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斯巴达教学 开场式是集体枪毙？

三月的小镇戴姆没有得到春的消息。太阳高高斜挂，日光却没有一丝温暖的气息。

清晨6点的军官学院，道路上的积雪被打扫到两侧，阴暗处的积雪和屋檐上的冰锥像是客厅装饰花一样，点缀在视野的每一处。

“已经这么晚了吗……”

莫亚微微睁开双眼，将身上的毛毯掀开。

穿着连体睡衣的【人偶】从铺着席梦思和天鹅绒床被的床铺底下钻了出来，将毛毯叠好放在床上。

睡在床底下是他的习惯，这个习惯不卫生，也不雅观。但就算是艾德丽娅也没有办法劝说他改掉。

这和早年的生活有一定的关系，也是岁月给他留下的一个烙印。

换上作训服，走到卫生间简单洗漱一下，拿出昨天没有吃完的黄油和奶酪，不顾口味地大口咀嚼着。

早餐吃重油和蛋白质，这是军队生活给他留下的影子。

虽说昨晚临睡前，莉莉娅告诉他学院食堂有提供三餐。

但是在不知价格的情况下，莫亚还是想把这顿饭钱省下。

毕竟这次出门后备资金十分有限，匆忙的艾德丽娅只给他准备了几个信封的纸钞。

而这些钱按计划要用至少一年。如果安排不当，就有吃不上饭的危险。

【全体新生应在明日七点前抵达操训场，等待教员的指示。】

没有日期，没有署名，只有一个教务处的盖章

莫亚端详着昨晚在门房领取被服时得到的通知单，语言简短，让人怀疑是不是某种恶作剧。

但既然是官方的指示，莫亚也只能尽他作为军人的本分。

“听令行事，不管背后动机和后果。”

这是第一次执行任务前，艾德丽娅小姐对他的劝告。

“喂！大色狼！你起床了吗？差不多时间去作训场了！”

一阵敲门敲门声随之而来莫亚连忙收放下吃了了一半的奶酪。

只听见锁上发出喀拉的一阵怪响，木门忽地一下被推开了。

身着黑色军官生作战服的莉利娅走了进来，手上晃荡着被扭成一条铁线的发夹。

“洗脸刷牙了？”

“嗯。”

“那走吧，食堂都开门了，今天早上的鸡肉香肠味道还不错。”

“不用，我已经吃过了。”

“咦……恶心死了，你管这个叫食物吗？”

莉利娅看到莫亚手边的黄油和奶酪后，摇摇头长叹一声。

“真是的，要不是输了决斗，本小姐才不会来管你呢。”

“哈哈，您说得对。”

“所以啊，你应该感到荣幸。”

“鄙人深感荣幸，真是麻烦你了，法尔斯小姐。”

莫亚恭敬地欠了欠身表示感谢，像是个接受领主馈赠的从者。

莉利娅微微一咬嘴角，这样的谦卑丝毫没有让大小姐感到一丝愉悦。

她重重拍了一下莫亚的后脊，双手插住腰身，一脸不爽地命令道。

“从今天起，只允许你叫我莉利娅。法尔斯的名号我不想再听到第二次。”

“为什么啊？”

“不为什么！就凭你现在和我住在一起！”

少女没好气地转过身，大步向外走去。

莫亚连忙跟了上去，离开房间前，确保房门已经反锁后，一路小跑跟上了莉利娅。

积雪在阳光的照射下，正在慢慢化作雪水，石板道的材料被积水埋没了棱角。

道路两侧的将领铜像像一位位慈祥的长者，默默注视着漫步而过的莉利娅和莫亚。

莫算不上有浪漫心思的人，换作平日的他，为了追求效率一定会走的更快点。让他放弃效率的原因没有其他，正是刚刚身边这位结下孽缘的法尔斯女爵，或者应该叫做莉利娅少尉更为合适。

虽然这位大小姐有点得理不饶人，实际上却是个好人，就是太情绪化了。

【是一个值得接触的对象，稍微走慢一点也没事啦】

【再说，也不认路啊】

在沉默中，看似远在天边的训练场出现在两人的眼前。

莉利娅向站岗的门卫出示了自己的学员证，在法尔斯家族的威名下，莫亚明显被当成了莉利娅的侍从，被自动忽视地放了进去。

沉默的尴尬萦绕在两人之间，空荡的一层长廊晃荡着硬皮靴在地砖上哒哒作响的声响。

“我要去二楼上射击课了，你的集合地点在草坪那儿，快去吧。”

在楼梯口，莉利娅指着不远处聚集了一些学生的草坪，快步登上了通往二层的楼梯。

“谢谢，祝您今天过的开心。”

莫亚转身看向草坪上的人群，漫步走了过去。

学员们零零散散地站在操练场上，相互熟识的或善于社交的学员早已打成一片，剩下两拨不知是不善言辞还是不屑于他人攀谈，各自选了一个人头稀疏的地方占山为王，用保护性的肢体语言加上冷峻的眼神，抵御试图侵犯他们临时防区的陌生人。

莫亚不属于上述任何一种人。

他没有能交谈的友人或熟人，摆出闲人勿扰的姿态也不是很理智。

他靠着一堆阴影下的积雪，坐在有些湿粘的土块上。

这个训作场的建筑结构和草坪所在的位置，令他顿生警戒。

平坦的场地找不到制高点，两侧的管道都做了防止他人爬上二楼的设计，这是一片易攻难守的场地。

回想起军队有“欢迎新人”的潜规则，军校作为军队的组成部分，想必也会如此。

莫亚的右手伸进口袋，里面有一串可以作为锐器的钥匙。

在钥匙的形状深深烙在手心之前，穿着军官服的教员终于出现了。

【什么？？这是什么情况？！】

看见来者的穿束，莫亚一个激灵起身，双脚猛地一下后收踏在积雪上，双手成拳抵住草坪，随时准备拔足逃跑。

拿着机枪的壮汉有十数个之多，全员穿着防卫军军大衣，用围巾围住了双眼以外的整张脸。

开头的几个蒙面大汉手持保险大开的冲锋枪，一言不发地簇拥着教员前进。

有几个眼尖的新生在发现了蒙面怪客，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不是盯着穿着奇异的来者笑而不语，就是静静等待着上课铃响起。

固若金汤的学院，怎么可能在警卫铃没有响起的情况下，突然被武装分子袭击呢?

大部分学员的心中，都做下了这一错误判断。

“所有人！各就各位——”

教员一声令下，蒙面人们直接一个跑步向前，呈突击队列。

莫亚立即看明白了。

这是教员们想要给这些新生一点下马威，才玩了这么一出。

有幸被选拔进军官学院的学生，除了少数平民外，不是家室显赫的贵族子弟，就是有过从军经验的军官。

前者心高气傲，有意在教员面前闯闯风头不愿配合，后者则是一群老油条和厚黑学专家，对什么事情都是隔岸观海。

“开火！”

在寂静与散漫中，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了学员，放射出惩戒学员们无动于衷的火光。

冲锋枪是清一色的皇国通用枪种MP18枪声比起制式声调更为锐利，音量也不如步枪那样震耳欲聋。

【圆头空包弹，只装载了弹壳，少量火药，以及底火。】

听着声音，莫亚猜到了其中的奥妙。

【这玩艺虽说不会打死人，但是被打到一发还是会痛的想死啊。】

想到这里，他决定立即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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