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退散

“很感人的景象吧。”涵韵擦了一下眼角残存的泪水。

“是啊，不过我的眼泪似乎给不了家人以外的人了。”

“话说回来，你弹的真烂。”

“你还真是不留情面，如果一个已经两年多没碰过钢琴的人突击练习五天就能赶上你们这些一天到晚练习的人，那这世道也未免太不公平了。”

“不过，今天谢谢你。”

“不用，我其实也并没有做什么，这些事情都是你完成的，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但要没有你，我现在可能还在逃避吧。你可能不相信，但帮我做决定的，是你哦。”

志宇很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啊……这个给你。”

涵韵递给志宇一个笔记本。

志宇接过去：“情书？”

“我为什么要向一个第一次见面就说我bitch的人送情书？”

志宇翻开看了一下：“曲谱？”

“是我自己创作的，名字……还没有想好。”

“送我的？”志宇有点不可思议。

“嗯，当然，我自己这里还有一份。”

“这就是你这几天埋头苦干的成果？”

“已经苦干两年啦！”

“那我一定好好珍惜。”

不知道为什么，涵韵在送出去后脸一直是红的。

“难得来到市中心，陪我再玩一下午好吗？”涵韵笑着，脸也回复到平常冷静的样子。

“算是约会？”

“当然，期间限定。”

涵韵牵起志宇的手，志宇则被这突如其来的行动冲晕了，脸红成了关公。

他们就这样手牵着手，来到了附近的一家餐馆。

点完餐选好了靠窗的座位之后，涵韵先问了：“为什么要这样帮我？”

“那晚我不是说了吗？”

“我相信你帮我绝对不只是因为这个理由。”

“那我说我不知道你接受嘛？”

涵韵一脸严肃。

“想想也是，那我就说了，你相不相信就是你的事了。”

“我在认真的听。”

“我喜欢你。”

“谁让你说现在的感受了，我要听理由。”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都说了……”

“我只是拿这个词打个比方，尽管并不是一见钟情，但我在第一次遇见你时确实有和你是同类的感觉。”

“说下去。”

“第一次和你见面的时候就觉得我们是一样的人，有着同样的经历，同样不想回忆起的记忆，以及同样的……生活态度。”

涵韵一脸“继续说下去”的表情。

“或许是这种和同类在一起的安心感让我想要帮你，不过真正让我下定决心的，是你的坦白吧。”

“继续说下去。”这次明讲了。

“那晚你对我坦白的你的家庭，让我之前一直对你保持的神秘感彻底消失了。或许是因为你的话让我认为我们的距离缩小到可以相互依赖的程度了吧。当然，父亲对我的影响这点是肯定有的。”

“我倒是觉得我们还没有到相互依赖的程度。不过我不觉得这种理由不像你，你应该，没有这么自作多情吧。还有什么瞒着我？”

志宇移开了视线。

“那就我帮你说，是为了不再让其他人被家庭原因所困扰吧。”

志宇因被说中而脸红了。

“真的是……一个老好人。为什么要当老好人的原因，我想听你自己说。”

志宇沉思了一会：“我……讨厌自己。讨厌什么都做不了的自己，讨厌谁都守护不了的自己。正是这种讨厌，才让我对‘同类’感到同情与可怜。我不想让别人活在我所讨厌的生活里。所以我才选择了为别人活着，为别人去生活。”

“抱歉，让你回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吧。”

“你明知道会有这个结果才让我自己说理由的吧。”

“既然你都知道我的事情了，不多了解一下你不是太不公平了吗？”

二人都回到了原先的样子。

之前点的餐也都送到了桌子上。

“你没有其他人可以依靠了吗？”涵韵又问。

“我妹妹……算吗？”

“没有其他人了吗？亲戚之类的。”

“不知道，小时候我问过父母，但是他们都是搪塞过去。不过既然他们都不愿意告诉我，肯定有他们的理由，我也没有深究的意思。”

“你妹妹呢？”

“我猜她现在还在为怎么泡面烦恼吧。”

“嗯？”

“她不会料理，暑假的时候我教过她，但是厨房差点被她炸掉。所以后来我有事出门的时候都会叫她自己泡面，不过印象中我没有在饭前回去的只有这一次。”

“今晚需要我吗？”

“你指什么？”志宇很兴奋的样子。

“我指去你家做饭，别多想了。”

“那婷雅一定会高兴得发疯的。”

“和我约会还满嘴其他女人？”

“可那是我妹妹啊，而且不是你先问的吗？”

“笨蛋。”涵韵开始埋头吃起来。

志宇也吃起来。直到两人都吃完了，志宇才开口。

“其实我也很高兴。”

涵韵喝了一口水。

“因为在我的记忆里，没有人关心过我的家人。”

“那个你表白过的女生呢？”

志宇也喝了一口水，“现在回想起来她那时候安慰我或许只是出于人道主义。安慰一个被学校流言所伤害的人，让他对生活感到希望什么的。”

“那你现在……还在喜欢她吗？”

“我不懂。”

涵韵起身，将手伸向志宇。

“走吧，该继续我们的旅程了。”

志宇笑着，将手递了过去。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现在的还是现在。”涵韵笑着说。

接着二人牵着手，来到了市中心最著名的一个景点——石莲洞。

……

不知不觉已经到达了最后一个景区——云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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