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在轩辕这儿干了几周后，我逐渐记住了哪个是离心机，哪个是搅拌器，并且熟悉了一些设备器材的用法，可以自己进行部分简单操作了。得益于轩辕每次做实验都有做记录的习惯，而且为了照顾我还做的很详细，我才能够学到这些东西，同样得益于此，他也能更专注于他的研究。

他女友，也就是杜杜，还是常常一个人坐在窗边那张桌子上，看着纸质材料或笔记本电脑，不时进行一些计算，只有到了饭点才会离开座位，和我们出去吃点东西。

不令我意外的是，他俩都不会做饭，毕竟每天搞科研把时间都占满了，哪还有空自己买菜炒菜？总的来说，我算是明白他俩为什么能走到一块儿了，他们一样聪明、安静以及理性，所处的是我无法企及的高度。

当时，有天下午轩辕来的时候拎了个笼子，我本以为是新的小鼠，没想到拿近一看是个特精致的笼子，还是半密封的，就是前后两面是门别的面都是不透明的那种。他神神秘秘地拿到我跟前，说：“小黑，你猜今天是什么日子？”

我哪能猜到啊，我说是他们结婚纪念日，他一下就笑了，说他俩还没结婚呢。

我说我不知道，他先是有点惊讶，然后又问：“你不知道？”

我说不知道。

他急了，又问一遍：“你真的不知道？你怎么能不记得呢？”

我摇摇头。

然后，他说：“今天是你生日啊。”

这时我才发现自己好几年没过过生日了。

他把笼子放在我手上，说让我回家再看，又给了我半天的假，让我好好休息休息。

我拎着笼子，愣愣地往家的方向走去。不工作，我忽然感到无聊得不行。但是既然轩辕给了我半天假，我也不好意思拒绝。

回家放下笼子，心里却是放不下。

怎么了？

离开家门，想找个地方待会儿。一辆公交从我面前咫尺快速驶过。

我立刻知道了，我快步跑向前方的公交站，赶在公交离开之前搭上了它。

回老家。我当时只想着这么一件事，我有快一年没回老家了，也是一年没见妈妈了。爸爸倒还好，之前在那个电子商务公司偶尔还能见他一两面，但也待不了多久，就又离开了。

我在公交里站了一个来小时，下车就飞奔向家的方向。街道两旁景物改移了不少，但建筑都和十几年前毫无差别。就算有些店铺易了主，换了名，房子的样式我还是记着的，只不过是变得更旧了一些罢了。老张馍铺没了，成了赵叔维修，吕家凉皮搬了，换了马哥裤带面。变是变，一看，人还是认识的，还是街上的邻居，小时候都砸过人家的玻璃、敲过人家的门。

跑了好一阵，我喘着粗气，敲响了熟悉的门。此时它已爬满了锈斑，红漆间缀着无数更深的暗红斑点。

“妈！我回来啦！”

我喊到，不一会儿里面便传来脚步声。

门开了，一个陌生的奶奶站在我面前：

“你谁啊？”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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