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牌子

旭日东升，将温暖的金色晨曦挥洒大地。

李成打着哈欠，跟在一大早出城的人流里出城。

昨晚他怕巧儿一直纠缠他，所以就选择将她带到长平县的丐帮分部，然后自己半夜等巧儿睡着后再偷偷跑路，虽然满口答应巧儿不会偷跑，可毕竟他来长平县要做的事，不能和别人有太多牵扯，所以只能撒个小小的谎言，有丐帮照顾她，应该不会太难过。

出了南城门后，李成老马识途的寻找方向，三年过去了，这个地方也发生了一些改变，记忆中的小路已经杂草丛生，以前稀疏的树木也变得又多又茂盛了，可以看出如今很少有人走进这里了。

李成拿着青竹开路，手中的青竹仿佛化作利刃，一路披荆斩棘。

纵横交错的藤蔓被一道青光整齐断开，断开的藤蔓们哗啦啦的掉到地上，李成从里面钻了出来。

李成看着映入眼帘的地方，神色复杂。时隔三年，他再次回到这个地方，这个地方曾是他的栖身之所，为他提供了宝贵的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这地方更是那场雨夜的牢笼，将他和她囚禁无法逃离的牢笼。

废弃许久的戏台，仿佛早已经被人们遗忘，杂草丛生，藤蔓爬满戏台每一处就像暴露在外的经脉。

在李成的眼里，废弃的戏台化作恐怖怪兽张开血盆大嘴，凶焰滔天随时准备择人而噬，李成独自站在怪兽面前，独自面对它，战胜它或被它吞食殆尽。

不！不会被吞噬！

我会打破牢笼！让你获得自由！

一道青锋将恐怖怪兽一分为二，腐朽的戏台开始从中坍塌，尘土飞扬，李成站定在原地，浑身萦绕冰冷的气息。

等到尘埃落定时，李成长出一口气，身上那肃杀冰冷的气息也随着消散。

紧握手中的青竹，李成感受自己修习功法伴随的强烈肃杀气息，虽说平常可以控制自如，但每当他心神失守暴怒的时候这股肃杀之气就会汹涌而出，这让李成很不喜欢，他不喜欢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

李成不知道自己修习的功法名，带着这种恐怖气息的自然不是普通功法，就算是柳府也不可能有这种功法，一个小乞丐能得到这种功法肯定是有所机遇，这个机遇就是他花了十文钱从那个奇怪的行脚商手里买来的，行脚商说这是他二哥的功法，他拓印了几十本拿出来卖钱，所以才这么便宜卖给他。

现在想想，真是信了他个鬼。

习武之人有六个境界，前三个境界，蹒跚境，脱颖境，造极境。

这个世界将所有人都分成两种人，一种人就是普通人，另一种是有天赋的天才，普通人自降生这个世界起就不被世界所爱，当普通人想和天才站在同一个高度时所要付出的是对方十倍百倍的努力，听起来似乎还不算绝望，毕竟还能看见机会，和那些被世界钟爱的天才们站在同一个高度的机会，可事实努力的人不止是普通人，当天才比普通人同样努力甚至更努力时，绝望便如约而至。普通人付出千百倍的汗水依然触及不到天才的背影，只能站在原地看着对方渐行渐远，眼睁睁看着两人的差距一步步被拉大却无能为力，无能为力的绝望最熬人心，往往可以让绝大数普通人自暴自弃，普通人即使付出所有终其一生，所能达到的极限也只是造极之境。

李成如今的境界便是到了普通人的极限，造极境。

而李成不是普通人，造极境不是他的极限，他是天才，只用两年便以从未习武的普通人攀登造极，要知道柳府的钟叔自小表现出习武的天赋后，受柳府全力栽培也在而立之年才堪堪踏入造极。

在造极境之上还有三个境界，李成听行脚商说过，洞悉功法玄妙的洞玄境，知天命运的知命境，以及最后羽化而登仙的羽化境。

洞玄境听起来还是个人，后两个境界光听起来就已经不是人能做到的了，行脚商也说只有天才中的天才才能踏足知命问鼎羽化，就算每逢出世便横尸百万，天生灾祸的天灾也不过相当于羽化境而已。

以一人之力硬撼天灾，若是三年前听到这话李成肯定觉得那人得了失心疯，但是现在的李成相信，如今只是造极境的他便能深深感受到，如今在自己体内汹涌的力量和曾经孱弱的自己天差地远的差距，完全没有可比性。

咕咕咕～

肚子又不合时宜的在叫唤，李成收起心神，走到已经坍塌的戏台后面。

李成回忆脑海中的记忆，踱步走到离戏台五步远的一颗枫树下，李成蹲下直接用手抛开地面的泥土，挖到将近一尺深后终于看到自己找的东西，一个已经被泥土腐蚀到腐烂的木盒子，李成直接扒开腐烂的木盒将藏在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一锭已经微微发黑的银子和一块菱形的牌子。

李成擦干净银子上沾到的泥土，而后将它放进自己拴在腰间的布袋里，他现在只穿着内衫，没办法再放进自己衣襟里了。

放好银子后李成看向手中的牌子，牌子材质非金非木，表面雕有头角峥嵘的五爪真龙，牌子拿在手里有点沉重，手感润滑冰凉，李成看着上面雕着的五爪真龙，一阵心悸，以前不懂，所以没想太多，如今再看老乞丐这块牌子，简直可以吓死人，五爪真龙是只有龙朝上国至高无上的皇帝才能使用的图案，其余人随意雕刻佩戴，一经发现就是无赦大罪，就算皇帝亲自下令赦免也要断十指以儆效尤。

老乞丐他十根手指都好好的，所以这个牌子如果现在被人发现，李成就要替老乞丐背黑锅了，就算李成说这牌子是老乞丐的也没用，佩戴者同罪。

李成神色复杂，不知道要将这块牌子埋回去还是带走，如果被发现了，以他造极境的力量估计也只能隐姓埋名从此过上不见天日的鼠辈生活，连乞丐都做不了，做乞丐虽然丢脸起码还算个正当职业。

良久，李成最终还是将牌子放进布袋里。

想不通老乞丐一个疯子怎么还会将这块牌子奉为至宝，老是捧着牌子又哭又笑的，临死前难得神智清明一次竟然还是将牌子交托到自己手里。

李成第一次对带他长大疯疯癫癫的老乞丐的过去产生好奇心。

李成也在庆幸老乞丐当初虽然一直疯疯癫癫的，却还知道在外人面前藏好这块牌子，更庆幸当时自己拿着牌子站在当铺门口时那隐隐作痛的良心，幸好当时没有做出错误的选择。

果然人活着还是要有良心，不然早多年前估计自己就和老乞丐团聚去了。

李成心中感叹，无知果然会害死人，古人诚不欺我。

咕咕咕～

李成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决定还是先填饱自己肚子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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