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面馆

江水悠悠，流向天际。

偌大一片长江，空空荡荡，略无一船。

蒜山渡口

人声鼎沸，喧闹嘈杂。这一片喧嚣，甚至盖过了潮水拍击堤岸的声音。码头的长街上到处都游散着没活干的工人，黑压压地看不清路。

长街尽头

一家生意兴隆的面店正热气腾腾地冒着雾汽，店外的桌椅全都已经坐满了。花容月貌的老板娘笑意盈盈，如银铃般清脆悦耳的地叫上一声：“来啦~”

一大碗香气扑鼻的青菜面便递到了二人的面前。

小桃子望着面条馋得直流口水，

莫尚川望着老板娘馋得直流口水。

“哟，莫大哥？带着姑娘来的啊？”

秀色可餐的老板娘风姿绰绰，手上那只碧盈盈的镯子更衬出皮肤的雪白。莫尚川嘿嘿一笑，坏坏地捏住了她的手说道：

“大姐，你这镯子真漂亮啊！”

“呸，讨厌~这么多人看着呢！”

老板娘嗔怪地推开了他的手，娇笑着白了他一眼。那眉眼间似有风情万种，却又若即若离。

莫尚川嘿嘿地傻笑着，看着老板娘一边八面玲珑地招呼着客人，一边摇着细腰走远了。他意犹未尽地咽了咽口水，冷不防扭头一望：

却看到了陶之芩那张病恹恹的冷漠面孔，两只黝黑的瞳孔直直地审判着他。

“哎……？”

莫尚川先是一愣，然后尴尬地笑了一下，局促地摸着自己的鼻翼问道：

“咋、咋滴了嘛？”

小桃子神色不变地凝视着他。忽然嘟着小嘴来哼唧地说道：

“色色的。”

“哎，不是……” 莫尚川顿时羞得老脸一红，只得尴尬地咬着嘴唇嘴硬道：“男人好色有什么错！”

小桃子半眯起眼，神色依旧。她的眼珠忽然咕溜溜地一转，瞄向店里的老板娘说道：

“不过，她好像也不是很讨厌你。”

“那当然了啊~~”

莫尚川哈哈一笑，伸手一比自己的鼻子说道：

“你知道我帮她平了多少事嘛？有我在这儿，没人敢吃她的霸王餐！”

“这样啊……”

砰！

话音刚落，一只手忽然拍在了餐桌上，把两人都吓了一跳！陶之芩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粗糙大汉光着上身，恶狠狠地指着莫尚川说道：

“姓莫的！老子看你不爽很久了！”

“哦。”

阿川听罢，当即站起身来。抬手就是一招漂亮的过肩摔，啪叽一声！直接把这人撂倒在地。

阿川嘎吱一声擒住了他的手臂，十分淡定地说道：

“还可以更久一点。”

“呀呀疼疼疼！大哥！大哥！放手大哥！我错了哥啊啊啊！！”

“上次咱让你还老板娘的帐，还清了么？”

“大哥，大哥！多宽限两天，哥！哥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莫尚川轻轻一绞，那壮汉便疼得满头大汗，使不上劲。满座的食客看着这一幕，没有一个上来帮他的，全都在鼓掌喊好：

“这家伙还敢来找莫大哥的麻烦？”

“就是嘛，地痞流氓，不识抬举。”

“莫兄弟功夫真好，替我们出了口恶气啊！”

阿川微微一笑，甩手一推便松开了他的胳膊，任由这无赖痛得趴在地上嗷嗷地叫。他俯下身来，轻车熟路地从无赖的衣兜里摸出了几个铜板，在手里颠了两颠，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的账，咱今天替你交齐咯。够意思吧？”

“哥，哥，容我再……”

“嗯？”

“哥！够意思，太够意思了！莫大哥啊，小弟我最敬仰的就是您这样的……！”

“滚。”

一个字

便吓得那无赖屁滚尿流地爬了起来，慌慌张张地夺路而去。围观的群众顿时哄堂大笑，一边冲着那丧家犬指指点点，一边冲着莫尚川挑大拇哥。

阿川气定神闲地穿过人群，把钱还给了老板娘，又粘着她说了些下流话。那如花似玉的大姐姐娇笑着白了他一眼，嗔怪地把他一把推开，袅袅婷婷地进后厨去了。

“哎呀，可惜她结婚了呀。”

莫尚川嘿嘿地笑着，又坐回到了桌前。他神清气爽地捧起碗来喝了一大口面汤，乐呵呵地望着陶之芩说道：

“不然咱说不定还有机会咧？”

小桃子瘪了瘪嘴。

她是女孩子，所以她懂。

老板娘笑得很职业，说话很场面。只是跟他客客气气地逢场作戏罢了。

阿莫，在她面前还是太naive了啊……

莫尚川一见小桃子不说话，不由得愣住了。他心里一慌，急忙推手澄清道：“别误会啊，咱约你出来吃饭没别的意思！”

“？？？”

小桃子愕然地眨了眨眼，没跟上他的思路。

“咱虽然是个好色之徒，但我不是想泡你啊，好妹妹。哦不对…………咱不是说你不那啥啊，我是说你挺好看的，但……”

“？？？”

傻桃子压下了眉头，向这个直男投来了哀怨的目光。

莫尚川瞬间觉得很没面子，又很掉价！

他当场气得把心一横，气势十足地说道：

“总之！我就是想吃你好好吃一顿！就这么简单！你不信是不是？？给我瞧好了！！”

“？？？”

小桃子还傻在原地完全没反应过来呢，莫尚川直接唰地一声站了起来，大声地冲着厨房喊道：

“老板娘！要一盘羊肉！快！！！”

“来啦~”

当啷一声！

一大盘香气扑鼻，肥瘦适中的干切羊肉就摆在了面前。四周的食客全都吓了一跳，纷纷指着这桌窃窃私语道：

“嚯！真下本儿啊！”

“啧啧，这得多少钱呐……”

莫尚川气喘吁吁地坐了下来，一本正经地板起脸，恶狠狠指着这盘上好的羊肉瞪着陶之芩厉声问道：

“够不够？？”

“哇……”

小桃子发出了不知所措的赞叹。轻轻地凑近了鼻子嗅了一下。一股柔软的小羊羔的香气瞬间扑鼻而来，就像把脸轻轻地埋进了柔软的羊毛中一样。

小桃子高兴地微微一笑，拿起筷子就开始往上面穿羊肉。

“诶？”

莫尚川楞了一下，奇怪地问道：

“你现在不吃吗？”

“带回去，给学长。”

小桃子认认真真地穿好了一串羊肉，嘿嘿地傻笑起来说道：“他好久都没吃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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