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扎根(上)

时间回到晚上七点十三分，此时米莎已经跳下飞机。

“怎么样，麻辣香锅味道如何？”

程羽伸个懒腰，扫视了满桌狼藉的杯盏，随后走到柜台结了账。

“嗯，挺正宗。没想到这里还有炎国餐馆。”

ACE也从桌前站起来，拿着湿巾抹掉瑞嘴角的米粒。

天，又黑了，这是一个多云的夜晚。

温度也降低了一些，从房屋之中走出去可以感觉到的。

“晚上散步吗ACE？”

“要是你没事的话倒是……不过……”

他看着一直抬头仰望着什么的程羽。

“我确实有，不过拖一两天也没问题。”

嘴上是这么说的，但她的眉头还是皱了一下。

“你这个职务的话，如果有什么公事就先去吧。”

“是不是要去找和你打电话的那个姐姐？”

“好啦好啦，都不是，是宇宙中的事情。”

搓了搓瑞的圆耳朵，她一把登上疣猪号的驾驶座。

“可能需要ACE的帮助，瑞也一起吧。”

14号设施，整合运动的一个主要据点，在无尽号的扫描下罗兰早就掌握了它的动向。

这东西简直是以龟速在移动，且不管罗德岛是不是已经派出了侦查小队，至少程羽现在拥有两三天的自由时间。

看似自由，实则忙的要死。

真正的指挥官不会用任何的空闲来长草，何况程羽还只是个舰长。

星辰号的背后有一个帝国支撑着，而自己却只是个光杆。或许可以在这里横行，一旦踏入星海就说不定……

一艘船能撑多久？就算有万能的核心，但程羽毕竟不是先行者，人类的体质不可能维持它太长时间的运转。

自己，依然是整个世界的唯一，朋友不会帮你走到尽头的。

必须先把工业搞起来，这是仅属于无尽号的当务之急，也是任何策略游戏开局的必经之路。

没错，现在她连开局任务还没完成啊……

“宇宙真的上的去吗？”

瑞随口说出一句。

“放心吧瑞，程羽她本来就住在天上。”

“真的，可是……”

整个世界还没人冲出过这个星球。

泰拉太依赖源石了，一旦脱离星球，失去源石的供应，便无法继续前进。

疣猪号来到机场，在这片没有混凝土森林的飞机跑道上疾驰。

程羽扳动方向盘，越野车开上辅路，穿过登机通道到达了停泊区。

架高的聚光灯勾勒出两排飞艇的轮廓，瑞不住地张望着。两旁划过的这些前尖后圆的载具近距离看起来果然是别又一番感觉。

车辆没有减速，径直来到了一片没有照明设施的区域。

“听着，特别对你说的瑞，从现在开始你的所见就都是机密了。”

瑞点点头，突然反问一句：“那为什么要带我来看这些？”

“你知道这些只是迟早的事，我自己遮掩着也不舒服。”

瑞不说话了，只是在黑暗中张望着。

他很难想象自己将要面对什么，至少他在整合运动的期间已经大概认识了如此残酷的一切。

前车灯摇晃着，终于定在一台有棱有角的大家伙上。就算只照亮了一角，也能够看出来舰体下方的一整排防空阵列。

“现在带你去看看世界真正的样子……罗兰，启动坚定级护卫舰。”

漆黑的场地被瞬间照亮，这是大型飞行器停泊区，除了程羽的坚定级，其它的十几艘飞艇都比外面那些大上几倍。而坚定级和旁边另一艘巨轮一样的飞船，正是这里最大的存在。

越野车在船舱内停好，三个人径直来到控制室。一路上瑞仅仅是紧跟着程羽。走在从未涉足的钢铁过道中，他觉得前面那个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的身影陌生起来。

即使程羽早就说过什么“脱离源石”，“新能源”之类根本就不切实际的事情，而他也是将信将疑地答应下来。

现在看来……

他将技力汇入右眼，悄悄发动了源石技艺。就他走过的，能看到的任何地方，感应不到任何源石，或是有源石成分的物体。

推进器运转着，浓密云层被一下子突破，身后的城市越来越小。

光网变成光斑，又变成光点，整个泰拉的圆型球体出现在瑞的眼中。

“我们……真的在宇宙？”

“没错，看看飞船的前面啊。”

“哇偶——”

舷窗里两艘星舰的样貌渐渐清晰。先是停在近地轨道的远端星辰号，再是停在同步轨道的无尽号。

世界其实非常非常大。群星璀璨，ACE再一次反思起自己所认识的各个国家和组织——泰拉的冲突是多么可笑！这颗星球本来就是一个整体啊。

“欢迎回来，舰长”

坚定级精准地倒进无尽号的cat-8机库。在链接桥上环视着偌大的空间，瑞呆住了。直到ACE拍了拍他的后脑勺才唤回出窍的魂魄。

“没办法，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是啊，不过我可保不准ACE你一会会不会和瑞一样哈哈。”

“哦，此话怎讲，我好歹……”

程羽大步跨入无尽号的舰桥。

“你应该知道有些地方你的权限不够，就比如我的卧室。”

“你这么说，确实，还有武器室和动力区。”

…………

“砰砰砰——喂，你们让我进来啊！”

“哦哦。”程羽一边跑去开门，一边打开全息面板，“忘了给他设定了。”

合金门刺啦一下打开，瑞好奇地眨巴着眼睛，好似这里就是另一个世界。

舱室正中心投影着一幅巨大的星图，它后方是罗兰的人像。

程羽坐在可移动舰长椅上，对着投影三指放大，再戳了两下，那星图中无尽号的位置和轨道预测便开始了变化。

“目标月球背面，粒子推进器正常运转，辅助太阳帆正常运转，当前速度14秒差距每时。”

由于利用星球的引力弹弓要少说半天时间，罗兰决定直接推进变轨。

“今天就睡船上吧，明天我们就能回去地面。”

“那我们上来是为了什么？”

ACE和瑞满是不解，不会这跑一趟就是为了过夜，以及看程羽炫耀她的战舰？

“帮我搞基建啊。”

程羽手一挥，另一艘星舰的蓝图显现出来。

——SC/C-01机械宿主号综合资源舰，建筑工厂和矿石精炼厂的结合体。

拥有里程碑意义的采矿设备，由我们的舰长亲自设计。

其实就是大胆瞎想，反正她打的游戏多。它的原型来自泰拉瑞亚的机械蠕虫和血肉宿主。思路简单清奇，宿主号投放吞噬者钻机，挖满之后回收进行冶炼。

至于怎么把它变成现实……程羽要受苦了。

她上一次，也是第一次使用核心后至少有五天不想再见到那个玩意。一下子感觉抽空了所有的精力，结束后又一股脑还给你。

然而，这事是正紧，甚至是紧迫的——要在两天之内把产业搞起来。

“一会我就要开始工作。”

透过舷窗已经可以看见月球表面的环形山。

“可能不会发生，但如果我突然睡着了，你们一定要把我唤醒。”

“不是，你到底什么意思？”

“很难解释，你们一定照做，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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