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各有悲楚，各有算盘

“秘密。”

我并未向伊慕萱多说什么，强拉起嘴角笑着。像是在和她开一个嬉皮的玩笑。公交在固定路线上平稳运行着。因为是最新的磁轨所以平稳让人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还好，很快就到了。

耳也传来伊慕萱愠怒的声音，“说！”

我组织了一下语言，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蠢话”，“你们都是这样，我说实话你认为我在说假话，我说假话你以为我在说笑话，我说笑话你竟然当真了。”

我不了解哲程那边的情况，所以不能瞎说出什么大实话。刚刚不小心露了嘴，必须圆回去。

“抱歉！”

伊慕萱离开座位向我一鞠，我连忙要把她扶起。这一刻，我看见了，她折的不是她的腰而是我做为人的脊梁。

说实话哥们儿义气相较于一整完整的刑法而言太微不足道了。如同蚁与象的体格之差，可一整套完整的刑法同我的，人类的……私心相比呢？又是怎样的体格与体格之差？

开朗笑着，扶起了她……心有些痛……嘴上说着违心的谎，还是那般轻快。心已经十分痛了，但面部还是如往常一样，笑着。

“我是说我们一起去整他。”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扭曲……是从幼时缺爱来的，还是从长辈们的心胸狭隘来的？

不知道……只知道我是一个怪物，一个疯子。自幼便与社会脱了节……

她直起腰身，点点头，又若所思。伊慕萱竟也开始信了我的“鬼话”。“古德里，不如我们宰他一顿吧？”

突然发觉有点冷，但公交的空调是开着的，窗户是关上的。可就是冷，凄神寒骨。

想来，我已骑虎难下了。从老虎身上跳下来，结果必然是被老虎吃掉。继续骑在老虎身上，任由老虎到处乱跑，等老虎跑累了停下来，就算老虎不吃我，我也饿死了。

尽早退出或许是明智的选择，道理也很简单。但“当局者”的我，来顾虑的东西太多了。

“到了。”或许是眯了一会儿，我被伊慕萱叫醒。

“终于起床铃不是闹钟了。”

心情好了许多……伊慕萱递给了我块巧克力。

闭上眼睛摇着头，对我她显得有些无奈。“吃糖！”

“你知道的……”我摇摇头。

“知道你不吃糖。但你血糖有点低，快吃！”伊慕萱嘟着嘴，双腮充着气。像是在……生气……呀，我竟然会被女孩子关心？好罕见……

我期冀着，期冀着这一生都有人与我互为表里，相互扶持。有点多愁善感不是？我想是的，但这就是青春呀。太敏感了，一点点举动都能让人心动。

这一刻我明白，我喜欢她。或许不是爱，但绝对是欣赏。心情大好，以至于……忘却了刚刚那丝道德的毒打？并不没有。

此刻我明白我在吹着泡泡，它衬阳光，显出斑斓的色彩。吹着吹着它越发漂亮，可……算了管好眼下就行。

接过巧克力，忍住心口的绞痛吃下去。真诚地笑了，伊大小姐拉住了我的胳膊，修长纤细的玉指像是绳索绑住了我与她。有点开怀，更多的是苦恼。

我感受到她手上的温热，不过这热让我的脸羞红了。情感上的羞涩与道德上的羞耻，两种原因都有。

“走了。”她轻声催促着。

一路小跑，伊慕萱显得有些兴奋。

我才明白这一切都是真的，在一家餐厅外我看到了哲程。他向我比了个中指，然后开怀地笑了。这下到是伊慕萱先愣住了，急忙把我的手撒开，当我转头时她又是一脸委屈。

“抱歉……”

虽然我直上云霄的感觉没了，但有点幸福的感觉还在。索性原谅了她，不，是我说，“对不起，让你等急了。”

从她的清澈眸子似乎看到我的倒影。不过在对上她视线的瞬间她躲闪了。

“哥，你违约了，这饭钱你付！还有菜点好了吗？有人可是……期待到连早饭都没吃呢！”

伊慕萱说了罕见的长段落，不懂不懂。哲程连忙应下，“是是是，我的姑奶奶。”

哲程先是小心翼翼下了台阶，再是急忙跑了过来。途中一直卖着笑。

伊慕萱用指尖戳着我的肩，冲我嬉嬉笑着，“谢了，德里。”

风吹的她青丝弥漫到我的鼻尖，有着淡淡的末莉香，十分痒。我压了下来，不去打喷嚏，因为这样才能欣赏她笑的样子。

青丝如缕，笑靥如花；花如牡丹，倾城似君。踟蹰不知前行，东风未知归途。只知遇你便消半生福分。梅雨时节，望君一笑，唯有心痴。

一语二吞，三言不及四字，五体投地；

六年七月，八缘不如九分，十心唯君。

不知不觉又是这般时日已去。除着哲程走了到熟悉的老店。才听到哲程说，“骨骸，我们换家吃。”

『刚踏入店门我退了一步，或许是当时十分的不理智。我没有向哲程刚刚养成的奢靡的习惯方面去想。』

想着，哲程是去给伊慕萱一个好环境。事实也如我所想的那样，他带着我们来到了一家中式土木建筑前，骄傲地介绍着一切。

“请吧！”

哲程是在为伊慕萱考虑，毕竟一个喜欢汉服的女孩子绝对对古风格建筑感兴趣。

『我想我那时的数学极大可能不好，不然又怎么会用上“绝对”这种字眼？』

就在我沉迷于上面的云吞与榫卯结局时，终端来了条信息。

是安梓琳的，“我知道你和老伊与慕萱在一起，谢谢你隐瞒了真象。因为我知道了真的不好受。我在收集证据，更会赌上我整个青春。有必要用林肯的名言提醒你。

你可以在所有时间里欺骗一个人，也可以一段时间内欺骗所有人，但你不能在所有时间内骗过所有人。我尚且如此了，伊慕萱自不用说了。

不过，另外我已经看到你的针孔摄像头所以把记录下来的内容在你绝望的时候发给我。我愿意等。

可能我有点傻吧，但我愿意陪他度过接下来的所有苦痛。另外，看清真正的爱。究竟是谁在付出。”

我匆匆扫视完后，心中一骇。有一种抄作业被老师抓到后说反话的挫败感。凝视脚下的青石板，我发现我的脚步都有些沉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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