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原中攻势【3】

“deathwing1？”

轰炸过后几分钟，被我别在腰间的对讲机里唐突的传出了属于驾驶Type-1C主战型的伊欧.鄀鸶下士有些柔弱的声音。

这位沉默寡言的白发小姑娘在刚刚来到前线的时候就让我有些吃惊，似乎是因为害羞的原因所以从来没有向我主动说过话，现在开口向我说话也是几天以来的第一次。

“怎么了吗，flyfire5？”

“那个……其实……”

可能还是因为害羞，小姑娘结结巴巴的说了几个字就哑了声，只让我在对讲机的一片沉寂中摸不到头脑。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没关系的。”

我让我尽可能用温柔的语气说出这句话好来让这位腼腆的小姑娘放宽心，就像哄孩子一样的感觉莫名的在我心头缭绕，这种当老师的感觉实在是令我有些欲罢不能。

我的方法似乎成效了，过了几秒，我的对讲机就又响起了兹啦啦的接入音，伊欧.鄀鸶令人迷醉的声音再次充实了我的驾驶舱。

“那个，其实我是有些担心omega4，她的Type1R报废了，现在开的……应该是旧型号的Type-R吧？”

“哦，你说那个啊……放心吧，那台Type-R被维修班用她那台报废的Tyoe1R的零部件大改装过，动力和防护之类的，应付这次作战足够了。”

“可是，就算是这样，开着Type-R上战场也实在是有些……”

小姑娘欲言又止，但我知道她咽回肚里的是什么样的话，在这之后又埋着什么样的请求。

而更令人难过的是我当然无法满足她的要求，毕竟事已至此，这场战斗便容不得任何人缺席。先前让godhand1留在广场，也只是为了让他使用MIS急救套件去抢救废墟中的伤员，而非我有意让他保命——毕竟医疗兵的战场永远和我们不一样。

更何况，一台Type-R在战斗中起的作用可比使用急救包拓展套件的Type-1H要大的多得多。说句难听话，Type-1H在作战中损坏也就是失去一个移动医疗平台，但如果侦查专精型MIS战损，那么余下的所有人都会变成半个瞎子。二者选一，权衡之后，答案便自在人心。

很多时候，我们都没得选。上面的人下了命令，下面的人去做，仅此而已，并不需要有什么多余的思考。

因此，在很多时候并不是我想要成为罪人，而是我必须成为罪人的代理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最终回家。

我突然想起曾经读过的一本小说里，作者这样的叙述：“士兵们没有选择的权利，这些随时都会化作一团飞灰的孩子们在战场上能尽到的就只有他们的本分。

对于士兵来说，在沙场上发光发热，最终送命，就是他们的本分，身披戎装之后人人便都是如此。也许在这些可悲的疯子之中有人并不想死，但他既然选择了参军，最开始就理应做好相应的心理准备。”

我最终没有接下小姑娘的话茬，对讲机另一头也重新归于寂静。先前的感觉早已经烟消云散，此时的我又回到了平常情绪低落的状态。

如果我有机会回到后方，那我真的应该去好好的看一下心理医生了。

我将与头部观测镜联动的镜筒支在眼前，透过头部120°视角的观测口在一片焦黑的狼藉之中前进。

越往前，黑烟越盛，火苗越新。硝烟味挑拨着我的鼻腔，灰暗的空气将天与地揉在一起，使得世间仅剩下一片片惨人的鲜红。

虽然因为各种零碎而让我们不得不放弃驱动轮，但我们的行军速度也并不慢。耳边的嘈杂声越来越响，我也很丢了魂似的控制不住双腿向前走。又不知多了多久，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们的MIS已经处于一片赤红的焦黑弹坑之中。

我知道——我们已经到达了战场。

穿着灰色迷彩服，戴着钢盔的士兵们以几个还算完整的商铺为掩体，不停的用轻武器向外射击，在他们瞄准的方向，连成排的二层小楼正在向我方喷涌火舌——那里曾经是这座城市的商业街，而现在是敌人占据的无数小小工事中的一个。

突击步枪，冲锋枪，机枪，甚至是手枪——噼里啪啦的枪声夹杂着爆炸物爆破的声音让人的灵魂与脑袋一起嗡嗡的响。这里的一切都在为空气中血腥的炙热出着力。不过操场大小的区域内，奔涌的弹雨比起周围的氧分子还要更加密集。弹头无休止的钻进周围的水泥废墟中，在人视野可及范围内掀起一片片恼人的渣土。

“deathwing1，听得到吗？！”

27连连长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出来，顺着他的指引，我看到了正在不远处一个半掩盖工事里握着话筒一脸焦躁的连长。

这个一米八多的壮汉脸上早已经看不出本来的样子，而是被焦黑的硝烟与暗红的鲜血面膜似的覆住，不过比起周围的士兵们还只是些微的狰狞而已。全身脏兮兮的，只有在他张口的时候才能看到他嘴里的两排白牙。

“你们终于来了！我和你们说，这里的情况还好，不用你们支援。东边那所小学旁边的2号阵地有四台敌人的MIS，如果他们突破了我们在教学楼的防线，那我们就全都完了！”

“明白了，是东边的那所小学是吗？我们现在就去处理。”

透过狭窄的道路，我看到了那个一百多米开外的小学。原本美观大方的教学楼已经成为了一片冒着烟的垃圾，但在水泥块碓后边仍有几个扛着无后坐力炮的士兵聚集在一起躲避来自另一头的凶猛弹雨。

“flyfire5，metal3，cryrain2跟我来，omega4寻找制高点作战引导，立刻执行，快！”

根据长时间在战场上的经验，我利落的向新兵们下了命令，随后便马不停蹄的带领着紧张兮兮的新兵们向已经摇摇欲坠的“2号阵地”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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