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少女与影子

苏尘的疑惑没有人能够给他解答，因为他无法跟眼前的生物接触，无法跟他们交流。而且即便能够交流，恐怕苏尘也一样无法找出答案，没有一个明确的时间表做对比，谁知道这是多少年以前的时代？

在男子与少女的背影中，时间飞速地流逝着。苏尘发现，那个王座上的男子不见了，帝国里的传奇气息也全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那个少女，位于王座上的少女是宫殿里唯一的传奇……

“影子……你说……那个地方有那么吸引人吗？明明之前父皇都说了，他会一直陪着我，不会去踏足那个地方……”少女自言自语地说着，空荡荡的宫殿里除了她之外也就只有苏尘一个不属于这个时空的生物在倾听着。

那个地方……苏尘根据少女话语的前后来推测，恐怕就是他曾经去过的古战场。星龙神就是在那里陨落，而继星龙神陨落之后，少女的父皇不知道受的什么刺激，某天他突然说世界很大，他也想去那个地方开开眼界，然后带着所有的传奇与超凡大军踏入了那个地方，只留下年仅十四岁的传奇少女……

就在苏尘为少女小小年纪就要管理帝国而心疼的时候，少女的影子突然扭曲起来，影子不断变大，变长，原本属于少女那娇小的影子变成了一个成年人的影子。

“那个地方……是一切的起点，也是一切的终点，是神的归宿……你的父皇既然下定决心前往那个地方，这说明他已经踏入了神话之中。唯有神话才有资格率领自己的军团在战场里浴血厮杀……”

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从影子那里发出来。

而苏尘则是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但很明显，他没有听错。

少女凄凉的表情中带着数不清的无奈：“厮杀？为什么？”

“谁知道呢……”影子扭曲着，似乎很不稳定的样子：“或许……只是为了博得神的嫣然一笑……”

神？苏尘眉头深深地皱起来，连所谓的神话生物也只是为了博得神的欢心而宛如斗兽场里的奴隶一样厮杀着？这时候苏尘想起了古战场里星龙神留下的执念，对方似乎很不甘心的样子，似乎……对方应该是一位神，结果却无法成为神？

【吾……当为神……】

【吾生而为神！！！】

星龙神执念的咆哮深深烙印在苏尘的脑海中，现在仔细回想，对方那星眸之中除了浮现出星河之外，似乎还有无尽的悲哀。宛如一切的努力，所有的心血都被否定一样。

回过神来，苏尘发现少女也提出了跟他心中一样的疑问，然而那扭曲的影子却没有回答。见影子沉寂许久，苏尘自嘲地笑着：“神也好，人也罢，都只不过是生命层次的不同而已。所谓的神，估计也就是神话之上的生物……”

苏尘刚嘀咕完之后，影子似乎又活了过来一样，不过这时候的影子就像一个……复读机，他复述了苏尘的话：“神也好，人也罢，都只不过是生命层次的不同而已。所谓的神，估计也就是神话之上的生物……”

影子老兄，真是巧了，你也跟我想的一样？

苏尘盯着影子不放，这里面大有问题。如果说影子说的话跟苏尘说的话大致意思一样也就算了，可能是个巧合。但对方完完全全就是在复述他的话，一个字不差！

这他娘的跟他说巧合，他是绝对不信的！

之后，时间再次快速地流逝着。苏尘一直跟在少女的身边，在没有了父皇存在的日子里，影子一直陪伴着少女。少女虽然小小年纪就成为了传奇，但她的心理年龄并没有跟实力一样强大。在那光艳鲜丽的天才光环背后，一直是影子在默默地安慰着哭泣的少女。

“呐~影子，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对吧？你不会像父皇一样离我而去？”时间流速恢复了正常，这时候的少女已经十六七岁了。跟几年前相比，她的身上多出了属于女人该有的魅力，也多出了那属于掌权者该有的帝王气息。

影子依然在扭曲着，宛如信号不良一样。影子没有回答，而少女也没有继续追问。或许，少女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只不过这是她不甘的挣扎罢了。

“影子，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吗？”少女望着那满天繁星，宽大的女帝长袍随风飘起。影子继续沉默着，少女也没有指望影子回答，她继续自顾自地说到：“我记得很清楚，那时候我才六岁。当时父皇带我去星界寻求龙神的祝福，而星界与深渊正在开战……”

“我们被深渊发现了，父皇燃烧生命抵抗深渊好让我逃走。我当时跑着跑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跑到哪里。那个地方是一个十分荒凉的世界，没有天空，没有生命，只有一望无际的黑色平原。当时我在平原上跑了很久很久，但始终找不到一个生命，哪怕是一个亡灵，一个骷髅……”

“在我即将崩溃的时候，你出现了，你说‘绝望中的少女哟，要不要与我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虽然当时我被吓了一跳，但在那个安静得令人崩溃的世界终于有其他人的声音，哪怕那个声音是敌人的声音，但也总比一如既往的死寂要好很多……”

少女说完这些后，轻微地喘着气，似乎回忆那些会带给她不小的压力。而影子一直沉默着，如果不是苏尘看到了那扭曲的影子，他或许会以为对方不存在，少女只是在自言自语罢了。

无声的寂静中，似乎过了很久的样子。少女再次打破了那安静的氛围：“虽然当时年纪很小，但我知道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你对我的拯救是有代价的，我从那时候起将成为你的使徒，将属于你的声音散播到万千世界中……”

“而如今，在你的培养下我已经踏入传奇，但不知从何时起，再也没有从你那里听到关于使徒的事情，似乎你当时只是开了一个玩笑。那么……现在……请告我，身为阴影的使徒，我该做什么？”

这时候，一直沉默的影子总算开口了：“不需要……你只需要做好你的魔法女帝就行。而且，你已经是一位传奇，你应该有属于追随自己的使徒，而不是抓着我当年的玩笑话不放。”

少女听到这些后，紧紧地握着魔法权杖不放，身子微微颤抖着，似乎很激动的样子。

“传奇……传奇在您眼中其实什么都不是，对吧？能够从深渊噬的目光下将六岁的我从深渊一百层带回故乡的影子阁下？其实……我只是太差劲了，在十八岁成年礼之前已经失去了迈入神话的希望，所以已经被您所抛弃，无法成为您的使徒，对吧？”

“影子……我现在只想追随着你，沿着你曾经走过的路，顺着你留下的足迹，浏览路上你曾经说过的万千风景……”

……

时间，飞速地流逝着，少女似乎又长大了。而此刻的天空，那厚重的血色云朵中央出现了巨大的漩涡。一切宛如末世来临的前奏……

画面到这里就停住了，一切变得支离破碎，苏尘又回到了之前那个黑白的世界倒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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