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集：落水

在学校的东边有一处直径大约20米的人工湖，在这中秋之际，湖边依然绿树成荫，不过由于地处有些微偏僻校园内风景优美适合约会或恬息的地方又不少，所以，这个清幽又略嫌平淡的小湖畔边人迹稀少，为幽静氛围更添一份萧条。

伫立在湖边，看着湖面上一波波风吹出的涟漪散了又起了仿佛永远没有消停的一刻。絮乱的心绪在这看似平幽的环境中更相形益彰，两年前方亦安厉言疾色的激烈言论仿佛又言犹在耳，如今，这样的悲剧是否也将重演？刚下定留守的决心，因为此刻的冲击似乎又在摇摇欲坠。

真的很矛盾，想去找许留米问清楚，同时又害怕见到他脸上或冷漠、或蔑视、或激愤的表情。既害怕失去了最好的朋友，也害怕再次面对与小风的离别，抬起头来看向湖的彼岸，树上偶尔飘落的叶子在空中飘飘荡荡了好一会，才最终落到地上静静的躺着。

从远处传来了几道欢快的叫声，打破了这只有三两人围绕着的人工湖所营造的宁静，笑声似乎越来越大，跑步的声音也越来的越清晰......

终于---

女孩：“喂，你站住！别跑！”

这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听着愤怒中带点笑意---明显的就是在嬉戏。

男孩：“不跑的是笨蛋，有本事追到我啊，哈哈哈......”

一个男生快乐的挑畔声随即马上应和着女孩。

女孩：“你王八蛋快把东西还给我！”

女孩2：“喂，你们两个，等等我呀！”

另一个女孩轻微喘着气的声音也闯进了这本来一片寂静的世界。这三个人突兀的出场使得这一小片安静的天空瞬时染上了热闹的色彩。

男孩：“哈哈哈，追到我就还给你。”

男孩在小季身后听了下来，笑呵呵且得意的扬了扬手上的一本书，似乎看到女孩气急败坏的样觉得很有趣似的。

女孩：“你！”

女孩跺跺脚，猛的一下向男孩扑了过来，伸手眼看就要够到男孩手上的书本。

男孩眼明手快的一下把右手上的书本高高举起，低头取笑着矮自己一大截的女孩子：

男孩：“有本事拿呀，哈哈。”

女孩：“你！王八蛋！”

女孩使劲一跳，还是没够着，然后伸手使劲的拽男孩的右手，无奈男孩又把书给转移到了左手......

女孩2：“喂，你们小心，后面有人---”

站在一旁观看着的女孩突然大声的提醒打闹中的两人，可惜---

“咚！”一声，站在他们身边正纠结得出神的小季被“抢夺”得浑然无自觉的两人给措手不及的挤近了半步之遥的人工湖里......

狄小季：“啊！”

落入中秋时节已显冰冷的水中，小季顿时又惊又惧的睁大了眼睛，他可不会游泳呀......

女孩：“Oh my god！他掉水里了！怎么办？”

撞小季下去的元凶之一---那女孩惊慌失措的叫了起来：

女孩：“喂，你还不快点下去救人？”

男孩：“我不会游泳......”

另一个元凶---那男孩的声音一失刚才的愉悦，也显得慌乱起来。

女孩2：“有人掉湖里去了，有没有人会游泳？有会游泳的吗？”

一边的女孩大声叫了起来，可惜湖边因为这场突发状况而发愣的三几个人没一个人有反应......

同学e：“快点去叫人来！”

一边上回过神来的某一男同学大叫一声跑了去，然后其他几个也手忙脚乱的开始呼救、跑去找救援工具/人......

狄小季：“救命......”

在湖里挣扎着的小季已经逐渐失去了力气，随着挣扎飘到湖中心的身体已经开始往下沉，一声微弱的呼叫声随着下沉到水到的半张脸一同被淹没......他感觉到身体越来的越沉重，水面已经掠过了他的发顶......湖里的水随着他的呼吸从五官各处无孔不入的进入到他的身体里，鼻腔还有胸腔、肚子像要被撕裂般得刺痛......

第一次、第一次感觉到如此真实的接近死亡，脑海中闪过一个人的身影---小风。他想见他，他不想就这么死了，他们才刚重逢，他不想就这样又抛下他独自离去，而且还是彻底的离去......谁来，谁可以救就他，他张开嘴欲呐喊，无奈，冰冷的水马上填满他的口腔，刺痛着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人生难道就真的如此无常？如此无奈？

女孩：“啊，啊，他沉下去了？怎么办？怎么办？”

挤他下去的女孩已经双眼潮红的泛起了泪花，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小季的身体已经完全被湖水吞噬，他的意识也开始模糊......他突然依稀想起了物理中教到的水的密度跟人体的接近......悬浮什么的，已经开始绝望的他停下了挣扎的手脚，努力屏住呼吸，强迫自己就这样一动不动的随波逐流......不知是凑效了还是没凑效，他已经不懂分辨，他只是依稀的感觉到身体开始轻飘飘的......

女孩3：“那、那个----”

湖边的一个女孩突然双眼发亮惊声大叫，然后以百米速度朝着某一方向狂奔而去：

女孩3：“师兄！师兄！这里有人溺水了！快点来救人。”

泪眼婆娑的女孩转头看向狂奔而去的女孩，待看到那女孩叫的那个人后也双眼放出了希望之光：

女孩：“啊！是游泳部的谢景义，是他，真的是他！有救了，谢景义，快来救他，快点！快点来！”

女孩既是紧张又是激动得乱七八糟，在原地乱挥舞着双手，狂叫着。

听到有人求救，谢景义火速的奔到湖边边，看着湖中一朵已经不太明显的漩涡中漂着一个身影，火速的一手扯掉了鞋子，扒掉上衣，然后修长光滑的身子如鱼一般纵身一跃跳进了湖里，奋力的以优美的姿态朝那身影处游去。

小季此时几乎已意识全无，纤薄的身子在水中浮浮沉沉没有了一丝动静，谢景义游至他身边，自水中揽住他轻盈的身子后，改以一手掌托起他的下颚脸沿，一手则在水面用力划动，把小季拖至湖沿后，改用双手把他高高托起，待湖边的众人把他拉上岸后自己也快速的从湖中爬出上了岸。

因为冰冷的湖水浸透好一阵时间，小季的脸也苍白如白纸，双唇也已经发紫，秀气的眼帘紧闭、呼吸缓慢......

谢景义在小季身旁屈膝跪了下来，双手重叠置于小季胸腔处瞬猛却柔韧的使劲往下按去......1下、2下、3下......然后放开小季胸前的手，改以手抬昂起小季的脸，然后一手捏着小季小巧的鼻子一手捏着小季尖细的下巴，微微施力使其张开，然后用力吸一口气屏住俯首以嘴慢慢吹进小季口中......1次、2次......然后又重新把手重叠于小季胸腔......如此循环了两三次---

“咳、咳......”

一口水随着小季的咳声自他小嘴里溢出，小季扇扇眼帘正欲张开却猛然感到一真刺痛，难受的猛眨了好几下已经后才总算打来了那扇心灵之窗---

女孩2：“醒了，醒了！”

女孩3：“终于醒了！”

男孩：“太好了！”

看着上方那几张完全陌生的脸，脑海中的记忆逐渐回笼......幸好没死呀！小风！一丝大难不死后的愉悦跃上了嘴角，泛起了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

谢景义低头看着地上那张原本已经苍白得没有任何色彩的小脸，此刻却闪耀着精灵般灵动的人气，那被冰得发紫却依然触感柔软甜美得让他几乎在方才人工呼吸时忍不住想伸出舌品尝的小嘴，此刻沾上湖水而泛着亮光，更加的秀色可餐......

谢景义：“怎么样，意识清醒吗？感觉还有哪里不对劲吗？”

谢景义帮他擦去脸上的水迹，轻柔的问着地上睁着眼睛却依然一动也没动的小季。

狄小季：“嗯，哪里都不对劲。”

好痛，好多地方都痛，特别是呼吸系统......

谢景义：“嗯，比如说呢？。”

浓眉微皱，心想这美少年的回答真有点意思。

狄小季：“呼吸系统、眼睛......很多......”

小季气若游丝的声音听着让人心疼。

谢景义：“我带你去医务室检查一下。”

谢景义起来抓回鞋子穿上后，拿起自己被丢弃的衣服搭在肩上，然后半蹲下弯腰把小季打横抱了起来。

谢景义：“你们先回去吧，我带他去便行了。”

边走边转头朝那几个被吓坏的愣愣跟在后面的校友们说着。

女孩：“可是---”

那个元凶之一的女孩犹豫的看着他们的背影，轻声叫着。

谢景义：“现在太多人挤去医务室可不太好，想知道什么情况的明天晚上到游泳部找我吧！”

冷静的交代完后，谢景义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在路上，谢景义低头看向安静的躺在自己怀里的男孩，十分纤长又轻盈若女孩般的身躯，比女孩还纤细白嫩的小手，小巧细致的俊脸非常秀气，真不敢想象这么动人的一个男孩几乎就与世长辞了，现在回想起来，谢景义感到心一阵哆嗦，要是自己再迟个一分半分钟......噢，后果堪忧！

谢景义：“你叫什么名字？”

谢景义低头问小季。

狄小季：“狄小季。”

小季抬眼看向这个抱着自己的长相极为柔美英俊的男生，尽管没听说，但是他也能想到救他的人就是眼前这个人，

狄小季：“你呢？”

谢景义：“哪个系的？几年级？”

没有回答小季，谢景义又提出了两个问题。

狄小季：“经济系的，大三。”

弯起嘴角，扯出了个略显虚弱的笑容。

谢景义：“我叫谢景义，大二工商管理系。”

狄小季：“原来是师弟，呵呵。”

这个人的交谈方式真有点奇怪，不过能感觉到人很体贴温柔。

谢景义：“嗯，叫我景吧。”

能从这张小嘴里听到这么亲昵的称呼，想想就心情大好。

狄小季：“嗯，景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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