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冲动就是耻辱

“草莓兵们早上好，欢迎来到体术搏杀课，我是你们的代课老师——威廉.玛兹尔伯格，四年级，少校军衔。大家对于迎新会还满意吗？”

威廉环视站在身前的新人们，摆出一副挑衅的态势。

环顾四周，发现除了受伤学生们吃痛的呻吟声外，已经没有一点杂音，即使仍有一些人对于这样的迎新会深感不满，也得看在威廉佩戴勋章绶带的面子上收起牢骚。

“奋战致死是骑士的美德，但是——无谋的送死就是不合理的选择。”

见学员们已经冷静下来，威廉开始了开场讲解。

“白刃战的确能有效地打击对手士气，并减少弹药消耗，但是身为军官，性命不应该随便浪费在冲锋的路上。”

威廉绕着队列，仔细检查每一个学员的站姿。发现双腿并未夹紧的学生，便挥起教鞭狠抽一下对方的屁股。

要是有人叫出声，少年教官便会跟上更沉重的第二鞭，第三鞭……直到对方站出标准的军姿才会收手。

“一切形式的冲锋，都应当建立在火力优势下。所以，受伤的冒失鬼们给我记住了：撤退不是一件羞耻的事情，无意义的送死才是真正的耻辱。”

在确保这一批学员在自己的“调教”下已经没有一丝反抗之意后，威廉开始了预定的长篇大论。

虽然尽是些老套的训斥和照本宣科的基础知识，但对于这些败军之将而言，他们只有点头和沉默的资格。

莫亚用余光打量着人群，看见了脸上挂着的眼泪，听见抑制的哭声。

女生的声线在这些微小的声音中尤其明显。

不少男生也因为这一通痛斥感到羞愧，颤抖地扯住疼痛难忍的伤处。

几个贵族学生甚至因为忍不住痛，开始暗暗抽泣。

“那么，现在让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节课地助教！”

威廉转身敬礼，让几个冲锋枪手把蒙头的布料扯掉。

凶悍的眼神，赫然的几道伤痕，搭配上胸口的简历略表上绣着的战损勋章图示，二级橡树叶勋章图示，表明他们至少参加了三场重要作战行动复杂花色——

考虑到【列王战争】后，皇国还没有对外征战，这些人只有可能是在那个时期代表皇国参战的老兵。

“列队！一字排开！”

助教们高声扯着嗓子，命令学员从高到低列队。

不到三分钟，一只笔直的纵队就整队完毕。

因为身形太小，莫亚被命令站到排头。

“全体都有！慢跑五公里！”

威廉一声令下，伴随着不时的呜咽，纵队顺着跑道缓缓向前跑去，活像是一群被俘虏的大头兵。

低落的士气没有持续太久。

当肉体的痛苦变得可以忍耐之后，莫亚发现所有学员的眼神中多了一些东西：一团名为【不屈】的火焰。

整只纵队的步伐不再稀稀拉拉。

脚步踏得大地震动，手臂开始摆出巨大地弧度。

这群在五分钟前被合法欺辱的青年，悄然间觉醒了一种名为“复仇”的信念，并开始用近乎折磨自己的方式，来宣泄内心的不爽与不甘。

威廉在队列旁平静地踏着步子，眼神中没有轻蔑，也没有欣慰。

队伍会有这样的发展，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开场的欢迎典礼已经让这群新生感觉到了战败的屈辱，切身体会到一支军队从战败到被俘的全过程。

【感受过战败的屈辱，才会开始重视促使战役胜利的每一个细节。】

这是威廉的切身感受，身为四年级准毕业生的他，曾经因为机缘，参加过一次小规模地领土夺回战役。

他很明白战场和学校的巨大区别。

基层士官大多没有上过战场，根本就不知道战败是什么滋味。

至于那些沿袭家族爵位进入军校的贵族军官，也只是能够做到拿出所谓的贵族美德，对着枪口盲目冲锋，而不是像平民一样，待在原地求饶。

这不过是贵族精神催动下的莽夫之举而已。一旦走上战场，不过是一群人肉靶子。

如果教育不当，这些年轻人，不过是战死之后政府拿来慰藉后方民众，争取年轻兵员的正面典型。

“教员这个锅，真不好背啊。”

威廉看着身旁这些年轻的面孔，暗自长叹一声。

绕着训练场跑了足足十五分钟，确定这些愤青的情绪被劳累消磨，威廉这才放心地收队，带他们走向器材堆积处。

几名助教按照身高和性别，将没有授勋的军官学员，贵族学员和普通学员分成十组，每人分发一把木制弯刀，带到草坪的中央，练习简单的持刀和拔刀。

被留在原地的莫亚，则和其他25名有过授勋经历的军官学员一起，来到一个远离其他学员的地方。

“都把刺刀拿出来吧。今天你们要学的是一项基础骑兵技能：军刀六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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