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无意义电子爆破

柳尧在城市废墟里翻上翻下，灰白色的高硬度材料已经破碎，露出了里面包裹着的钛钢，惨白色厚重地和干涸的血迹交织，一个个弹孔被留在了墙上，有些墙甚至被动能武器轰碎，还留下了高斯武器射击后的特有印记，这本来应该是一片繁华的贸易区，却被战争摧毁得不成模样。

“要到了，差一点，妈的！”作战用外覆装甲的蜂鸣器嗡嗡作响，战术眼镜不断地泛着红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红外瞄准一类的东西锁定的柳尧从废墟框架上摔下，几乎是滚着进入了废墟。

他现在不敢打开战术手电，在摸黑确定没有什么意外之后，柳尧向第九小队发送了一个坐标，就在这栋废墟里探索了起来。

时间稍微往前推，混进废墟的柳尧凭借狙击手的视力看到了在废墟不那么空旷的空间里看到了一点在有规律闪动的微光，士兵的本能让他想要去查看着是否符合任务目标要求的伺服器。

对于父亲的担心又让他很纠结，最后还是任务占据上风，他才冒着信息被拦截，位置被暴露的高风险发出了汇合信息。

“接下来的一切都看命了……”深呼吸之后，柳尧带着毅然的决心向疑似伺服器的光源悄声靠近，几乎是一步步地挪动。

毕竟这里没有外面战场嘈杂的环境音，虽然还是很吵，但动作一旦很大，还是会被发现，这对于几乎是在赌命的柳尧来说，是无法承受的风险。

一步步缓缓地靠近光源，一切都很顺利，甚至顺利地过了头。

“不应该这样...纵使我很小心翼翼，但一路过来一个守卫都没看到，如果是星河自由邦联的伺服器真的在这里，不会没有守卫，纵使是个假货，也会有一些守卫装样子啊？”

对于已经和星河自由邦联打了五年交道的士兵，柳尧很清楚地方的指挥官必定不是一个蠢货，但这些对于已经没有回头路的他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所有的下一步行动，都应该到了那个地方，查看是否是真正的伺服器后，再做打算。

一点点地靠近，借助物体本身发出的白色光源，柳尧大致看清了这个物体的样子：这确实是一个方方正正的类似于盒子一样的东西，除了发光的那一面是防爆玻璃，其余的几面都是某种具有金属质感的材质。

柳尧心中一喜，缓缓蹲下身，从破烂的墙壁上摸索着扣下了一小块高硬度材料，向这个疑似伺服器的东西轻轻抛去。

等待了许久都没有警报响起，柳尧便蹭了过去，与战术目镜上的星河自由邦联伺服器样图对比了一番，确定了这就是任务所说的伺服器。

柳尧轻轻地放下了装有固体烈性炸药的背包，把定时引信调整好，准备开溜。就在柳尧起身的那一瞬间，突兀的白光差点刺伤了柳尧的眼睛，如果不是及时把目镜的颜色调黑，他可能已经陷入了暂时失明。

“谁！？“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快速拔出了插在腰间的防身手枪—-虽然这把枪是老式的火药武器，但是聊胜于无，“狙击手小哥不要害怕嘛……”，这时，响起了1412独具特色的电子合成音，不过不是在耳机里响起，而是...直接回荡在柳尧的耳边！

心惊不已的柳尧凭着对声音位置的精确判断，快速射出了一枪，听到了子弹射入实体的声音，不敢托大的柳尧趁着这段时间迅速打开了目镜，却看到第九小队的领队死在了自己的弹道上。

“该死，是叫1412吧？有本事自己出来！“柳尧的声音有些竭斯底里，他被这次异常的任务和棘手的1412搞得狼狈不堪，明明是一个狙击手，却不得不站在强光下面对看不到的敌人。

“好呀，这可是你说的？”随着1412的话音刚落，白光一道接一道亮起，只是随着白光亮起，柳尧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原因无他，只因在一道道白光下的，恰巧是第九小队的一个个成员的尸体。

“啊呀啊呀，小哥的心理压力好像有点重哦？你猜猜，下一道光，会不会，是你的，父亲，呢？哈哈哈哈哈哈，小哥你那副表情是怎么回事嘛……再怎么说，见最后一面的机会还是有的哦？别这么沮丧嘛？”

1412戏弄人的话语从毫无感情的电子音里传来，说不出的诡异。

“这样吧？我们来玩一个游戏。”接着，亮起了十道灯光，“你来猜猜看，你的父亲在哪里？你觉得不是的，要用枪杀掉哦？”从1412嘴里说出的，依旧是令人老火的话语。

“你信不信我先毙了你！？”柳尧几乎是用吼的声音把话喊了出来，飞快地抬手就是一枪，“噗”又是子弹入肉的声音，不过响起的却是一个男人的嚎叫声。

“啊...湛蓝你为什么杀我！？为什么！！！！？”这声惨叫是十道白光中的一人，“你最好想清楚哦？还好这次不是你的父亲，我都替你捏了一把汗呢！”

男人的嚎叫声让柳尧冷汗直流，1412可以让子弹变轨的能力更是让柳尧大吃一惊，他再一次抬起了手，相比第一次的干净利落慢得多，甚至还在微微颤抖。

“砰！”

“恭喜你，不是哦？”

“砰！！”

“恭喜你，也不是哦？？”

柳尧的心理防线一点点的在崩溃，每杀死一人，都要聆听死者的嚎叫和灵魂的追问！每杀死一人，亲手杀死自己父亲的几率就更胜一分。和这样的死神一般的游戏比起来，个人的力量是毫无疑问的弱小！

柳尧的手在扳机上停留了许久，突然他感到了一阵压力在自己扣住扳机的手指上缓缓地下压，这种位置来袭的缓慢致死感终于让他崩溃了。

“啊啊啊啊啊啊！我杀！？我杀行了吧？”随即是五声枪响，死神的血色玫瑰在那五人的头上开了花，回过神的柳尧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干了多愚蠢的事情，内心的自责和在强大力量前的恐惧压死了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个铁打一般的男子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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