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章 辽阔的海原没有边际，脚步也依旧抵达不了终点（二）

这并不是罕见之事，哪怕原本也不存在于阳光底下。

不如说，这才是圣杯战争正常运行的模式之一。

通过淘汰御主，来削弱原本为一流servant的战力最后将其淘汰。从者现世的魔力来源乃是由御主提供，如果将这一条件加以剥削限制，英灵失去了足以支撑现世的力量后也会如同字面上所说的那样消失。

虽然存在个体的差异，但那也不过只是例外。比如说berserker的从者一般会直接失去机动力而逐步灭亡，archer在断魔的情况下坚持的时间为最久，caster视条件能补充到魔力苟活着也不一定。当然，还有最特殊的固有技能因素。

不过，saber亦不像是拥有单独行动这一类技能的英雄，作为最优秀的职介，支撑战斗的魔力消耗也不是一般地庞大。据调查云泽应该是利用云家门脉的权限，抽取地下的灵力来补充saber的消耗，那么一旦失去了魔力的支撑他的战力会被削减到什么程度当然也是能猜到的。

如果是普通的圣杯战争，应该在最初便对暗杀这一方面的资料进行一手掌握，但这场战斗却不一样，因为出现太多规格以外的东西所以才需要最大限度地整合战力，assassin自然也能明白这一点。

因此，最佳的手段应该是绑架——以其御主的姓名相逼，令其投向这一边的阵营才是最佳选择。

没有请示言峰，因为她知道这种手段不会被其认可，而她自己也不想用这样的卑劣玷污哪位大人的光辉，因此也没有绝对的支援。但她没有丝毫的畏惧，这种手段她曾经不知用了多少次了。光是积攒下的恶名便足以抹黑黄河的水，因此不会有犹豫。

况且就算是献出此身，只要能稍微挽回这堪称必败战局的一丝，那献上性命也没有丝毫可考虑的。

——唯一需要考虑的便是能否成功施行的问题。

Assassin的敏捷不在saber之下，但那也只是在一定程度的距离上进行身形的瞬时移动而已，若是光看脚程，同为A级敏捷的assassin怎么都比不上saber。但看奔跑时的迅捷，女性英雄当中可能只有希腊的阿塔兰忒才能与之较量一二吧。

因此，能否在相对极近的位置给予阻碍，才是战斗得胜的关键——而至少在这方面，自己是专家。

唯一坚信这一点的assassin，按脑海当中的印记移动了身形。

*

“有意思。”saber的嘴角扬起了一丝笑容。

虽然用自己的master作为赌注有些对不起云泽，但这种比赛确实能够让人热血沸腾。

Saber坐在高楼之顶，目光有神地向着前方，此处离云泽有五百米开外的距离，已经超出了assassin能侦查范围，再加上气息隐藏在阴暗处，除非有较高水平的气息检索否则是无法找出saber踪迹的。

“以防万一还是看一下好了，不然master又要说我了。”这样念了一句的saber用手遮住了自己的右眼。

并不是千里眼，现在不是archer的他这项原本应是固有技能的能力被封印住了，当然，原本他的双眼也不能看到未来（未来视）。

他的这项能力，只不过是能够获得两个选择项而已。

比如说向左还是向右，哪个方面更加地幸运；静守还是行动，哪一步会获得更多的荣耀，无论是荣耀还是卑鄙，论述不同手段之间的能力。虽然便利，但计算时却无比麻烦，因为这并不是和祭祀一样看到未来，而是通过感知获得当下情报并对未来进行分析，是先得知了结果再付出行动的倒转因果能力而已。

“三秒后，行动最佳么？”

那么挑战四秒也不是不可以吧？

Saber起身，进行倒数。

——

身躯向下，匍匐作弓状，标准的奥林匹克起跑姿势，在心中默念倒数，指令乃是心中的号角。

并不是三秒，也不是五秒，而是加以限制的、如同过去比赛要求的四秒，虽然从没跟最速的英灵比过脚程，但却能从容地坚信很难有人可以超越自己的步伐，事实上也是如此。

呼吸在倒数的最后一秒便屏息停止，身躯却和弓箭一样弹起，铁质的钢靴因为瞬间的爆发力而在原地留下了足印，大腿的弹力如同弓弩一样强劲，并以此支撑身体的迈进。

将风声抛在脑后，将所有的视线抛离身躯，近距离下常人肉眼来不及反应的急速还不是他的极限，还可以更快一些，脚下混凝土龟裂的触感让他响起了曾经那片坚硬的土地，只是当初的赛道没有现在这么完美而已，腔内逐渐升起的缺氧感却让大脑更加清晰。

最后一个迈步，身躯在空中腾起，双目在高速移动下依旧瞬间锁定了目标，右手向后握住握住了原本并不存在的长剑剑柄，将其拔了出来。

*

只是呼吸之间便抵达了最佳的伏击位置，几乎是被完全闲置的小巷内，中间的间隔绝对不超过两米，方位百米内没有一丝动静，简直就是再合适不过的环境，这比起前世暗杀将军、大名，在战场上穿越要轻松不少倍，况且对手还是个普通人。

但，笼罩在身上的这股恶寒却让她感到不安，明明什么都没有，但第六感还是给予了强烈的压抑，这种仿佛被人抓在手心中的压迫感让她迟迟不敢动手。

最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

隐于暗处，使用的分身数量为十七，虽然真正的极限还远在这之上，但这种狭隘的环境下少量的人数进行配合才是最佳。

“上。”对无法自主的分身下达命令之后，一个个分身便开始了行动，按照自己设定好的方位排列顺序。

Assassin最后深吸一口气，握紧匕首便冲了出去——

这种小巷内他的敏捷可以发挥到极限，封闭环境下是短兵相交的最佳场所，利用人数造就出四方的压迫感足以让人手忙脚乱，而且就算是云泽能够及时召唤出saber来这种人数的配置也能有充足的反应。

双目相视，映入assassin眼中的乃是他无比冷漠的眼瞳。

（难不成，是知道自己要袭击？还是说，有意让自己出来攻击？）

Assassin惊讶间几乎是条件反射式地改变了手中匕首的轨道，将限制对方行动的攻击换成彻底抹杀——连她自己也没有料到为什么会有如此行动，潜意识当中的寒意代替她的思考做出了行动。

但云泽只是漠然地向后退了一步，刚好恰巧险险地躲开了这刺向脖颈的锋利，并且同时捏碎了攥在手心中的物件。

外壳乃是石晶，内部却是压缩到极致的流动空气，借用魔术的催动将空气驱动于身体外围，能营造出的结果便是强压的小型台风。

无形的气流却给人以有形的冲击，只有云泽自身乃是风潮之眼不受侵扰，assassin以及她的十七个分身都受到了正面直冲，除了assassin能在风潮中瞬间稳定身形，其余的分身都直接冲撞在了周围的墙壁上，受到较大冲击的甚至已经化为了青烟而消失。

小型风潮仅能支撑两秒的，这段时间也足够用令咒将saber召唤过来，但云泽只是后退几步，与assassin拉开了一段微不足道的距离——仍然在她的攻击范围之中。

人类是无法与英灵比较的，这当然也是绝对的常识，但并不使用令咒的原因也只是因为不需要而已。

风潮才刚抑止，上方的气流便开始紊乱起来，沉重的气息声甚至已经表明了来者的身份。而落下的，首先乃是一道银色的光辉。

“铛！”

后撤完全无法避开那剑辉的攻击范围，只能用手中的匕首接下这魄力强大的攻击，身躯而不由得向后退步，借此来减轻冲击。但双手的麻木感却让他甚至有些怀疑手臂是否还属于自己。

Saber剑锋一挥，周围剩余的分身便全部抹杀在剑刃之下，站立在云泽身前傲视着assassin。

强烈的挫败感笼罩在assassin的心头，但她知道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不会有一丝一毫的胜算，当下只能咬紧牙关选择了撤退。

“明智的判断。”saber只是看了一眼消失的assassin便没有多余的言论。毕竟，他内心中还有些余悸——差一点，便没能赶上啊....

那个技能可以告知的是最优选择，第三秒与第四秒之间的差距不知道有多少个不确定因素，比如方才在空中跳跃时便差点和飞鸟相撞。幸好提前将信息告知了master，否则还真的有可能会被assassin得趁。光是想到这个场面saber就不由得有些后怕。

“master没事吧，嗯，看来是没事呢。”saber转过身来，发现云泽并没有少块肉后才稍微放下了心，因为不管怎么说是由于自己玩耍心而让云泽陷入了稍微的险境。

“没事。”云泽简单地回答了一句便不再理睬saber，从他面前走过。

“....等等，master。”saber突然伸出手来按住了云泽的肩头。

有些疑惑的云泽转过身子，强烈的劲风扑面而来，迎接他的乃是一只威力十足的拳头。

“砰！”

身躯倒飞出去，云泽的身躯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连句呻吟声都没能发出。而saber只是缓缓地收回了拳头，双手环抱于胸前，双目中不含一丝情感地看着倒在地上的云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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