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间 胜至最后一刻的败者

“抱歉，这是最后一击了。”

那双有如鹰眼般锐利的眼睛，在弓弦震鸣前就闭上了，似是因为不忍心、又或许是因为已经无法逃离。

“永别了，saber！”

箭矢脱离弓弦，扭曲至极却又不断穿刺着的奔雷自高空当中落下，将那颗飞驰过来的流星击穿。随即，发生了爆炸。

“啊，是你赢了，archer。不，应该说——”

她没能完全吐出那个字眼，只是微笑着失去了紧握剑柄的力量（性命）。

最后一骑的servant彻底消亡，那么本届圣杯战争的胜利毫无疑问得到了确定。

是的，第五次圣杯战争的胜者，无疑就是这名赤色的英灵。

“漂亮，能战胜那个骑士王，你完全能称得上是一流的英雄。”

他像是称赞一般地鼓掌，但archer却没有一丝的喜悦，明明，赢到了最后一刻却还有一种什么都输尽了的感觉。手中的剑，此时更加地沉重。

“archer？”

“抱歉，什么都没有。”

那个男人笑了一声，好像是对失了神的自己表示鼓励：“果然你就和你说的那样，是最强的英灵。”

当然的，这是理所应该的。最强的你召唤出的从者，怎么可能不是最强的。

但是这一次archer并没有回话，依旧背对着自己的御主，目光投向远方，深邃而悠长。

随后，冬木市凌晨一时五分，大圣杯降下。

◇

圣杯自天空中落下，由少女的幻想中诞生的奇迹。

天之杯【Heaven Feel】，就那样落在了他的手中。

圣洁的光辉如同星辰般闪耀地让人无法直视，这便是能够实现此世间一切愿望的圣杯，任何神话直至终焉才可能诞生的奇迹，第三法的终极救赎。

“Master，我曾经说过，你有事情瞒着我。”

“啊是这样，但这可不能告诉你。”

“但我已经知道了。”

短剑刺入了他的背部，来自自己servant的攻击，一般人恐怕是绝对想不到的。特别是这种情况下，在一切的胜利都被得到之后，还会出现背叛。

但是，他异常冷静。

“真的是，真的是很厉害。”他转过头来，淡淡地说道，“为了达到目的，你真的是最强的从者、不，应该说是抑制力的守护者。”

“什！？”

Archer这才惊讶地发现，手中的刀刃刺入的并不是面前这个人的身躯，而是自己的身体。自己居然，会被这种低级的魔术给糊弄到了。

“一个一，被无限倍地放大那就是无穷，比任何数字都要大。最简单的魔术，效力被无数的放大，就会产生奇效。对你，就是这个道理。”

“我确实是接触并摧毁圣杯的最快途径，但即便是再快再稳定也是有风险存在的，有风险就意味着，不可能跟既定的事实相比。”

任由archer的身躯倒下，但却没有彻底将其消灭，甚至还没有让archer的意识消去。

他只是看着圣杯，静静地看着，随后终于长长地叹息一声：“果然，光是这样是不够的。”

明明只是简简单单地叹息，却让倒在地上的archer感受到一股发自心底的恶寒，而身体更像是被积雪压得死死地一样无法动弹。自己的御主，在迎来胜利的一刻，整个人忽然被绝望笼罩，坠入了深渊一样。

而事实上也正是如此，他的身影被圣杯当中不断涌出来的黑泥彻底笼罩，然后逐渐没了人的模样。

但他并没有被其吞噬，纵然被绝望吞噬也终究没有失去希望。或者说，是拿着希望去洗涤绝望。

“Mas....ter....住手....你这样，会......”

圣杯被其缓缓推入体内，而里面正在翻涌着潮水，漆黑地有如石化般的潮水正在里面聚集，和那圣洁的外表对比，只让人觉得圣者更圣，浊者更浊。

最高级别的虹之魔眼此时正在产生共鸣，瞬间就接通了自身的魔术回路，并且催生着新的动力将过去的污浊，也便是与自身不相符的异物排出。

简而言之，就是将自身的魔力和圣杯中的魔力进行替换。

原本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但他的魔术属性乃是罕见的分裂，只要能做到外形上的相似，那么进行替换也是有可能的事情。

“没关系的archer，我答应过你。”

最后一刻，archer听到了他这样回答：“我说过我会拯救所有人的。”

明明被污浊包围，但他却还是看到了，那个人最诚挚的笑容。

然后，他带着笑容。啊，想必是这样吧，许愿道：

“请给我，希望。”

翻转了，一切都翻转了。

大地被黑暗吞噬，天空被阴霾笼罩，一切事物都好像失去了生机与色彩。

整座冬木市化为了人间炼狱，更胜十年之前的苦难。而仿佛是要反衬这份苦难一样，在黑暗的最中心，灾祸的起源，希望正在散发着光芒。

“这次的圣杯战争，对，胜者是saber。”

就这样写好了，强大的骑士王打到了其余不足一提的三流英灵，取得了大圣杯，结果导致了愿望的反转。

“还不够，仅靠这些还不够。”

“希望的分量还不够，必须是最真实的，最浓厚的，只有这样才能完成我的愿望。”

原来如此，打自最初就已经决定好了，最初，一切的开始，觉醒这魔眼的时刻就已经决定了今日的苦难。

没有希望便没有绝望，那么反过来，最强大的绝望也会酿造出最宏伟的希望。只有那个，才是他真正需要的。

“人类讴歌的东西最终会拯救人类，只需要，这样记住。那么人类最终就能达到理想乡，用人类自身的方式促成希望。”

其余的不足一提，其余的不能成事。寻去外力的救援只不过是对人类自身的嘲讽，唯有勇气才是登足天梯的材料。

如果是神代，能被拿来讴歌的希望大有人在，可是在神秘性已经被消磨了现在，哪还有神秘传奇诗歌存在。

“如果没有，那就去创造一个好了。”

明白了，他缺少的是一个舞台。一个能让绝望成长起来的舞台，一个能让英雄们讴歌希望的舞台。

没错，还需要再来一次。这次一定要更加宏大，宏大到足够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宏大到足以让世人绝望。

只有这样，希望的种子才会生长。繁衍才会继续。

所有，第六次圣杯战争，早在结束之前就已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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