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话 提问者的困惑

现在，莉缇娅一个人坐在她自己的房间里，双手捧着我的稿纸，双眼呆呆的盯着，咋都不眨一下。然而，她的视线所展现的，是空洞与迷茫。

莉缇娅这家伙，明明基础这么差，还要头铁。这下好了，你看，自闭了吧。

解析几何这东西，仅仅是计算量就搞死了不知道多少原本想成为科学家的有志青年，如果思维上再难一点，你写着写着就会对面前长得没边的表达式发出人生三问：

我在算什么？我算到哪儿了？我要算什么？

当然了，我所学的也仅仅是冰山一角罢了，还有什么曲率、定积分、偏微分、曲线积分、双曲面、马鞍面……嘛我也只是听说过这几个名词啦。

我重新审视了一下那张纸。题目是手写的。清秀小巧的字体告诉我，它可能是出自一位少女之手。

又是哪位高考生在刷题呢？我想着。无意中，我发现纸的背面好像还写着什么。

以下是纸上的话：

【致威尔金·卡拉比瓦：

感谢您的好意，但是我还是不得不拒绝您善意的邀请。我并不想进入贵校。不过这并没有任何贬低贵校的意思，下面请允许我陈述一下我的原因。

我的魔法资质很差，我的导师也和我说过，这辈子魔法注定与我的命运格格不入。作为格林斯基家族的唯一继承人，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件很不幸的事，同时也难以启齿。我接下来的人生可能只和理论作伴。贵校与其培养我这样一个废人，不如把这个机会让给更多的少年才俊们。或许，我现在觉得，理论才是我注定的归宿。

如果这对贵校造成了损失，我深表歉意。

说说别的吧。

最近遇到了这样一道难题。我发现，运用目前的所有知识，我似乎无法从任何一个方面取得突破。不仅仅是那个奇怪的条件，还有那个诡异的等式。而且，这其中的量好像总是在改变，并且是在不均匀的改变。更重要的是，我隐约感觉这个答案貌似不能用我们已知的任何一个数来表达。它杂乱无章，并且望不到尽头。一想到这个，我就有种毛骨悚然之感：这个世界可能并不是光滑细腻且棱角分明。它或许，甚至大部分时间，都是毛躁粗鲁且蛮不讲理的。但愿我的想法是错的。

希望您这里能有一些有效的方法。现将题奉上，我在法兰特研究室敬候指教。

此致

敬礼

后辈

德洛丽丝·克劳迪娅·格林斯基

1431年 第三月 22日】

……

好吧，有时间得去研究一番这个世界的基本概况了。现在看来，可能这里连无理数的存在都不知道。

还有，威尔金？那个做香料生意的老头？想不出他还在学校赚外快啊。莉缇娅和他很熟诶，可能这作业就是他留给她的吧。但这封信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诶，算了，先解决眼前的事。

毕竟对面是来一心求教的，把信扣这儿不太好，交还给威尔金……还是别麻烦了，我自己回一封吧。

于是我找了张纸，把解题过程重新写了一遍，边上还加了点注释——我和你说，我头一次做题过程写这么完整。平时考试我都是瞎糊弄的。这期间我还差点打翻墨水瓶，让一切清零。

因为文具不适应，而且图也画歪了几张，这花了我不少时间。终于在月亮在天中的时候，我完成了它。并且在最后署名：

【来自高斯·笛卡尔·欧拉的一些见解，希望对您有用】

好像是叫法兰特研究室……我把地址写好。邮编……

算了，不写了，寄不寄得到随缘吧。

我来到离别墅不远处的一个邮筒，把信塞了进去。

话说，我今晚睡哪儿？

……

几百公里外。

这是这个世界最著名的数学研究室，她代表了这个世界人类数量及空间认识的最高层次，能被这里聘为研究员的人，他们关于数学的知识储备，已经到达了这里人类知识的边缘。

一位16岁的少女端坐在堆满书的文案前，她微隆的酥胸前戴着金灿灿的徽章表明着她作为第一研究间博士的身份——从来没有那个人可以在这年纪在这里做研究，更不可能作为博士统领一个团队。

细致乌黑的长发披在她的香肩上，体态轻盈，高挑苗条的身材彰显着完美的身体比例。倾城的面容体现着她的成熟的气质，然而白皙无瑕的肌肤和灵巧的素手却又散发着清丽的魅力。恰未过膝的短裙掩盖不住纯白无疵的艳丽双腿。

“博士，今天的研究任务……”一位女子开门进来，她的年龄比少女看起来要大一倍多。

“我已经放在研究厅了，拿去算吧。但愿我们能完成那道题。”银铃般的天籁之音从她的樱桃小口中传出，如海妖歌声一般勾人心魄，“你先去吧，我马上到。”

“知道了。”女子很快离开。

“这么快就回信来了？”少女很好奇对方究竟是用了什么思考方法，这么快就解出了他们一个团队连续演算了近一个月的问题。

少女期待着打开了信封……

……

“博士怎么还没来？”一个接近50岁的男子说道。他一只手在黑板上写着算式。

“不知道，可能有是想问题想入迷了吧。我去叫她。”另一个女子放下羽毛笔，打算去提醒少女时间。

正当她打算打开门的时候，门开了，少女拿着一张不大的纸，站在外面。

“博士，我正打算去叫你……”

“别算了，”少女快步走进房间，“我们的猜想是对的，准确的值是算不到的。”

“那近似值……”

“用我们现在的方法毫无意义，它研究不了变化的量的问题。”少女没有管她，径直走向讲台。

少女把纸放在讲台上，用粉笔在黑板上画下了一张图——正是纸上所展现的那张图。还有一行奇奇怪怪的字母搭配数字组成的式子。

“我们接下来的工作，是参透这个人新奇的思路，这比解题还重要万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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