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你没事吧。”克里斯弯下腰,拍拍我的后背,关心地问我。
“没、没事,再给我点纸。”我捏着我的鼻子,防止血再流出来。
“好的,”克里斯转身又拿来了一叠纸巾递给我,“真奇怪啊,好好的怎么流鼻血了。”
“说的也是呢。”我含糊其辞。
“话说你不应该把头抬起来吗?”克里斯轻柔地擦了擦我脸颊边的血渍,“这样子能止得住鼻血吗?”
“这你就不懂了。”我接过纸巾,“大多数人以为流鼻血时就该把鼻子堵住,把头抬起来,其实这是错误的做法。事实上,像我这样把头低下,捏紧鼻子两侧,运用压迫止血法,止血效果更好。”
克里斯恍然大悟的样子:“是这样啊。”
接着她又说:“看起来你懂得不少嘛。”
“那可不,”我开始得意忘形,“有句话说久病成医。我怎么说也是在医院住院部长期订有床位的人。”
“嗯?”
“没什么。”可能克里斯不太清楚这些玩意儿。
“虽然我对治疗病人这些事情不太清楚,”克里斯脸上透露着担忧,“看起来你的身体状况并不是很好呢。真的没事吗?”
“确实没事。”我喝了口茶。
没事了,真的。不会再有事了。
“换个话题。”我放下茶杯,“你怎么会在这里?”
克里斯忸怩了一下:“我……我只是想,毕竟不能总是这样靠拿别人的东西过日子吧?所以想着能不能换个方式来挣钱。于是就来这里端端盘子什么的,还有……”她拨了一下头发,偷偷看了我一眼,“能不能别这样看我,穿成这样,怪不好意思的……”
“抱歉抱歉。”
被嫌弃了啊。
不过话说回来,克里斯的做法是很好。毕竟,困境不能成为我们作恶的理由啊。
“哦,你不用担心我别的什么。店长给我的待遇蛮好的。按她的说法,我来这里才一天,但生意却好了不少。这可正奇怪啊……”克里斯作思考状,“对了,明,你呢?”
“我?”我拿起茶杯,“我怎么了?”
“你不是被法院判给那个女人履行从者义务吗?那个女人有没有对你做什么奇怪的事?”克里斯把身体凑上来,双手像上课的标准坐姿一样放在身前,碧蓝色瞳孔的眼睛端详着我,关切地问,“又或者是不是不给你吃东西,还是让你去做什么难堪的工作,比如打扫肮脏的厕所什么的……”
“啊,这个事啊,”我又喝一口茶,“其实还好啦。莉缇娅让我管理图书室,所以重活脏活我不用去指染。那家伙对我还可以。”
“呼,那就好……”克里斯松了口气,然后又问我,“还有,你吃得惯吗,这里的东西?衣服够穿吗?要不要洗?如果衣服破了,也可以让我帮你补补……你别看我这样,这些小事我还是会做的。”
“不用不用不用。”我连忙拒绝,“诶?你为什么要问这些?”
克里斯先是脸稍稍红了一下,接着试探性地问我:“你,不是本地人,对吧?”
我开始紧张了。
“你别生气。我并没有尝试去调查你的身份什么的。只是在法庭上,法官说你的出生地不详……我又看你有着乌黑的头发,亮黑的瞳孔,所以觉得你应该是个外乡人”克里斯慌忙地道歉道。
原来是这样。
“嗯……”说实话,我有点不想承认。
“你不想说也没关系,”克里斯望向窗外的杨柳,一缕清风拂过她耳边垂下的头发,“每个人总有些不想说的事。”
我也朝相同的方向望去,杨柳树的枝条正随风摆动。雪花般地柳絮被从枝条上吹离,如仙女下凡般落在河面上。
章台柳
章台柳
往日依依今在否?
“纵使长条似旧垂
也应攀折他人手。”
“这是什么?”克里斯转过头来。
呃,我不自觉地说出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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