬,因为我也在追查他们。”
“你……你早就知道他们的存在了?”秦雪惊讶。
“知道,但基本上没什么了解。”黄亦生说,“这个组织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我唯一知道的,就是他们中也有许多像你一样的灵能者。可是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加入警局。一开始我以为他们只是一群落单的灵能者集合起来的组织,但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如果只是几个灵能者,那他们的的纪律性也未免太好了,几乎可以与最好的军队相媲美。所以我觉得这个组织的背后肯定还有更大的秘密。”
“可是,光天化日之下,秘密再大的组织,总不可能连政府都瞒得过去吧?”秦雪问,“重叔知道他们的存在吗?”
黄亦生干笑,“你觉得我和你重叔是什么关系?”
“诶?”
“你在警局也有许多年了,可是几年前,你见过我吗?我想我和你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宏尚大厦,虽然我之前就与警局有过几次合作,不过那是我接到的最大的一个案子。”
“合作?”秦雪有些明白了。
“对啊,我一开始就说过了。警局破不了案的案我来破,警局抓不了的人我来抓,警局查不到的线索我来查。一句话,他们支付给我足够的代价,我就帮他们做事。”黄亦生说完,身子向后倚在靠背上,双手交叉于胸前。
“哇。”秦雪惊叹一声,忽的双手合十,嘴角上扬,眼睛眯成了一道弯月,“在外人看来,你不过是一个敬职敬责CCTV的记者,每天被繁忙的工作压得喘不过气来。其实背地里你是一个无所不能的侦探,拥有不可思议的能力,对一切微小的细节了如指掌,还有许多莫名其妙的人缘,以及一张遍布南城的秘密地下网络,以一己之力操控着整个城市里成千上万的暗装,在需要的时候总能找到意想不到的线索。”
“是不是这样子的?”秦雪迫不及待的希望得到他肯定的答复。
“你……你想哪儿去了,我可没你想的这么厉害。”黄亦生汗颜,“我只不过是一个小有名气的私人侦探而已,收取一些费用那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所以说,我和警局其实也只是生意上的关系,和重副也只限于生意上的交情,像这种机密事物,如果连你也问不到,那我肯定也没辙了。”
“原来是这样啊。”秦雪有些失望,不过她仍旧保持着兴奋,“其实我也想像你一样,表面上是一个普通人,其实背地里超级厉害的。你知道吗,如果毕业以后,我找不到工作,我也想像你一样开一家侦探事务所,每天只用躺在办公室里等着案子上门。“
”等有人请我查案了,我就让他复述一遍案情,如果我不感兴趣,就干脆的回绝他。如果我感兴趣,就要他付出足够多的的代价。我要的不是钱,我已经足够有钱了,我要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可我现在还没想好,但我觉得这一定很有趣。
“别人会说这个屋子里住着的是一个奇怪的侦探,她的价码从来都在你的承受范围之内,可是要支付这个价码,你又必须要拼尽全力。不过只要她一出马,就没有破不了的案子!”
“可是我还是有一个问题。”
黄亦生有些被她的理想逗笑了,不过他向来不会把自己真正的喜怒表现在脸上,所以他看上去只是静静的听着秦雪自说自话而已。
“什么问题?”黄亦生问。
“我听说记者的工作十分辛苦,从早到晚都是工作时间。那你是怎么在繁忙的工作时间里抽出空来,去做侦探的工作呢?”
黄亦生笑了,他说,“你觉得现在是我的工作时间吗?”
“嗯……应该算是吧。”
“那你觉得我现在在做什么呢?”
“……”秦雪想了半晌,答道,“你在怠工。”
“……”
“我的意思是说,你刚才说的没错。”黄亦生说,“记者确实只是我的表面身份,其实我真正的工作是私人侦探。当一名记者,不过是需要一个稳定吃饭的饭碗罢了。而且记者能第一时间接触到很多常人接触不到的东西,记者的工作也能让我接触到许多人,他们都是我的人脉。”
“原来是这样啊!”
“我们还是谈回案子上来吧。”黄亦生很少有跟秦雪打过交道,他怕话题会被她带的越来越偏,“我觉得这个案子最直接的线索还是当时的监控录像,这样才能有下一步。”
“可是我找你来就是因为这个啊。”秦雪委屈道,“我不能去查,重叔会知道的。”
“如果你不能查,那我就更不能了。我总不能跟重副说,我接了一个案子要查一下监控吧?他肯定要问我是什么案子,是谁要你查案子,我总不能骗他。”
看到秦雪失望和为难的样子,黄亦生也不逗她了,“当然了,如果没录像,查起来当然会麻烦一点,时间要就一些,不过也不是不可能。但无论如何,有录像的话,毫无疑问会查的更快更准确。”
“我就知道黄大侦探你一定有办法的!”秦雪激动的站了起来,可很快,她就慢慢的蔫了下去,“监控录像的话,我会想办法帮你搞到的。”
“我不是说了吗,也不一定需要,你要相信我的能力……”
“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我觉得,我是他的秘书,他出了事就是我工作的失职。他是在南城白道被人袭击的,无论如何跟我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虽然我不知道他昨天为什么要回去,但那天和他一起去的只有我,如果他是为了别人回去的,那只能是我。”
黄亦生叹了口气,其实秦雪能不能拿到监控录像,这本来就不管他的事情,所以他索性闭口不言。
“我觉得你好像一朵花。”沉默片刻后,黄亦生忽然说。
“诶?”秦雪有些惊讶,“嗯……,很多人都这么说我。”不过被一位大叔这么说还是头一次,所以秦雪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嘻嘻的笑着。
“好多人都说我像一朵花,有人说我像是一朵百合花,也有人说我像是一朵玫瑰花。”秦雪笑嘻嘻的说,“那你觉得我像是一朵什么花?”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想成为一个侦探吗?“黄亦生说,“因为我总能一眼就看穿一个人,我能一眼看到他的过去,他的内心,甚至是他的未来。”
秦雪愣了一下,“要不要这么邪乎啊……”
“呵呵。”黄亦生笑了笑,却听不出任何情绪,“这当然是唬人的,但是我看人的本事确实不是盖的,这可不是自吹自擂。”
“那你看出了我什么?”秦雪问。
但是黄亦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倒是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见过太多的人了。自从我出生以来,我见过很多人。他们中有我的亲戚家人,有同学师长,也有朋友和陌生人。“
”等我长大了以后,成为了一名记者,见识过的人就更多了。他们有的人是政要精英,在联合国大厦里指点江山。有的是商业巨子,交易所里敲击几个数字便可以让世界经济震荡。还有的是疯狂科学家,终日把自己困在实验室里,脑袋里充斥着改变世界的疯狂妄想。”
秦雪没有答话,默默的听他继续说下去。
“可是我还去过阿非利加,见过那些食不果腹又衣不遮体的人们。我去过战乱的地马士革,见过那些残肢断臂却充满仇恨的人们。我还去过印第安尼亚,见过那些生活在肮脏的平民窟,神色迟钝还以粪为食的人们。可分明离他们不到一公里的远的河对岸,就是那个国家最繁荣的城市之一。”
“我见过太多太多人,他们都长着人类的面容,却有着完全不同的内心,仿佛是生活在两个星球。我还可以说更多的细节给你听,可我知道你来这里不是为了听我说这些。”黄亦生说的平淡,可秦雪却听得骇然,“就是在这样漫长的职业生涯里,我练就了一项本领,只要我看到那个人的第一眼起,我就能知道他的身份,他的爱好,他的职业,他的家庭,他的身体状况,甚至是他内心的想法。”
黄亦生说完,忽然起身,来到窗边,低头往下看,“你跟我来。”
“下面有什么好看的?”秦雪跟了过去。
“你不是问我你觉得你是什么花吗?“黄亦生说,”你看到灌木丛中的那些小小的黄色花朵了吗?”
“有啊,那是什么花?”
“那是迎春花。”黄亦生说,“她是春天来临之前开得最早的花,也是一种很常见的花。”
“你是觉得像我这样的美少女很常见吗?”秦雪撅起嘴来。
“她虽然常见,可是她的气质与其他花不同。她总是这么端庄秀丽,却带着一丝丝的俏皮。这样秀美的花对水土却从不挑剔,只要有土壤的地方都能见到她的身影,即使是灌木丛她也不嫌弃,总和野花野草开在一起。她不畏严寒,总是开在春天来临之前,可在春天真正到来时,却自顾自的凋谢。”
“我总觉得你在骂我……”秦雪小声嘀咕,不敢大声说出来。因为虽然话是这么说,可字里行间听过来,又觉得是在夸自己。
“她一年只开一次,只开在春天快来临的时候,只会开给春天看,绝不会开在夏天秋天或是冬天。不过这没什么稀奇的,几乎所有花都是这样,一年只开一季。”
秦雪愣了一下,他的这句话明显话里有话。
“现在是九月,很快就要到十月了。”黄亦生说,“可是迎春花居然开了,她究竟是为谁而开的呢?”
是啊,现在已经快十月了,可为什么,只会在二三月份开花的迎春花,会在这个时候绽放……
秦雪抬头望天,晴空万里,光芒万丈,没有一丝要降下狂风暴雨的意思,好似东海边上依旧风平浪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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