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不更新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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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总是本末倒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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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争时代

……

这名少年，名为芙文，是一个平民，再简单不过的平民。

他的身材因为三天两头没有饭吃而瘦弱不堪，头发很长也很杂乱，因为没有闲钱去理发，仅仅只有十四岁却需要每天为了生存而费尽心力——这是纷争时代每一个平民都必须要面临的生活，即使是孩子也一样。

……

一个街边的小饭店里，芙文被两个冒险者打扮的男人一把推到在地上。

“万分抱歉。”芙文——像是习惯了，他平淡地回话。

“一句抱歉就完了吗？”两名冒险者拎着芙文的领子，眼中充满了戏谑，对于他们这种底层平民来说，能欺负的也只有芙文这样更底层贫民了。

“……”

“你那是什么眼神啊！小子！”

两名冒险者纠缠了芙文好一会儿才离开。

“恭候下次光临。”

“怎么我要的水还没到？想渴死本大爷呀！？”

“马上就到。”芙文理了下衣服，到后厨去取水。

这便是他的工作，这样的事情每天都会发生，芙文已经渐渐接受了－－最近总是听到反贵族的口号，如果真的推翻了贵族制度，平民间的差距中间也会隔着一个贵族制度吧－－芙文是那么想的。

餐馆里的人很多很杂，芙文就这么被呼来唤去。

到了黄昏时分，餐馆打烊，他向老板讨要一天的工钱。

“今天你又惹事，罚你一个月的工钱……愣着干嘛？回去找你爸妈呀！”

芙文的神情平淡，两只苍白而粗糙的手指夹起了一旁的剪刀，只见一道白光闪过，剪刀已出现在老板眼前毫厘之处。

“不巧，他们已经死了。”

芙文平静得诡异的表情使得老板不由得流下冷汗，数了五个铜币交给他。

芙文放下剪刀，从餐馆离开。

……

一个大概十平米的小木屋里，芙文数着这几个月几乎七天一吃三天一喝做各种差事换来的两千个铜币，喃喃自语：

“还不够。”

一旁，芙文的姐姐茱莉娅神情复杂地看着芙文，同时用手抚摸着他消瘦的脸庞。

“芙文，我的病你不用管也可以，反正也不可能治好了。”

芙文没有抬头看他的姐姐，只是盯着这两千枚铜币，眼中似乎闪动着偏执的光芒。

“这么下去要想别的方式赚钱买【圣水】啊……”

“那可要一千枚金币才能换一小瓶啊！”

“那又怎么样！？”芙文猛然抬头，清澈又浑浊的眼中有泪光闪动，“父亲的死我无能为力，母亲的死也无法挽回，这一次我一定要做些什么，现在我只有你了！姐姐！”

芙文低下头，落下几滴泪，“如果你也走了……我该怎么办……我怕啊……姐……”

茱莉娅抱住了芙文，温柔地安抚他。

“姐姐不会走的……不要怕了……”

这个时代就是如此，对于平民来说得病了那自然是难逃一死，更何况茱莉娅身上的遗传病是堪比诅咒的东西：

相传在曾经有着一个公爵，他娶了两个妻子，一个貌美如花却嫉妒心颇重，一个相貌平平而心地善良，公爵爱着这两个人，身为别国公主的美丽的大夫人却为了让公爵心中只有自己而杀害了心地善良的小妾，公爵完全被蒙在鼓里不知情，然而公爵家的一名受小妾生前照顾的女仆却无意间发现了这一切，她没有告诉公爵任何事情，而是决定在大夫人的酒里下毒并祸害给协助大夫人的管家。

最后，大夫人中毒吐血身亡，留下了自己的几个孩子，被了解真相的公爵抛弃。

然而芙文对这个各种意义上都有着大问题的糟糕旧社会故事没有任何兴趣，只是曾听母亲提过：“相传我们就是那个大夫人的后代，外表精致如宝玉，内心恶毒，将会永远受到诅咒，在青春年华完全逝去之时吐血身亡……为什么非得是我们不可！？大夫人就算有错，孩子也是无辜的吧！就算……”

芙文想着母亲生前曾说过的话，即使只是这样怨天忧人的话也让芙文心中出现怀念。

这时，突然传来一阵类似于爆炸的声音，因为外面下着大雨，所以芙文听不太清，不过他的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指引着他去一探究竟－－决定出去看一下。

他一出去，发现微弱的光在树后闪烁，便悄无声息地躲在树后。

只见几个圣职者打扮的人围着一个少年。

其中一个圣职者说：“这可怎么办，把勇者弄死了。”

“算了，有几个勇者没死啊？我们这一下也不过是提前送他上路。”

“要不是国王一定要在试炼前见人，不然就说他在试炼里死了就好。”

“把他丢这种地方不要紧吧，话说为什么要所有人一起来啊？”

“笨，万一有个叛徒为了自保向国王告密，我们不是完蛋了？”

“别吵了，现在主要任务是瞒着国王，谁想想办法？”

“要不找人顶替？反正一样会死在魔物手里。”

“好啊，怎么找？”

“那边的小子，出来吧。”

一名圣职者显然是发现了芙文。

芙文乖乖地走了出来，虽然近距离他杀光这些人对他来事也不算难事，不过没有那个必要。

“你听到了吧，只要你答应冒充勇者，我们就不杀了你，如何？”

芙文装作很怕的样子，颤抖着回话：“好、好，请放过我，拜托了！”

心中却是想着：圣职者的身边应该会有圣水，是个好机会。

不知不觉，雨越来越大。

圣职者让芙文回去收拾东西明天出发，但对于他来说，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

“吱——”，老旧的木门发出刺耳的声音，这让茱莉娅知道芙文已经回来了。

“怎么了？”茱莉娅见芙文的神色不对，声音中有一丝担心。

“没事，姐姐。”

芙文装作平静地样子，糊弄了过去。

两人吃完晚餐，茱莉娅因为一天的劳累很快就睡着了。

芙文则是爬了起来，默默地看着茱莉娅的睡容，过了很久，他开始做最后的准备，尽量小心地不要吵醒即使劳累也依然处于浅睡的茱莉娅。

次日，茱莉娅醒来，发现芙文已经不见了，桌上只有一封信。

“我也许找到了治好你的病的希望，所以我走了，可能要过很久才能回来，至于去做什么的话，如果我能回来就和你说吧，我爱你，姐姐。”

看到这封信时的感受，茱莉娅一生也不会忘记。

“为什么……我明明也不想失去你啊……”

……

后来圣职者们把芙文丢到了一个魔物迷宫进行试炼，说什么“在里面待满三年，如果不想出来后就被敌人秒杀的话就好好磨练自己。”然后把门堵住。

他已做好准备，如果一个区区试炼都通不过，是不会被承认为勇者的，那想要【圣水】就相当于天方夜谭。

没有人知道在那扇石门的后面发生了什么，只不过自从芙文进去的那一天的暴雨开始，布列德王国就没有下过几场像样的雨。

三年时间悄然而逝，当时在场迎接勇者的圣职者和新国王都不会忘记，那一个如同顶级肉食动物的侵略性目光，看得出来是因为没日没夜的斗争而变得苍白的长发，原本身上的白衣也多半是因为各种魔物的血液而变成了诡异的深色。

国王让他做好最后的准备，第二天正式宣布【勇者】的诞生，而芙文该做的事，依旧只有一件。

他回到了那间小木屋，门还是那么迟钝，他只觉得熟悉。

茱莉娅还是那么美，脸色那么苍白，她见到成长之后的芙文，眼睛一震，不过还是极力保持平静。

“过来，芙文。”

她用蚊子一般轻的声音说。

“眼睛闭上，咬紧牙关。”

芙文犹豫了一下，照做了。

“啪！”

“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芙文承受着茱莉娅的宣泄，静静地看着她。

茱莉娅停下了手，一把抱住芙文，稍稍下蹲，将头埋在他的胸口，大声哭了起来。

“我还以为连你也见不到了……”

茱莉娅哭着哭着，突然松开了芙文，摔倒在了地上，芙文感到不妙，他想去借【圣水】——正式的勇者姑且有这个权利。

可茱莉娅拉住了芙文，她的声音已经变得更虚弱。

“别走……我……怕是不行了……一个月前就这样了……一直等着你回来……死前能见你最后一面……咳！”

一口鲜血喷到了芙文身上，他却已经无暇顾忌了。

“陪着我……好吗……我已经……没有救了……至少……让我抱着你死……”

茱莉娅勉强站起来，抚摸着芙文的脸。

“你这三年……长高了……变瘦了……头发都白了……姐姐不能再……看着你长大了……”

芙文想说话，却发现自己说不了话。

“答应姐姐……要活下去……好吗？”

芙文猛然点头。

茱莉娅笑了笑，闭上了眼睛——她死了。

芙文的表情他自己看不见，不过想也知道是怎样的表情。

他将茱莉娅埋了起来，决意再也不提这个只有父母和姐姐知道的名字。

于是，他被人们赋予了新的名字

——“安洁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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