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恶劣

"以星辰为名，奉吾为主，缔结命运吧。"艾莎指导着蒂娜吟唱这个咒语。

"以星辰……为名，奉……吾为主，缔结……命运吧。"练习了几次终于勉强能使出来的蒂娜断断续续的吟唱着，被树藤缠绕的史莱姆下面出现了一个六芒星的阵印，突然光芒大盛，史莱姆的身影被遮盖在了银白色的光芒中。

"呜呜呜~，蒂娜头好痛的说。"蒂娜捂着自己的额头，抽泣着对艾莎说。

脚步有些摇晃的向艾莎走来，但没走几步便身子一跌昏了过去，艾莎慌忙吟唱一段咒语，用藤条接住将要倒在地上的蒂娜。

银白色的光芒消失，原来黑色的史莱姆通体冒着蔚蓝的光芒，已经明白了自己和蒂娜签订了怎样契约的它慢慢蠕动着爬到了蒂娜的头上。

"能变成便于携带一点的东西吗？"艾莎盯着停留在蒂娜头顶的史莱姆问道，捏着下巴思索了一下。

似乎是听懂了艾莎的话，停在蒂娜头上的史莱姆晃动了几下。

"能变成这个样子吗？"少女吟唱着咒语用水做出一个手环的形状，向史莱姆这只魔物示意着。

蜷缩着变成了一个蔚蓝色镯子的形象，史莱姆就不再做什么动作了。

"既然你与这孩子契约了，应该获得了不少的好处，所以要好好保护这孩子不受伤害。"艾莎轻声的说。

哪怕是以后我离开了，这孩子也能被保护吧，少女揉了揉蒂娜的脑袋。

虽然史莱姆并不是什么很厉害的魔物，但是却是用来和蒂娜契约最适合的魔物，其他的魔物如果和元素之子契约的话，会因为密集的魔素而致死的。

将蒂娜抱在自己的怀里，小孩子稚嫩的脸靠在自己的肩部，慢慢的将其带回屋子里。

"妈妈，我好累啊。"蒂娜疲惫的睁开眼睛，本来亮晶晶的眼睛却因为疲惫显得黯淡了几分。

"睡一觉吧，就会好一些的。"少女摸着蒂娜的额头，用了几个安神的咒语。

"嗯呐，不过呢，蒂娜好像知道了这个史莱姆的很多事情……"声音越来越柔，蒂娜还未将话说完，却已经疲惫的睡着了。

少女抚摸着蒂娜额头的手微微一颤。

"咔嚓"的一声响声，脑海中有什么东西断开了，艾莎突然想起，似乎契约会把记忆传给主人，也正是这个原因蒂娜才因为年纪小而昏过去。

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个领主的契约也应该如此，他应该是知道了我的所有事情。

少女攥紧了自己的另一只手，所以那个男人的这些表现，应该只是对于我这个人的怜悯而已，大概……

想要问清楚，那个人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可怜。

腹腔中燃起一种似火的愤怒，自己的过往被这个所谓的家伙了解的一干二净，还会用那种令人作呕的眼神看着我，说着"真是太可怜了呢，这种人生。"这样的话。

迈着稍加沉重的步伐，想要去找那个男人。

来到领主的房间前，屋内传出来两个人的谈话声，少女直接推门而入，从腰间抽出萧指着领主。

屋内两人的谈话戛然而止，看着门口闯进来的艾莎，和领主谈话的男人立刻抽出了剑站在领主面前防备着艾莎。

艾莎认出这个男人是上次自己闯进来后二话不说向自己扔了一记飞刀的男人也添了几分防备。

"我有话要问你。"艾莎向领主说道。

领主夜辉叹了一口气，示意身旁的男人把剑收起来。

"先在这坐一段时间吧，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领主让艾莎坐着一旁的椅子上后，拿出纸和笔在上面写着什么。

"把这东西交给玛丽大叔，让他按着这上面去做。"领主把信交给身边的男人，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领主又说了一句，"记得走正门。"

已经打开窗户跨出一条腿的男人把腿收了回来，缓缓的从正门走了出去。

少女紧紧的握着手上的萧，看向领主。

"好吧，找我有什么事，难道还是因为今天早晨的事情吗？那么我道歉好了。"领主问道，用右手揉了揉他的额头。

"你是不是知道了。"少女低下头，因为眼角泛起了一些水汽。

"诶，难道你有什么瞒着我吗？"看到少女做这幅姿态，领主突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记得契约是可以了解被契约的魔物的记忆的，那么我想……"少女语气轻了许多，"是不是，你看了我记忆。"

两人沉寂了一段时间，整个房间里只有风吹打窗户的声音。

"我明白了，你看了是吧。"一滴豆大的泪水从艾莎的眼角滴落。

"……我没有。"领主轻声的辩解，只是缺乏令人信服的语气。

"你是觉得我很可怜？"艾莎质问道。

"我只是觉得你很厉害，……很不幸。"

"我只是没想明白你为什么会对一个本来是来刺杀你的人没有一点介怀。"艾莎说道，心不在焉的把弄着手中的萧，"我以为你是对契约十分信任，原来是这样……"

抬起头看向领主，润红的眼眶下一道泪痕清晰可见，少女咬紧下唇，满脸的不甘。

"我只希望我妹妹来了之后，你能放我们离开，我再不会记得你看完了我的人生的恶事。"少女起身准备离开，不愿听男人的任何答复。

"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希望你留下来呢？"领主对着背对着自己准备离开的艾莎说道。

"我不是孩子，你这种蹩脚的话骗不了我的，想让我留下来只是因为我对你还有用，我帮你也只会持续到我妹妹来到。"

领主无言，看着少女慢慢的离去，脑中想起了签订契约时，那份记忆中席卷而来的忧伤。

（为什么那些看起来爱你的人，似乎都不爱你，是因为人注定是孤独的？又或者是因为规定了所有人只能由自己爱自己，才能感受到爱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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