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真正的皇国既不神圣，也不皇帝

“噗！啊咳咳咳，您，您刚刚说什么？”

齐格被莫亚所说的话呛到了。

“巧克力？这东西不是满大街都有吗？代用可可脂发明后，那东西早就不是贵族食品了。”

苏亚也对于莫亚的发言深感不解。

黑市上售卖的东西不是市面上难以找到的稀有货色，就是不想支付高价而偷偷购买的便宜货。

“哈哈哈，有意思！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谁来黑市买东西是为了找巧克力呢。”

缓过来的齐格开怀大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随身记事本。

“您说吧，是要西边群山王国出产的三角巧克力吗？还是东南方维尼迪克城的白巧克力？还是北境出产的高度烈酒酒心巧克力？”

“不劳您费心，我把包装纸带来了。”

莫亚脱下鞋子，从鞋垫下面搜出一张皱巴巴的包装铝纸。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把包装纸藏在鞋子底下，也不嫌硌得慌……”

苏亚一脸黑线地看着莫亚。

好在是个没有脚汗的人，否则包装纸上的印字绝对会模糊。

“咿？您想要的确定是这个吗？”

只看了一眼，齐格就认出了对方一心追寻的巧克力是何方神圣。

“这个，貌似是【列王战争】前，南部尼姆西亚公国出产的高级品吧。”

“是的。”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可是70%可可含量的生巧克力啊。”

“是的，您说的没错。”

“怎么了？哥。看你一脸为难的样子，这玩意有那么难弄吗？”

苏亚拿起包装纸，仔细端详了一下，没看出有什么不同。

“低脂低糖又不能长期储存，原料需要用上高浓度巧克力原浆，鲜奶油和利口酒。如果只是制作工艺复杂倒算了，更重要的是——”

齐格无奈地扶住额头，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这几年尼姆西亚的经济完全不行，估摸着这种高级货早就绝迹了。”

“没有办法吗？”

“办法嘛，倒不是没有。不过手续费会有点高哦。花那么多钱，就为了吃上一块生巧克力？恕我直言，这可不是一笔好的开销。”

齐格摇摇脑袋，实诚地奉劝买主打消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没有关系，只要有货源，我就全要了。”

莫亚掏出口袋里的每一张旧币放在桌上。

“这些钱算定金，够吗？”

“哈哈，看不出来您是一个如此爽快的人。这是买给谁的？上司？还是您心仪的女人？”

“这些事情和您的义务有关吗？”

“哈哈，说的也是，我只是个赚钱的商人而已，问这些事是有点多余。”

齐格将旧币一把抓在手中，顺势塞进大衣口袋。

“如果有消息，我会派人通知您。”

“要等多久？”

“不超过两周。不过，没有消息的话这笔钱也不会退给您。您知道，探子也需要吃饭。”

“理解。”

“怎么，这就同意了？不需要和我签个合同吗？”

“没有关系，如果您撒谎，大不了以后不来找你买东西就是了。相信老板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莫亚将钱包收回口袋，并不在意对方的说辞。

“嗯哼，听你这么一讲，我得让手下多出点力气。”

齐格呵呵地笑着，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

“首领，药都在这里了，都是前几天刚刚到的新货。”

莉萝掀开幕布，手里的纸袋里盛放着大大小小的盒子，以及两条包装良好的香烟。

“既然东西到了，我们就不多呆了。免得给你惹麻烦。”

“大小姐。您现在最好带着这位先生从后门走。”

“怎么？正门那边不方便吗？”

“嗯，是有点不太方便。”

莉萝犹豫地搓着手指，将幕布拉开一条细缝。

楼下传来嘈杂的声响。

“长官！我们这家店有政府颁发的娱乐场所经营证，不是什么黑店。就算要定期检查，你们也不能这样三天两头地来啊。”

莫亚听出来，讲话的是刚刚和苏亚抱怨生意不好的小女孩丽莎。

“定期检查？我说了我是来定期检查的吗？再说了，上头也没有说我们不能突击检查啊？”

说话的人一听就是一个中年人，从声音过于粗糙深邃，这点，应该是个体型肥胖的长官。

凑到帘布后面向外看去，门口果然站着一个如他想像的中年警察。

“真是的，和你费什么舌头。有人举报你们售卖国家违禁品，让齐格给我出来！我要和他说话！”

“他在上面睡觉，还没醒呢。”

丽莎立即帮老板打马虎眼。

“没醒？！那还不快帮老子去叫醒他！一个小小的酒店老板，摆这么大的谱？！”

长的和猪头一样的油腻中年人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掏出一只手帕。不耐烦地擦着脸上的油汗。身后的几个随扈狐假虎威地坐在做工精美的沙发上，脏兮兮的皮鞋直接架上长桌。

“这些人，看起来应该是市政府的警察吧。”

“说他们是警察那是高估他们了，我们这儿的人一般都把他们当做彼得市长的私兵。”

“我记得，警察系统现在都要考试吧。这几个怎么看起来和战前的那群黑警一个德行？”

“就是因为要考试，那些把小老百姓吃干抹净的渣滓只能跑到贵族领地来求生存，主子如果看他们不顺眼，赶了出去，这帮子人就得活活饿死。”

“所以，他们一方面做市长的佣兵，一方面又得来黑市这种三不管地带强取强拿，准备好后半辈子的跑路钱。”

苏亚看着楼下的情景，抢在哥哥面前解释道。

“嗯，差不多是这样。”

齐格从沙发上起身，加入了窥视的队伍。

“话说老哥，这帮子可真没有创意。强取强拿的套路和小时候基本没区别嘛。”苏亚深感无趣地撑着脑袋。

“这种工作比做土匪还简单，哪需要智商啊？”

“怎么办？要不我们几个在上面再坐一坐？没准他等的没趣就自己走了呢？”

“想多了，这帮子人平时在警局也没事做，在这耗一天我还做不做生意了？”

齐格重重一敲小老妹的后脑勺。

“没办法，看来是这个月给的钱不够了。”

青年无奈地耸耸肩，从裤子口袋里拿出几张大额的法币，清点了下数目，塞进外套口袋。

“莉萝，带他们从包厢后门的暗门下去。你还是要去老地方送货吧？小老妹？”

“嗯，没错。”

“那就快点走吧，那地方远的很，走路得花好长时间。”

齐格单手掀起帘子，回头看了莫亚一眼。

“喂，上尉。”

“？”

莫亚疑惑地看着突然向他打招呼的社会人，一偏脑袋。

“欢迎来到真正的戴姆，真正的皇国。”

男子潇洒一笑，快步走下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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