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闪烁想做的事情

送走姐姐，也拒绝了陆九三番五次的打扰。

李飞在一段异常平淡的日子中，过去了几天，待在在家休息，而精神恢复之后的闪烁这几天俨然变成了一个现代人。

李飞教会了她手机最基本的用法后，她总是拿着手机不断地对着周围地物体拍摄，当然和所有女孩一样，她也喜欢将镜头对准自己。

开始的时候，闪烁的拍摄手法显得异常拙劣和和幼稚，大多数时候都是直冲着自己的脑门，关于这一点，李飞就没办法继续教导她了，但好在她能够分辨出美丑，几次努力，又通过手机看了不少照片之后，她也逐渐掌握了窍门。

午后玻璃窗外的阳光被窗框切割成斜斜几块，落在颜色原本有些暗沉的木地板上，微弱的风撩动着窗帘，闪烁特意洗完脸以后，鬓角的碎发粘连在一起，眼角和打湿的刘海上面还挂着水珠，她举着手机，镜头对着自己，

这一幕，逆光刚好勾勒出她脸颊的侧面的轮廓，挂着的豆大水珠熠熠发光，后面是窗帘上映着的大片翠绿色植物的茎叶，窗帘的一角被吹起，玻璃窗外是碧蓝的天空和高楼发射出来的蓝光，画面最后随着一声卡擦声定格在这一秒。

又连续拍摄了几张之后，她才收回手机，仔细挑选起来，丝毫不避讳李飞呆呆地目光，一抬头还对着他笑。

看起来，她已经走出了先前的阴影，闪烁顺势再一次点击了拍摄，把李飞靠坐在沙发上的一幕拍摄了下来，知道自己入镜之后，李飞和所有直男一样慌忙地用手挡住脸。

几个连拍的声音，李飞慌张的模样被完全定格下来。

再晚一点，李飞惦记着今天是不是该去店里看看了，自从把闪烁接过来之后他就没有过去看那边的情况了。

李飞问闪烁：“晚点去酒吧，你要不要也去看看。”

“好啊。”闪烁倒是表现得十分高兴，丝毫没有犹豫，但接着也问到：“能见到奇思姐姐吗？”

李飞一愣，完全想到她会突然说出这一句话，说起来他也不知道现在奇思究竟怎么样了。

过了一会，李飞只是说道：“应该，没有在店里了吧。”

闹了这样一场，去她家里把人抢过来，虽然闪烁完全没有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现在看来，奇思对待闪烁应该很不错，只是将单纯的她囚禁起来，李飞接受不了。

两人在下午的时候一起出门，这条路李飞走过的次数不少，但也很久没有人陪他了，阳光下，李飞落后半步看着闪烁的的背影，他从中仿佛看见了某种盈盈发光的东西，就像是钻石侧面的辉光，也像李飞之前在博物馆展台上看到的晶莹剔透的人造皮肤。

“闪烁。”李飞心里突然出现了这个词语，不是作为她的名字，而是作为一个名词，稍稍有些明悟她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如果她是刚刚诞生不久的幽林，会不会是谁给了她这个名字呢？

这当然只是李飞的猜测，他也一路没有开口，带着闪烁往夜店走，她的目光总是不断被周围吸引，不管是行驶在半空中的车辆，还是路旁的花花草草。

李飞也是第一次感觉到，他眼里的这个钢筋筑成的森林，一贯冰冷的高楼林立，天际永远是带着灰白的浅色，竟然在另外一个人的眼里，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自己眼里曾看不见的花，现在盛开在她眼中的路旁，吱吱喳喳的知了藏在树冠中。

李飞的步伐也不免也轻快了起来，嘴角多了一丝笑容。

两人按时在交接班的时间到了店里，良才看见许久不见的老板，以及他身旁的闪烁，自然是忍不住笑道：“我以为这家店，已经算是我的了，老板你还没有忘记啊。”

“这些天发生了一些事情，我没时间过来这边。”李飞走到了的良才身边，闪烁照例坐到了卡座区，唯一不同的是，她顺势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良才的目光又一次变成直线，不偏不倚的盯着闪烁，直到李飞用手肘碰了碰他，并且提醒到：“你这样的眼神，她虽然现在不懂，但是当她明白的那一天开始，你想想你在她心目中会变成什么样的形象。”

良才苦笑着说道：“算了，既然你来了，我下班了。”

“等等，这些天奇思没有过来吧。”

“她偶尔有过来，前天接了我的夜班，我本来是拒绝的，心想发生了这种事，但是我打你的电话打不通，她又有这里的权限，我拦不住她。”

李飞自然没想到奇思还会过来，一边拿出自己的手机，一边对着良才说道：“好吧，没事了，你回去吧，我设置一下。”

“恩。”良才在准备离开的时候，又悄悄看了一眼闪烁，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李飞在设置的页面，店铺里的权限写明了奇思拥有自由进出的权利，点击了她的名字，旁边出现了删除等字样。

深深的看了一眼，李飞抿着嘴最后还是没有能按下去，因为他觉得，完全有必要找个时间和奇思谈一谈，虽然继续聘用她的可能性不大，但是该发的工资，还有应该说清楚的话一个不能少，这也算是对闪烁的交代。

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碰到她，看了看吧台角落，李飞打开了一个抽屉，里面放着一些杂物，不少都是奇思的私人物品。

闪烁在良才走了之后没多久，自己跑去了舞台上照例拿起了吉他，坐在舞台上的转椅上，跨上吉他之后抬眼看了一眼李飞，然后拨动了几下，似乎并不满意，又重新调整了一下。

李飞也没有走过去打扰她，远远站在吧台的位置，现在两人相处自然了很多，李飞不会对她过分的去关注，因为这样常常会导致她不知所措。

也没有打开灯光，一片黑暗中，她慢慢闭上了眼睛，仿佛瞬间，她的气息发生了变化，周边的气氛也上升了温度，琴弦发出了震动声。

李飞听到音乐之后，不得不抬起了头，这个调子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而且似乎自成体系，李飞对流行音乐了解得并不多，所以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也是凯歌得曲子，但是隐约能感觉到，音乐不像之前那样流畅自然，更像是闪烁在自己摸索。

如果真的是这样，闪烁已经在尝试着自己做曲子了？

音乐声果然戛然而止，闪烁也睁开了眼睛，又重新拨弄了两个音，仔细听了听，这才重新开始。

闪烁在台上自己摸索的时间并不短，看的李飞有些痴傻了，除了在闪烁自拍的时候，他还没见到如此认真的她。

最后，一切都水到渠成，旋律从闪烁的手中倾斜而出，音乐不断地跳动，一声声贴着李飞的心境，他竟然能够清晰的从中感觉到，那种不知道前路的迷惘，像是走入了一个幽深的隧道，隧道寂静而黑暗，没人知道那里时前方，那里会是终点。

也可能是一团迷雾，人置身其中，入眼都是白茫茫一片，却在某个不能辨别得方向传来了歌声，闪烁特有得沁亮得声线融入了旋律中，这一片迷雾的沉寂被打破，循着声音看过去。

闪烁依旧闭着眼睛，虽然没有打开舞台的灯光，但她无疑在散发着光芒，这种光芒让人无法抗拒。

李飞听的入迷，等闪烁重新睁开眼睛，紧紧盯着他，她嘴里的声音还没有停下，随着结尾处吉他只剩下余音，闪烁也清唱出了最后一句歌词。

李飞整个人仿佛被直击心脏，微微张开了嘴巴，但是他又怀疑自己的声音会破坏现在的气氛。

酒吧里，闪烁完全沉寂于黑暗，李飞则是站在一片灯光之下，两人都没有动作，仿佛此时才最应该有旁观者用相机把时间定格下来。

但同时，也幸好无人打扰，这里暂时只属于他们两人。

李飞过去了好久，才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已经憋得通红，空气重新挤进他的胸腔，他这是才恢复了表达的能力：“这，这是你自己的歌吗？”

闪烁则是在唱完一首之后，一直保持着期待的目光，她也希望李飞能给她一些评价，同时也略微带着害羞，点了点头。

还没有等李飞惊讶完，闪烁继续说道：“我虽然是不存在的，但是我觉得，现在有一点感觉了，感觉自己活着。”

李飞哑口无言，他从来没有怀疑过闪烁是否是真实的，但她本人的迷茫还是不可避免，在见到凯歌崩溃之后，闪烁用了这短短几天的时间逐渐振作起来，李飞在这段时间实在说不出安慰的话语，这本来就不是他的强项。

闪烁继续说道：“我想有更多的人听到我的声音，听到只属于我的音乐，我要像他一样，站在舞台上，我真的太渴望了，无时无刻不去想。”

闪烁的目光中闪耀着她的光芒，她从奇思手机里看到的演唱会一直映在她的记忆中。

最后李飞只能由衷地说道：“我相信你，闪烁，无论你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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