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证言

有人在哀嚎，有人在怒吼。

爆炸和枪声夹杂着人们悲鸣的声音一直响彻在耳边，炽热的火焰灼烧着房屋，这火焰将天空也点燃，让天地化为了一片赤红。

自己为什么会站在这里……脑海中猛地就出现了这样的问题，可是好像有什么东西阻碍着进一步的思索，我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还不够……”

宛如机械一样冰冷的话语从沙哑的喉咙里发出，对于自己这份样子虽然感到了震惊却也觉得理所当然，毕竟这里是战场啊。

同伴的声音从前面响起，那声音和往日完全不同，只能以悲鸣来形容。而我也马上发现了让她发出悲鸣的元凶，被反步兵地雷爆炸给波及的她只剩下了破烂的躯壳，那些卑贱的畜生居然对我们设下了陷阱。

在大脑发出指令之前，我的手就已经扣下了扳机，仿佛早就习惯了这样。

子弹撕裂了肉体，鲜红的血液向四周飞散，生命就这样消逝。

大脑又一次的疼了起来，我为何会在这里……

望着同伴和敌人的尸骸，我陷入了沉思，而紧接着我的思绪被轰鸣的炮火给搅成碎片。

这里是战场。

我的脑海中唯一能够清楚的回想起来的东西只有这句话。

杀吧，杀掉所有看到的人。

那话语如同深刻在脑海里的命令一样，根本不容我反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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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内，医生揉了揉发酸的眼睛，从少女的记忆储存模块中提取出的东西果然和他想的一模一样，或者说已经远超了他的设想。

一年战争原本是由于位于帝国边境的塞弗鲁斯邦国爆发了针对帝国的叛乱行为而引发的肃清战，可是，这一事实却被医生所挖掘出的真相给推翻了。

塞弗鲁斯邦国会爆发叛乱是因为帝国在暗中策划了针对其政治首脑的袭击行动，将塞弗鲁斯人和帝国人之间的矛盾彻底激化，接着通过各种手段对塞弗鲁斯施加压力，以此达到将其吞并的目的。

不过……

若是以吞并为目的，为什么要对军队下达肃清塞弗鲁斯的命令？

“难道说……”脑海中隐约产生了答案，医生的面色逐渐变得扭曲苍白，“一年战争本来就是为了肃清塞弗鲁斯人？！”

“做的真不错啊。”无机质的声音从医生的背后传来，只是那个声音的主人此刻应该躺在手术台上动弹不得才对！

“稍微夸奖一下你吧，医生哟。”那声音逐渐靠近了，回头望去，赤身**的少女双眼带着诡异的红光，驱动着完全不能行动的双腿向医生这边走了过来。

“原来没修坏啊……”也许是担心自己不小心把少女给修坏了，仔细确认过后，医生竟然松了口气。

“我倒是要谢谢你把我给彻底修复了。”少女一把抓住医生的领子，那股力量完全不像虚弱了许久的战术人形该有的东西。

“咳咳。”无法喘过气来，医生即使想要将少女的手给掰开也不过是无劳之举。

“我的编号是XT-01，作为自律程序而存在的人格。”猛地将医生扔了出去，少女不紧不慢地说着，“所执行的命令仅有一条——所见之物，格杀勿论。”

医生狠狠地撞在手术台边上的挡板上，从背部传来的剧烈疼痛让医生根本无法集中精神。后脑发疼，估计是撞到什么硬东西上了，意识也有些模糊。

但是，多亏这样，之前被忘记的东西有些想起来了，就连自己耻辱的活了下来这件事也清楚的印在脑海里。

“你……也是凶手的一员吧。”抑制着眩晕的感觉，医生慢慢地站了起来，“我的家人、朋友也有一些死在了你的手上吧。”

“……”少女沉默着，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喂，别给我沉默啊！！！”

没错，这个家伙的样子我见过一次。

早在来这个镇守府之前，早在一年战争的时候就见过一次！

轻巧的一个响指，少女带着恐怖的笑容说道：“原来是漏网之鱼啊。”

从容地将摆在盘子里的手术刀握在手里，少女如此说道——

“给我好好地去死啊！”

医生在少女行动之前将身旁的电缆抓住，向外用力一扯，切断了为少女提供电源的主机。

失去了电源的少女整个人好似断线的木偶一样摔倒在地，脸上的狰狞也变回了原本的表情。

“还好早有防备……”

调整了一会呼吸，医生将少女重新抱回手术台上。

“没想到，军部居然在她的程序里做了这种手脚。”医生重新打开主控面板，在输入了一串代码后，他盯着红色的警告皱起了眉头，“嘁，在设计的时候就已经把这个人格的程序作为基础了吗……”

“没办法了，只能先把这些资料拷贝再对她进行设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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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怎么样了？”指挥官一脸焦急的问道。

“嘛，结果来说是好的，不过和我之前说过的那样，她已经不能行动了。”不知为何，医生在说这话的时候脸色有些不自然。

“只要活下来比什么都好。”安心下来的指挥官总算是露出了笑容。

“不过……”犹豫了一会儿，医生将手中的报告交给了指挥官。

“这是？”在接过报告的那一瞬间，指挥官看到了不详的字眼——机体使用最大期限。

“总的来说，期型改造是成功了，但是……”

“啊，我明白了。”虽然已经被医生提前告知了，但是得知事实终究还是让人难以接受。

“战斗是不可能了，她现在的状态只能保持在日常的行动，如果强行让她战斗的话会让机体变得非常不稳定。”医生说着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蓝色的药瓶。

“另外，这个抑制剂每天要吃一次。”

“抑制剂？”指挥官不是很懂医生把这东西交给自己的意思。

“用来抑制排斥反应的。”医生深吸了口气，脸上的表情比之前更不自然了，“用在她身上的洗脑，效果不是很理想，这个抑制剂一定要让她每天都吃一次！”

“医生，你该不会知道了什么东西吧……”眯起眼睛，站在指挥官旁边的少女问道，“比如说姐姐在来到镇守府之前的事情？”

“不……什么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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