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红缨

“我拒绝。”

李成回答的毫不犹豫。

“拒绝啊。”红缨眼中的希冀破灭，变得死灰空洞。

“那恕红缨回答不了公子的问题了。”

“你会回答的。”

李成淡然开口，全力运行功法，汹涌的寒意迸发，高窜的烛火渐渐虚弱，桌上果盘中的水果表面上慢慢结上一层寒霜，在房门守着的人动了动身体，觉得房间里吹出来的风实在有些凉爽。

“长平关校尉管延之子管邢，知道他的行踪吗？”

红缨沉默不语，苍白的美丽脸庞已没有了血色，红缨没有丝毫抵抗，任由寒意侵入她每一寸肌肤。

李成眼神冰冷的望着红缨，手中的苹果早已经放下，桌上被咬了一口的苹果迎着寒意凝霜结冰，不断增强的寒流袭向红缨，已经变得虚弱烛火彻底熄灭，房间陷入昏暗，门窗外的灯光照进来，红缨站在原地依然没有任何抵抗，已经心存死志的她嘴角微微上扬，带起一丝解脱的微笑。

就在寒意即将冻结一切时，寒意开始平静下来了，如阳光照进雪地，冰雪开始消融。李成默默闭上眼，刚才有一瞬间，李成在红缨身上看到了柳如眉的影子，同样心存死志希望得到解脱的微笑。

“我没办法带你走。”李成低声说。

“唉。”

红缨垂眉低目看着自己的身体，神情恍惚复杂，轻轻一声叹息夹杂了太多太多的情绪。

“公子不愿就直言，何必诸多借口呢。”

“我的确不愿，不管你为什么想走，也不管脱颖境的武者为什么会在青楼，我只知道带你走肯定会有麻烦，而且看情况还不是小麻烦，而我现在不想惹麻烦，我有必须要做的事。”

“难道公子以为在玉阑珊威胁红缨就不是麻烦吗？”

红缨踱步移到烛台前，拿起笼罩烛台的灯笼，将烛火重新点燃。

“这的确是我失策了，我还以为你会和楼下那个龟公一样呢。”李成郁闷的说。

“其实都一样，都不过是个可怜的苦命人，只是红缨较不惜命罢了。”

李成瞥了一眼。“你如果真想走又不怕死，这小小的玉阑珊怎么囚的住你。”

红缨停下脚步，神色无尽黯然。

“红缨曾经也想过一了百了，只是如果可以苟活，谁又真的不怕死呢。”

听到红缨的话，李成陷入沉默，如果人可以苟延残喘下去，又有多少人会有勇气选择解脱，曾经绝望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自己，如果没有柳如眉的日夜陪伴，自己最后会怎么选择？

红缨重新点燃所有烛台，温暖的光明又照亮房间。吹灭手中的火折子，红缨在李成面前款款落座，仿若无事的微微一笑。

“或许因为红缨只是个没有勇气的弱女子吧。”

直至这一刻红缨才表露出女子的柔弱风情。

“选择活下去或者死去，都需要莫大的勇气，唯有既不想活又不敢死，选择逃避现实的人才是真正的懦夫。”李成轻声开口，神色坚毅。

“谢谢公子的安慰。”红缨微微一笑，千娇百媚。

“我可以带你走，但不是现在。”李成望着眼前的红缨，认真的说道：“作为交换，你要有长平关校尉管延之子管邢的情报。”

“你想要什么情报？”

“一切。”李成杀意并起。“关于他所有的一切。”

看到李成几乎抑制不住的杀意，红缨眉头紧皱，这不死不休的怒火，分明是要去刺杀长平关校尉的儿子，不管成功与否，事后如果被追查到和自己和这件事有关系。

红缨深吸一口气，微微一笑。

就算被查到又怎样，如今自己终于遇到一个造极境武者肯承诺带自己离开这玉阑珊，就算被骗也无所谓了，我还害怕失去什么吗？我还有什么不能失去吗？只要能离开这里，赌上所有也是值得的。

“明白了。”红缨轻声说道：“你既然会找到我这里，肯定已经知道你要找的人前些天来过玉阑珊了。”

“嗯。”

“你找的人来玉阑珊那天就是红缨接待的，性格乖戾让人觉得很不舒服，所以红缨对他的印象较深。”

“果然。”果然和我想的一样，管邢那种性格的人不会找普通的姑娘，李成沉声问道：“知道他如今在哪？或者住哪里吗？”

“这个不清楚，不过我知道和他同行的人是谁。”

“是谁？”

“长平县首富汪家次子，汪浦泰。”

汪家次子，长平关首富汪家，不是官家或武学世家这点还好，想找到他应该不会太棘手。

“知道他们如今是什么境界吗？”

“汪浦泰不过蹒跚境，不足道，只是你要找的那个人。”红缨停顿了一下，望向李成继续说道：“也已经功入造极。”

“造极境。”

李成拳头紧握，杀意在心中沸腾。

很好，我能杀了你，我可以杀了你，我要找到你了，就快要找到你了！管邢！

“还有其他的情报吗？”

红缨认真回想当晚的对话，说道：“汪浦泰在桌上还说过要找一个乞丐。”

“乞丐？”

李成微微皱眉，这些人怎么和乞丐过不去？

“嗯，好像是因为那个乞丐害管邢被禁足三年。”红缨蹙眉思索记忆中的对话。“不过他们说那个乞丐应该三年前死了，还说找不到乞丐就去找一个女人。”

三年前的乞丐？难道他们要找的乞丐其实是我？禁足三年？他被长平关禁止外出三年？

李成脑海中思绪飞转，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三年来一直都没有管邢的行踪了，原来管邢是被禁足了，像头野兽一样被关在笼子里，现在放出来就想要找人发泄愤怒，哪怕错的是管邢自己。

“他们有说那个女人是谁吗？”李成急忙问，眼神充满焦急和不安。

如果乞丐是他的话，那个女人难道是柳如眉！他们想干嘛！想干嘛！想死吗！！！

“没有，他们好像只知道是哪家府上的小姐，具体是哪家还不知道。”

不知道！还好！他们不知道，我还有时间，但是我必须要加快速度找到他们，不能再拖了，必须在他们找到柳府之前解决一切，虽然李叔也是造极境高手，但是难保那群恶鬼会耍些什么手段，必须在长平县解决这件事，绝对不能让他们找到忆锦镇去！绝对不能！

“汪家！汪浦泰！”

犹如来自地狱的呼唤，猩红的双眼注视着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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