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灵岭山麓

“吱吱吱——”

清晨的森林公园，响起小麻雀们吱喳的叫声。

它们飞翔于树林的上空，时而嬉戏、时而停留，穿梭于从枝叶间隙投下的光柱，感受湿润清凉的气流。

尔后，某几只麻雀发现一个端坐在一块巨石上的人类。

人类很安静，完全没有危险的感觉。

“吱。”

一只麻雀落在人类的旁边，好奇地打量着他。

“……早上？”

察觉到身旁鸟雀的气息，少年从打坐入定中苏醒。

早晨来得意外的快，这让他略感惊讶。

“炬言，这次入定很好。”

接着，“李炬言”听到一把苍老的声音自背后传来。

“你是这么说，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够。”

他转过身，看着趴伏地面的老龙，有些疑惑地回应道。

而听到这话，老龙仅仅是嘴角上扬，并未言语。

“对了，今天放学之后要去杀一头妖怪，到时候我叫你。”

一边穿好上衣，李炬言一边向老龙说出今天的计划。

“……”

“央，虽然我知道你不乐意，但是这次的妖怪其他人处理不了。”

因为“央”的沉默，李炬言就接着作出解释。

“……那件事什么时候可以搞好？”

然而，央却说起了其他话题。

“……”

对于此，李炬言一时间没有回答。

他只是看着那老龙，把那苍白的毛须和不复以往的暗淡鳞片映入眼中。

“暂时还找不到。”

“哈哈……说得也是，毕竟我家乡是个偏远之地，没这么容易找到。”

“……”

央的自嘲话语，让李炬言不知如何回答。

“也罢，你放学后就来找我吧。”

沉默半响后，央便答应道。

“……那我走了。”

稍微顿了顿，李炬言从石头上起身，随后又微微半蹲、一跃而起——

“哒！”

匪夷所思的跳跃能力，让他轻松就踩到三四米高度的树枝之上。

随后，他用猿猴也不可企及的动作，在树林上空快速移动！

“哒——哒——哒——哒——哒——”

李炬言双手摆臂，左脚一下、右脚一下地轮换，间距极大的树枝群就宛如平地上的跑道一样。

树林的青葱枝丫遮掩阳光，树枝组成的天幕之下，有凉爽的晨间清风，也有被奔跑声音惊扰而四散的鸟雀。

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前进一段距离后，李炬言突然放缓动作，尔后稳稳地停落于枝干。

“……七点了吗？看来要走近路。”

在类似于岔路口的位置，李炬言看了看手机后，就往左手侧动身。

远比右手侧更为严峻的山势带来巨大的落差，因此树林中不再是“哒哒哒”的声音，而是“咚咚咚”的震响。

与此同时，这一侧山岭的某个洞穴内——

在阴暗的角落，有一人影逐渐浮现，其从虚幻变得真实，本来毫无声息的脚步忽的响起了声音。

“这就是凡间吗……”

朝着光明所在的方向，少女迈出山洞。

“啾啾啾啾——”

察觉到山洞出来的人，一旁的几只小鸟雀拍翅飞走。

尔后，山风骤来，摇晃着青葱的林。

“沙沙沙——”

“这里是凡间的山？树…好小个啊……”

左右扫视过后，少女自言自语道。

环绕四周的树林，跟她的灵界故乡相似而又不同，她深深呼吸，尔后感受周围气息——

……灵气好稀薄…动物的气息也好弱。

“咚！”

“！？”

就在少女屏气凝神之际，被遥远处一声突然的震响惊醒。

这种强大的气息…究竟是……！？

她所感知到的正在快速移动的灵气团，一片微弱灵气之中十分显眼。这种格格不入的庞大能量，她只在灵界的高手身上感受过！

难道是那个偷走灵器的人？

不！不可能这么好运气、但是……

如果真是那人的话……

“…………哒！”

在考虑数秒之后，决定搏一搏运气的少女牙关一咬、立即迈步追去！

“咚咚咚咚——”

“啪啪啪啪——”

与半空之上的响声对应，地面传出某个动物不断踩烂枯萎枝叶的异样声音。

“嗯？”

这不自然的动静，理所当然的被上方的人影注意，尔后——

“咚哒！”

那人影忽的顿了一下，紧接着轻轻一蹬，就径直坠向地面。

“咻——嘭！！”

“呜！？”

突然从天而降的人影，让少女猛的停住脚步，并让她下意识握住了腰间的剑柄。

沉积许久的尘土四散飞舞，笼罩着周围并缓慢扩张。

在看不真切的烟尘的中心处，人影毫发无损地站立起来，并迈步走出——

“……靓女，找我有什么事吗？”

走出尘土包围圈后，李炬言稍微打量了一下少女并尝试用汉语进行沟通。

毕竟，眼前的少女身着类似于中国古代短袍的服装，看上去应该是从隶属于汉神族的地方出身。

“……”

少女并未立即答话，她仔细地观察着李炬言，陌生的凡间服装，并不粗壮但肌肉异常扎实的手臂，以及透发出灵光的眼眸。

身前的少年，显露出浩然正气的模样。

“……我是来找东西的。所以，想找你问一下。”

稍微迟疑后，少女缓缓松开握住剑柄的手掌，低声说道。

“这样啊，但我只是在这个地方修行而已，很少在山上逛，你说要找东西，我恐怕帮不上忙。”

“……那打扰了。”

闻言，少女略微思索后，向李炬言点了点头、以示歉意。

并且她还很直接地掉过头，打算往其他方向走去。

“话说回来，你要找的东西在山里面吗？”

“嗯？……应该是。”

对于李炬言的提问，少女很老实地回答道。

“这片山头虽然灵气充沛，但是灵物什么的早就被挖走了，因为以前经常有人来这里寻宝。现在你来找，也找不到什么东西了，还是下山比较好。”

“是呢…不过，我还是想找找看。”

“这山头兽类还挺多的，而且没有铺山路，你能找到路下山吗？”

“没问题的。”

“……”

少女干脆得有些不自然的回答，让李炬言微微皱眉。

不过，他也没有多管闲事的心思——

“那随你。”

说罢，李就转身离开，一点停留的意思都没有。

“………呼。”

看着那人影逐渐远去，少女长舒了一口气。

幸好走了…跟凡间的人扯上关系的话会很麻烦……

一边想着有些失礼的事情，她一边朝相反方向走去。

“话说…下山的路……在哪呢？”

在迈出脚步的同时，少女如此自言自语道……

而沿着自己熟悉的道路前进的李炬言，仅仅用了十分钟左右就回到了地面。

“沙沙沙——”

“我还以为你住山上不下来了。”

他听见一个坐在公园长椅上的少年，正一边埋头看着手机，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怎么可能。”

李炬言轻笑一声、朝着自己的同学走去。

“今天买的什么早餐？”

“牛肉肠粉。”

“噢~豆浆呢？”

“在你书包里。”

“嗯？这个牌子的？”

拉开书包的链子，李炬言翻出自己并不怎么喜欢的牌子的豆浆。

“其他的刚好卖完了，只剩下这个，我总不能不买吧？”

一旁的“张木云”则用依旧冷淡的语气解释道。

“…也是呢，毕竟我不能没有豆浆。”

很快就接受事实的李炬言，一屁股坐上长椅——

“啪！”

硬塑料打包盒的脆响，穿入了清晨的薄雾。

此时此刻，在这个高耸山岭脚下的森林公园，有不少的鸟雀陆陆续续地飞过，扫去了让人沉闷的寂寥感而带来一些生气。

“喂！你们还不走吗？”

突然间，薄雾所遮掩的远处，传来一声少女的呼喊。

“……”

“……”

对此，两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现在都七点半了，还在这吃早餐啊？”

迈步走来的少女慢慢显出了真容，那是另一间学校的优等生美少女。

“哦~原来是姓叶的……”

张木云看清楚了少女之后，便扭过头继续看手机。

“你很失礼耶。”

对此，“叶月瑶”不满地鼓起嘴巴、皱起眉头。

“月瑶，你今天怎么走这边了？”

而李炬言一边吃些肠粉，一边向叶问道。

“因为刚好要在这边买东西，没想到撞见了你们。”

“毕业之后见面就少了啊。”

“是呢，毕竟上学路线又不同，又不在同一个修炼场。”

“你最近境界怎么样？”

“嗯……勉强到二重境的样子？”

叶月瑶有些不确定地回答。

“我也差不多，果然我们就算分开修炼也不会差太远。”

“哼哼，好歹是当年修炼场三巨头！”

说着，叶月瑶得意洋洋的昂首挺胸。

“叮咚。”

“嗯？”

“咋了？”

“……”

看着手机屏幕，叶月瑶忽的沉默。

“没什么，朋友叫我快点，毕竟从这边去我的学校要半个钟。”

“哦哦，那拜拜。”

“嗯，拜拜。”

利落地转过身，叶月瑶大步走去。

与此同时，薄雾开始消散，阳光总算能俯照大地了。

“啊，对了……”

似是想起了什么，叶月瑶顿了顿，看向身后——

“姓张的！”

“哈？”

“拜拜！”

“……”

看着举起手掌、向自己道别的少女，张牧云不知如何反应。

“看来她还是很喜欢你啊，木云。”

“……”

“要不你干脆跟她复合好了？”

“……想多了。”

从椅子上站起，张木云直径往刻着“灵岭公园”四个大字的石碑走去，完全没有要等李炬言的意思。

“喂喂，等等我啊。”

李炬言赶忙背起书包、扔掉垃圾，三步并作两步地追了上去。

尔后，晨曦也在这时舒展开来，并朝着大地投下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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