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学生与魔法

“散咯，散咯，该练习练习咯。”

“啊，我可不想变得连那种破石头都打不烂啊。”

“哈哈哈，别说啦，人家也很可怜的啊。”

“就是啊，可怜他还想跟青岚大小姐比，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哈哈哈...”

莫名其妙的一通哄笑，不明所以但却能改善沉默魔法学习的气氛。

只是，需要牺牲某个人才行。这样的人选，刚刚好落到了阳宇的身上。

成绩一般，却因为某些原因又总是会引人注目。在他们看来，阳宇性格高傲且为人冷漠，没有朋友，行踪诡秘。即使想跟他好好跟他搭话，他也只是简单的敷衍，甚至都不屑一顾。

最重要的是，他既不会嚎哭，也不会记仇。

就好像，阳宇是个没有感情的类人傀儡。因为，他从心底的拒绝、讨厌着其他所有人。

每个人对待其他人的态度，都不尽相同。有的人天生对所有人持有好感，有的人天生对部分人持有好感。但也有一种人，对所有人表示厌恶。

如果用一百分作为好感度的满分，旭宇对其他人的基础分就是四十分、覃雪是二十五、青岚是三十五。

而阳宇，对其他人的基础分则是：负十。如果是魔法师或者魔法师学徒，那就是负二十。

基础只是基础，对不同的人，肯定也大不相同。比如旭宇对阳宇是七十，覃雪对阳宇是八十，青岚对阳宇则是，负十。

于是，阳宇就这样被选中了。

不知道被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嗯，或许是不知道为什么吧。

总之，不管出于什么理由，总是得有人被选中的。

只要人类聚集在一起，那些隐藏在本性中的细小之恶就会被成倍的迅速放大。然后，就是需要一个点释放这些积累起来的恶。

再因为某些家伙本性中的软弱，不敢公然对抗聚集起来的大部分人。他们选择隐忍吞声，默默忍受，一直在侧面助长了那些人的恶气。所以才会有某一个人，或者某一小部分人成为大部分人群施恶的目标。

或许，聚集的人群中，也有本性不那么坏的存在。但那又如何？小部分人终究还是会被打压，甚至同化的。能跳出人群，帮助受害者说话的人，真的存在么？

再说，在这个魔法学徒的集体里，如果非要选择一个人成为他人释放恶意的点。那么所有的恶都选择向阳宇，是最好的吧。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阳宇排斥所有人带来的后果之一。也可以说是——这本来就是阳宇的自作自受。

不过，反正阳宇他也不会在乎。都这么想，都这么做。于是，一切就合理了。有些事情一次不反抗，就再也没有反抗的机会了。

包括刚刚的魔法对决，实际上也是被众人挑拨的结果。

阳宇不选择拒绝？不，他只是选择性的接受罢了。

人群终于散开，各自或者组小队进行练习。终于可以平静的说说话了。当然，什么也不说，也是可以的。

“旭宇，你觉得这个魔法怎么样？”百无聊赖的阳宇，看着旭宇小声问到。

阳宇、旭宇和覃雪三人围在一起，坐在草地上，看着手中的魔法书。

“雷光刺么？其实之前在一本雷魔法书上就看过了，也抽时间学会了。因为这个魔法并不复杂，所以不需要法阵的加持就能使用。消耗的魔力也很一般，连续多次释放也不会造成多大的魔力负担。并且释放速度快，弹道速度也快，是很优秀的消耗型魔法。”旭宇用着他一贯标准的语言，做着简单的解释。“但是，这个魔法我并不喜欢。看青岚的样子，她应该也察觉到了吧？”

旭宇看了看不远处的青岚，她正在细心的给别人讲授该如何使用这个魔法。

“是准度和威力么？”阳宇继续问到。

“这个魔法的进攻方式太过于单一，且不能通过魔法进行远程的锁定，不仅好躲还容易被防御。威力的话...虽然还行，但这个魔法的作用范围极小，对于大目标和多目标来说，意义不大。”

旭宇独有的委婉说法。

“所以，最重要的是？”

对于阳宇的第三个问句，旭宇稍微的愣了愣。

“嗯，阳宇哥还真是清楚呢...嗯，雷光刺无法附着其他魔法进行辅助和转化，这是它最大的缺点。虽然作为单一的进攻魔法，确实很实用。但要作为组合魔法使用的话，就完全没法实现。”旭宇意味深长的看着刚刚被打裂的石块，欲言又止。

“好了好了，总之，这个魔法不适合我。小雪如果想学的话，就请教旭宇吧。”阳宇打断了旭宇的思绪，简单的说着。

字里行间，充满着逃避的气息。

“诶...我...”突然转过来的话头，让小雪没有反应过来。

小雪在这种对话上，是找不到任何可以插嘴的地方的。对于属性魔法，即使她再怎么努力，也没办法使用。所以也没法给出任何意见和感受。

这是个不公平的世界。

强者天生注定。弱者，永远只是弱者。

“有什么都可以问我哦，小雪。毕竟大家都是朋友嘛。”这话，其实有一些尴尬。

旭宇和小雪，虽然两人的生活中都有着共同的阳宇这一个齿轮，但他们之间并没有那么熟络。

旭宇总是忙于学习和研究，覃雪的性格又十分内向。还有...

“那个...会长，可以教教我这个魔法的使用技巧么？”

“嗯，可以的哦。哪个地方不熟练呢？”

“总是，打不准的样子...”

“哦，这样啊。”旭宇略作思考，点了点头。继而朝着阳宇和小雪说道：“阳宇哥，小雪，我就先离开一下了。”

“嗯。”阳宇头也没抬的回应着。

小雪，则是轻微的点了点头。

在珏成的第二阶段学习中，七个魔法属性，各有一个学生协会。那是以班做集体的另一种组合方式。第二阶段学生的下午课程，就是以这个集体进行学习的。

而旭宇作为雷魔法和暗魔法两个学生协会的会长，平时的他也是很忙的。不然，也不会连吃饭时间都在看书了吧。

这个小区域，只剩下了阳宇和小雪两人。

“小雪对这个魔法很感兴趣么？”

“也...不是那么...”

“这个魔法的话，简单来说就是定向释放，通过转化一定量的雷属性魔力，施加魔力限制，朝一个方向积累，然后在瞬间像箭一样的释放出去。”

阳宇用手比划着，但这个解说，确实不那么令人满意。希望阳宇不会成为教师一样的角色吧。

“诶...等等等等...我记一下...”

记笔记，从开始记录到现在，覃雪的笔记已经写满了有上百册之多。

有作用么？以覃雪现在的情况来看，毫无意义。除了基础魔法，覃雪甚至连魔法属性的雕文都无法映现。

“释放...转化...限制...箭...释放...”

阳宇并不会强迫覃雪使用魔法，也不会规劝覃雪放弃魔法。别人想怎样，就是怎样。从不以自己的看法和态度影响别人，这是阳宇一贯的态度。

严格来说也不一定是这样。比如在旭宇看书太晚的时候，阳宇还是会熄灯，没收旭宇在看的魔法书。因为，涉及到了自己，以及自己周边。

同时，也是为了旭宇好。

“狸老师，我请求在这里进行雷魔法的演练。希望您能准许。”青岚走到了狸老师的身边，毕恭毕敬的说到。

在礼仪这一方面，作为大小姐的青岚，绝对不会有任何的失礼。

“那你要和谁做演练呢？青岚。”

“我，以及，钟阳宇。”

“这个...需要征得阳宇本人的同意吧...”狸老师很为难，因为这种许可，并不是某人单方面要求就可以成立的。

只有特殊情况，才会允许魔法学徒之间的魔法演练。

当然了，关于‘演练’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个大家应该都很清楚。

阳宇很清楚，那顺着风传过来的声音，不是温言柔语，而是**裸的挑衅。

“我不接受。”阳宇站起身，朝着声音传来的反方向，也就是远离危险的方向走去。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对小雪又补充了一句。“小雪，我先走了。”

“你说什么！”青岚紧握着法杖，危险的气息带着风涌动，吹乱了她的长发。

她的头发在空中随意的舞动，如流动的炽烈火焰。

“相比于受伤，我宁愿认输。”阳宇停下脚步，半转身，悠然的说着，更何况，现在的青岚怎么看都是那么的危险。

“哈？你就是这样的胆小鬼？连这一点事都不敢接受嘛？你这也算珏成的学生吗？一直坐在那里悠闲的聊天，难道说，你是在看不起我们这些努力的人吗？或者说，你是在看不起我的魔法吗？！”

“不接受。”任凭青岚怎么说，阳宇都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一下。

“好啦好啦，不要吵啦...”狸老师的话，轻的连风都可以吹散。

“你果然在害怕吗，甚至都开始颤抖了呢，要逃跑了吗？生活在阴暗处的囊虫！即使只是演练都不敢接受。呵，不过是一个废物而已。”

青岚对于普通人的好感度是三十五吧，对于一个大家族的大小姐来说，这已经是比较懂事的分数了。但出于某些理由，青岚特别的厌恶着阳宇。阳宇普通的厌恶着青岚。

“大小姐是不该说这种话的哟。”阳宇无视了青岚充满挑衅意味的话，转过身去，了无牵挂的离开训练场。即使那些话里充满了侮辱性，也没有让阳宇有一丝的情感波澜。

本来应该有的愤怒感情，是什么？

“你这个混蛋！笨蛋！怪物！懦弱的胆小鬼！啊啊啊啊啊！给我站住！”青岚很生气，但这没有任何意义。

总之，就这样吧。只要珏成的规则还在，青岚也只能这样发发牢骚而已。

前提是，阳宇不去应战、不去搭理。

只要这样，就至少可以保证，他在人前是很安全的。

这一点毫无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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