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氛围在蔓延。
李成沉默不语,面对凄凉绝美的红缨,他说不出任何话语。
所谓的安慰在真正的悲痛面前都显的可笑。
“公子真是不喜欢主动说话呢。”红缨淡淡的说。
“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李成沉闷的说。
“公子不知说什么的话,那就回答红缨一个问题吧。”
“什么问题?”李成好奇的看向红缨。
“公子觉得人的一生中会有值得用生命去守护的事情吗?”红缨哂然一笑,仿佛刚才的凄美都是幻觉。“用公子的话来说,就是要豁出性命去做的事。”
李成愣了愣,怎么又说到豁出性命这个话题上了?红缨你为什么这么执着啊!
不过用生命去守护的事情吗,这真是沉重的话题呢。
脑海中浮现出柳如眉回望的身影,绝美的脸上带着如梦如幻的微笑。李成的嘴角情难自禁的微微上扬。
只是想起你,我便情难自控。
“有。”李成微笑着说。
用生命去守护的不一定是沉重的,对于孤独的人而言,如果人生中能遇上值得自己用生命去守护的,不管守护什么都是一件幸事。
红缨怔住了,她人生第一次感觉到原来人的笑容是有温度的,可以这么温暖这么温柔。
可惜,这个笑容和她无关。
红缨不禁哑然,心想自己怎么和怀春少女一样胡思乱想了,不着痕迹的瞪了李成一眼,你说你笑的那么好看干嘛。看着李成那沉浸在记忆的呆萌模样,红缨露出一丝坏笑,戏谑道。“难道带红缨离开真的值得公子豁出性命吗?”
“。。。”
过于复杂的心情让李成不知道应该做何表情,李成仔细盯着红缨漂亮的脸蛋,如愿以偿的在红缨脸上看到坏笑的戏谑。
果然是故意调戏我,该说真是恶趣味呢。
“可惜我还有一件必须要做的事,如果解决了我就来带你离开。”带着一脸虚情假意的假笑,李成调侃道。“豁出性命的那种。”
“我会满怀期盼的等待那一天的到来。”红缨微微一笑,语气竟然有些认真。
李成没认真听,他又在想要怎样才能让自己和柳府摆脱干系,就算被官府抓到也不能牵累柳府。
“说起这个,你知道怎么才能让别人认不出我吗?”李成问。
“公子是害怕被别人认出你的长相?”
“嗯,如果别人认出来我怕牵累别人。”
“这样啊,红缨还真有个法子。”
“诶!真的!什么法子?你跟我说说。”李成顿时喜出望外。
红缨嘴角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坏笑,但是马上又平静下来,抿下嘴,慢条斯理的认真说道。
“就是去铁匠铺,烧一块铁面具,烧到通红时再烙在脸上,到时候面具和面皮烫在一起,永远都摘不下来,就算强行摘下来也面目全非了,这样铁定谁也认不出公子你的长相。”
“你认真的?”李成不确定的问。
“公子觉得红缨像是在说笑吗?这法子红缨也是听别人说的,早就有人做过了,公子不是有必须要做的事吗,难道因为这就不敢了?”红缨一脸认真状。
“我,考虑考虑。”
李成说完还真陷入沉思,仿佛在认真考虑这个办法的可行性。
红缨终于绷不住故作认真的脸,掩嘴笑道。“公子别考虑了,红缨就是寻公子开心的,谁会真干这种傻事。”
额,李成欲言又止,他刚才有一瞬间真的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但是看着红缨现在这副说辞,他真说不出自己觉得刚才的办法有点搞头。
“让红缨猜猜,公子是因为长平县现在全城戒严,没办法对仇家出手或者是怕杀不了他反而暴露了自己长相是吧?”
“是的,如果我长相被认出来可能会牵累别人,所以我在想一个万全之策,现在巡逻的士兵太多了,如果我和他在城里动手闹出动静,我估计不用一刻钟全城过半的士兵就会像包饺子一样把我包了。”
“所以,只要不在城里不就可以了。”
“哪有那么容易,他无缘无故为什么要出城。”
“对啊,公子说的没错,他无缘无故为什么出城,那就让他有缘有故的出城不就行了。”
“你这绕口令说的不错,但是你说要怎样才能让他有缘有故的出城呢?”
“虽然我和他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像他那种性格乖戾的人,肯定容不得别人挑衅,所以只要挑起他的怒火,他就会像得了失心疯一样的抓狂。”
“而且他总是自持是长平关校尉之子,再加上他不弱的实力,这种自傲甚至自负的人,如果公子你装作别人书信一封故意挑衅他,他肯定会疯狂追杀公子,到时候不要说城外了,就算天涯海角他都会追着公子去。”
“这么简单?”李成语气中满是不敢置信。
“是公子把事情想的太复杂了。”
“那这信要怎么写?”
“要写的刚好可以挑起他的怒火,但又不能让他看出来是故意引他出城。”
“我读书少,你帮我写。”
李成满头黑线,本乞丐虽说识字,但也仅限于识字,这种一听就非常要文化底蕴的信他真的写不出来。
“公子有需要,红缨自然不会推托,只是就算拉磨的驴也会被赏根草吃。”红缨故作为难,不情不愿的扭捏。
“不知红缨写完后能有什么奖赏呢?”
“不是要我豁出性命带你离开吗?还要奖赏?”
“公子,有句俗话叫做亲兄弟明算账,这句话是有道理的,凡事都要拎得清,红缨提供公子需要的消息公子再带红缨离开,这是公子和红缨最初的约定,但是这个约定里面不包括写信吧。”红缨抿嘴微笑,甚是纯良。“所以写信要另外算。”
“我有句粗鄙之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成心里终于明白自己和李休讨价还价的时候,李休的内心想法了。有句成语怎么说来着?感同身受,没错就是感同身受,现在真的是和李休感同身受了。虽说有些微的不同,但其性质是一样的,让人想骂脏话又不能骂,憋的很是难受。
“公子请讲。”红缨依然带着纯良的微笑。
我去!
李成欲哭无泪,这不按剧本来啊,你真让我说我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没事了。”李成感觉有些头疼,发现红缨和自己最初的印象有点不一样,是不是太过恶趣味了。
“那你说你想要什么?先说好,我可没钱。”
“谈钱伤感情。”红缨抿嘴微笑。“可是红缨还不知道想要什么,要不公子先欠着?等红缨有想要的再和公子说?”
“这不行。”李成顿时摆手拒绝。“谁知道你以后会要求什么。”
“红缨保证不会让公子为难如何。”红缨乖巧的打担保。
李成皱眉仔细想想,又看了看红缨乖巧诚恳的模样,心想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好吧,但是如果是什么过份的要求,恕我概不奉陪。”李成义正言辞的说道。
“没问题,红缨这就去拿笔墨纸砚。”红缨说完立马踩着欢快的小碎步跑出房间。
李成微微眯起眼,怎么总感觉自己好像条鱼挂钩上了?
不一会,红缨便拿着笔墨纸砚回来。
“既然红缨来写,那就麻烦公子替红缨磨墨了。”
“这个算你的要求吗?”
“公子,就这么不待见红缨吗?既如此,那个条件红缨不要了,无偿替公子写这封信了。”红缨语气淡漠,听起来明显有些生气。
“额。”
李成一阵尴尬,讪笑着也觉得自己是过份了,擅自跑来别人房间过夜,让人帮忙还总怀疑对方别有目的,换成自己也要生气了。
“没有的事,我磨墨你写信,约定照旧。”
李成拿过墨块和砚台,看到砚台凹处已经有些微清水了,李成就直接动手慢慢磨起来。
红缨没说话,只是摊开宣纸,蹙眉细想该如何下笔。
墨砚相磨却细润无声,慢慢的墨汁已经磨的差不多了,红缨执笔蘸墨,开始奋笔疾书。
不一会,洁白的宣纸上洋洋洒洒的写上一行行漂亮至极的簪花小楷。
李成默默吞咽下口水,幸好自己没写,和红缨的字比起来,自己的字简直就是在纸上画蚯蚓。
“地址要约在哪里?”红缨突然说道。“我这算是挑战书,足够挑衅又不会让他太怀疑是故意引他出城的。”
地址?
李成皱眉思索,不一会,李成松开眉头淡淡的开口说道。
“城南外的废弃戏台。”
“城南外的废弃戏台。”红缨执笔写下地址。
“好了,写完了,明天想办法交到他手里,看他会不会一个人出城,如果不行再另想办法。”
红缨将写好的宣纸拿起来轻轻吹气,吹干墨汁后便折起来放进信封里交给李成。
“麻烦你了。”李成接过信封。
“公子客气了。”红缨抬头看向李成,意味深长的微微一笑。“时候不早了,红缨要休息了,如果公子不嫌。”
“没有如果!我睡地板!”李成急忙说话打断红缨的话。“你要休息就休息吧,如果要换衣服什么的我可以先去窗外等你换好再进来。”
红缨微笑渐隐,静静的看着李成。
这男人说的是人话吗?难道我就这么没魅力?
吹烛灭火,房间陷入黑暗。
红缨睡在床上,李成则坐在离床最远的角落。
夜深人静,窗外的星光洒进房间里,夜风微微吹拂。
“公子冷吗?”
“不!不冷!我热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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