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矮人

矮人们是怎样的族群？

热爱熔铁、铸造与锻打，是铁与火中诞生的种族，身高仅有常人一半，比起精灵与亚人更为市侩，喜欢融入到人类的都市与乡村中，性格与人类近似，但某些地区的矮人又有着极强的排外心理与占有欲，同时生性粗犷，好畅饮、好豪赌。

当萝妮步入矮人的村庄时，她觉得传闻基本上没什么差错，只是外貌的描述有些离题太远。

这是哪里，小孩子们的乐园吗。

伊诺克与萝妮第一眼瞧见他们时，还以为自己走错了方向。

矮人们身高只有常人一半不错，但绝非想象中侏儒症患者般的身材，而是有着协调且美观的身段，毕竟是大自然的造物，怎会创造那种不便活动的体型，手脚比例恰当，女性有着婀娜的身段，男性体格是否健硕也要看锻炼的程度，头颅比人类稍小一些，耳朵尖尖，放在袖珍迷你的身材上怎么看都像一群十岁上下的孩子。

也太可爱了吧，这里是天国吗，合法正太与合法萝莉的聚居地？

萝妮捧着脸蛋发出惊呼。

一个个脸颊圆滚滚肉乎乎，五官也似小动物般小巧玲珑，较之人类眼睛更大，瞳仁也更圆润，只是这般娇小的生物身躯内却蕴藏着难以想象的巨大力量和与人类一样的七情六欲。

看看街上炽热到无法靠近的打铁铺跟妓′院就知道，后者怎么看都像拐卖儿童的非法盈利场所。

房屋只有人类居所的三分之二高，街道更窄、巷子也狭小，不过幸好萝妮的身材同样娇小因此倒没觉得有什么不便。

我这种身高放在矮人里也算大个子，她如是想到。

而伊诺克身处其中，在来来往往的主妇与男人间穿行时仿佛来到了小人国，鹤立鸡群的身长令他吸引着众多好奇的目光，还有背后掩口议论指指点点的。

看那挤眉弄眼的表情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在说异乡人的坏话吧。

这令伊诺克浑身不自在，他想赶快找个落脚的地方。

走进一家旅店，把马车牵进后院，伊诺克不得不时时低着头以防撞到额角，平时喜欢走在前面的他今天不得不跟在萝妮屁股后了。

来到店铺正堂，柜台后端坐着老板……娘？

萝妮犹豫着，不知该怎样称呼对方，看模样似乎只是十岁的幼女，安静地织着毛线，怎么可能结过婚，叫人家老板娘不是讨嫌吗。

这就是异种族交流的不便之处，不清楚对方的风俗礼仪，难免讲错话。

“这位、”

欲言又止。

“小姐……”

店主注意到顾客，又听了他们的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不好意思地掩面遮盖笑意。

“这位客人，我都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还叫‘小姐’呢。”

“……”

面对人家的窃笑，萝妮如遭雷击。

“啊、”

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抱、抱歉。”

伊诺克同样目瞪口呆，对方怎么看都是孩童，却操着一口市井语调。

“看您的表现，一定是外地来的异乡人吧。”

“是的，我们是从北边人类的小镇来。”

“难怪呢，我就纳闷镇上怎么有这样高挑的美人，原来是外地来的。”

高挑？

嗯……

大概是以矮人的标准来衡量。

原来如此，离开故乡后屡屡碰壁，只有矮人们还算有眼光，将自己称为“高挑的美人”，这让萝妮有点开心。

入乡随俗，还是赶快租下房间吧，否则接二连三的冲击都快把她的脑子搅昏了。

“请问店里还有客房吗？”

伊诺克先问道。

“有的，双人间——”

老板娘的话戛然而止，她想起客人可不是同族。

“本店也有特别建造、适合人类居住的双人间，您要来那房间吗？”

“单人间呢？”

“单人间只有矮人规格的，说实话以您的身材床铺根本睡不下。”

说的好像伊诺克好像无可救药的肥胖症患者一般。

这就没办法了，反正之前也不是没在一个屋子里睡过，上个小镇明明租下两间房萝妮还是天天来串门，跟合租一间根本没什么区别。

到了文明物种的村落却还露宿荒野岂不荒唐。

“就来那间吧，马车在后院，能请您代为照料吗？”

伊诺克瞧着老板娘身后的价位表。

“当然可以，不过那是收费服务，价格另算。”

不愧是欲望旺盛的种族，与天真无邪的外表完全不同，在人类的店铺都是免费服务到了这里却要多花钱。

“好吧…那就拜托您了。”

伊诺克也意识到了这儿似乎在宰客，店主那一抹得意的浅笑已说明一切，但初来乍到的异乡人不好与之争辩，多花冤枉钱就认了吧。

反正最近刚赚了大钱，挥霍点也无所谓。

于是，两人跟着走上二层，只此一间门庭宽敞，其余一字排开的房间房门都只有这扇的一半高。

还真如店长所言，租矮人的房间恐怕每天都要爬着进出屋才行。

屋子里收拾的还算整洁，窗子正对东方，一张亚麻布铺就的大床横置在房屋北角，茶几、桌椅一应俱全。

萝妮托着疲惫的双腿走进去，仰面栽倒在床上，稍微嗅了嗅。

嗯，很好，床铺没有异味，至少是家干净的店。

旅途劳顿，她身心俱疲，躺下时浑身筋骨都松散了。

伊诺克将基本的行李放在桌上，脱下外套挂在门边，坐在床沿，扭头望向一动不动死人般的少女。

“我说，萝妮。”

他也躺下，总是坐在马车上背部的肌肉始终紧绷着，长此以往一定会得慢性病。

“我们为什么要在这儿停留？”

没错，伊诺克想问这个已经很久了。

矮人的村落不远过一个小镇就是人类的城市，他们的储备充足，根本没必要在这儿修整。

“还说为什么……”

萝妮的面孔埋进床单里，嗓音闷声闷气。

“矮人最擅长什么呢？”

有气无力地问话。

“铸造？”

“是的，所以我们当然是为了搞到好武器啊。”

确切地说，是为伊诺克搞到趁手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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