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人生可以选择

“坛中佛跳墙。”

定和县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一个乞丐抱着一根系着红绳的细竹竿躺在街边昏昏欲睡，直到一句悦耳的女声响起。

乞丐睁开迷糊的双眼，抬起头看见一位生的跟天仙似的女子正站在自己跟前。

不过对乞丐而言，再好看的女子也不过是过眼云烟，还不如会施舍银钱的大汉。

如果是平常，眼前的女子出现，乞丐也就多看个几十眼不眨眼，然后便抛之脑后。

但现在，这女子的口中却说出了丐帮的暗语。

“姑娘这是什么意思，佛跳墙我可没吃过。”

乞丐还在装傻。

“坛中佛跳墙。”

女子再次认真重复。

这次，乞丐终于收起那股散漫的傻气，郑重的回道。

“泥中叫花鸡。”

见乞丐回应后，女子终于泛起一丝微笑。

“姑娘为什么会知道我们丐帮的暗号？”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一件事，如果办成，或许可以让定和县所有乞丐都熬过这个寒冬，而且还可能让你不必再做一名乞丐。”

一个乞丐无法拒绝的可能。

待女子离开后，乞丐紧紧抱着自己怀里的东西，疯狂的朝县衙跑去。

……

“红缨姑娘，你这是去哪了？”

幽深的大宅门院中，在玉阑珊出现过的兄弟两其中的弟弟正拦在红缨的身前，面带疑色。

“办一些女人家的小事。”红缨不露声色。“不便多说。”

弟弟微微皱眉，但最后还是没多问，明显很信任红缨，不疑有他。

“红缨姑娘还是多注意点，现在朝廷来了一位高手，一直在暗中搜查我们的据点，所以下次红缨姑娘需要办事还是吩咐我代劳吧，以免节外生枝。”

“嗯。”红缨轻轻点头，算是同意了。

“红缨姑娘还是继续照看好子夜凶徒，如果有需要的知会一声就行了，等定安城的大人来了，我们就算完成任务，到时候就可以回长平县了。”

“我知道，不过现在子夜凶徒还昏迷着，所以我也没有需要帮忙的。”红缨报以微笑，撒起谎来眼都没眨一下。

“还在昏迷，也难怪。”脑海中浮现出刚看见李成时他身上那惨不忍睹的伤势，弟弟咋舌摇头。“该说受了那种伤，能活下来都是奇迹了。”

“那红缨姑娘你自己多多注意，如非必要，还是不要再出去了。”

“知道了，那我先回内宅了。”

弟弟没再多问，让开红缨身前的路来。

迈过隔离外内宅的院墙，红缨行走在青砖铺成的小路上，脸上那副用来示人的恬静微笑慢慢消失。

抬头看着前方的内宅，红缨神色显得有些落寞。

回长平县吗？

如果可以，我反而愿现在的日子可以一直持续下去。

只是不可以，因为他不会为她选择停留。

红缨嘴角微微泛起苦涩的笑。

或许，那个她可以。

……

当红缨来到李成的房间时，李成正平躺在床上，轻合着眼仿佛在睡觉。

如果没有李成醒来时的那一番话，红缨或许会蹑手蹑脚走到李成的身旁，然后静静望着李成的睡颜发呆，像个幼稚的小女孩。

但那个幼稚的小女孩已经消失了，现在站在这里的是孤独活了十一年的红缨姑娘。

于是红缨静静看了一眼后便转身准备离开。

“不打算叫醒我吗？”

原本轻合着眼的李成此时已经已经睁开眼，坐起身看着红缨准备离开的背影。

“你需要静养恢复身体，这样才可能在明晚之前自如活动，所以其他的事可以晚点说。”

红缨停下脚步，反身看着轻笑着的李成。

“你在装睡？”

李成耸耸肩，从床上下来，动作流畅看起来比起昨天的艰难好多了。

“我听到有人靠近，又不确定是不是你，所以还是装昏迷比较稳妥点。”李成摆摆手。“毕竟我已经醒来这事还不能暴露。”

红缨再次被李成的恢复能力震撼了，惊喜之余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你真的是人吗？这恢复能力你该不是什么妖怪变得吧？”

“如果我是妖怪，现在第一件事就是在这里把你吃了！”李成故作张牙舞爪状，配上他手中的镣铐，还真有几分意思。

“哦？”

然而面对幼稚行为的李成，红缨却带着揶揄的表情，说出暧昧无比的诱惑。

“真的要在这里“吃”了人家吗？”

李成先是微微一愣，在花了数秒后，李成终于想明白红缨说的“吃”是怎么个吃法了。

“你！你一个女孩子家，思想怎么可以这么，这么不纯洁。”

李成羞红了脸，说话都在哆嗦，更是不敢再直视红缨的脸，心中更是想起那夜在玉阑珊过夜，红缨问他冷不冷。

不冷，真的不冷，太热了！

“小屁孩，说我不纯洁，你自己不还是懂了。”

红缨默默白了李成一眼，这脸皮和那些逛青楼的纨绔子弟完全不能相提并论，再说进了青楼的女子，纯洁这个词早就和自己无关了。

“我们还是说说事情进行的怎样了吧。”李成生硬的绕开刚才那个话题。

没有继续纠缠刚才的话题，红缨落落大方的坐下，给自己倒一杯解渴的清茶。

“跟你说的一样，城里的确有一名乞丐带着一根系着红绳的细竹竿，暗号也对上了，他应该就是你说的丐帮长老。”喝下清茶，红缨缓缓说道。

“果然如今的乞丐无处不在。”李成苦笑着摇摇头，搬开一张椅子坐在红缨眼前。

“你真的确定他一定会去找知县？”红缨不确信的问。

“我确定，因为我也是个乞丐。”

李成第一次向红缨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红缨一时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神。

“他们会害怕，会逃避，但如果能有机会更好的活下去，就算是他们也会爆发惊人的毅力和力量。”

“如果人生可以选择，我相信没有人会选择做一名乞丐。”

“你是乞丐？可你那天穿的衣服？”

红缨依旧不敢相信李成是乞丐这件事，回想初次见面时，李成身上那件孔雀绿的锦衣，如果是乞丐，怎么可能穿的上那种昂贵的衣服。

“抱歉，以前没和你说过，其实那件衣服的来路并不光彩，还是不要多问了吧。”面对红缨的质疑，李成绕绕头，显得极不好意思。

去扒一个大男人的衣服，李成怎么都觉得这不是一件可以拿来说的事情。

望着眼前的李成就像做了坏事害怕被发现的小男孩，红缨在一刻才发现以前一直是自己擅自将李成和记忆中的身影重合在一起，现在冷静想来，自己其实根本不了解李成。

造极境的高手为什么会去做一名乞丐，一名乞丐又为了什么要去刺杀长平关校尉之子，还有这超乎常理的恢复力和皇太子的令牌。

这一切红缨都不了解。

但，想要了解。

红缨微微苦笑摇头，无奈自己又情不自禁的产生这种怀春少女的心态。

“估计长平县所有人都不知道，凶名赫赫的子夜凶徒竟然是一名乞丐。”红缨仿若无事的说着。

“说起来，那兄弟俩就是在水道中发现那件孔雀绿绸缎的衣服才能找到你，用他们兄弟俩的话来说，那衣服上浓到发臭的血腥味，就算相隔十里他们也能闻到。”

“不愧是狗鼻子。”李成这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会被发现。

没有多余的时间打趣，红缨说出她对李成那看起来天真的计划的担忧。

“如果知县没有相信？或者他根本见不到知县怎么办？”

.......

“我要见知县。”

定和县的县衙门前，衙役拦着一个乞丐不让他进去，

“去去去，一个臭叫花子，走远点，知县老爷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守门的衙役一把将乞丐轰出去。

“我，我有叛军的线索。”乞丐不甘的说道。

“我还有叛军的线索呢。”衙役依然不耐烦的赶人，明显不相信。

“我真的有！”

乞丐刚想从怀里掏出那名女子给他的东西，结果衙役就一把将他推到街上了。

差点被推的一个趔趄跌倒的乞丐，不甘的瞪着衙役。

赶人的衙役不为所动，依旧一脸的不耐烦。

“你们这些人，为了赏银什么话都敢说，这半个月来多少人说有叛军的情报，结果呢？每次都害我们白忙活。”

“要我说，叛军怎么可能藏在定和县，这里又不是什么重要的战略要点，还离叛军固守的定安城相距十万八千里，叛军是脑壳坏掉了才会跑这么远来定和县搞风搞雨。”

“也不知道是谁开始传的，说定和县里有叛军的据点，结果朝廷还真相信了，派了一位什么大人来协助调查。”

“还有那个长平县的犯人子夜凶徒也在定和的驿站失踪下落不明，害的我们现在天天加班，工钱还不加。”

赶人的衙役和另一名衙役不停的抱怨。

被无视的乞丐不甘心的望着县衙的大门内。

只要能见到知县，只要将怀里的东西给知县看，那些赏银就足够整个定和县的乞丐度过这个寒冬。

就算是李成也不懂的，蹒跚境的丐帮县城长老，他们比起普通的乞丐来说，还是有一丝选择的机会，但在选择的时候，还是有人会选择留在丐帮，不是他们想要不劳而获，在这个几乎所有人都自身难保的战争年代，乞丐根本没有不劳而获的可能。

留下的人只是想到，如果连他都走了，这群可怜的普通乞丐能活下去的希望就更加渺茫了。

这个世界上肯定会有损人利己的坏人，但一定也有舍己为人的好人。

所以比起所谓可能不用再做乞丐的机会，定和县的丐帮长老更想要的是不想再看见每年的冬天过去，半数以上的乞丐在寒冷和饥饿中永远的沉睡，再也醒不来。

PS：说实话，我自己都写懵逼了，就好像曾经念书时写作文一样，写着写着，到最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写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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