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着某种轻松的心情,朝着陈姨说的超市漫步着。
巨大的街道一望无际,我走在中央,观察这周围的建筑,上面似乎贴着某些标语一类的东西。
令我欣慰的是,我没有看见类似通缉令一类的东西,看来我之前做过的事情还没有将我暴露。
现在时间因该是傍晚,我光着上身,好在因为是夏日,所以并没有引来什么太特别的目光。但是还是觉得有些羞涩。
我将被撕毁的衣服和那些灰烬全部都丢进了不可回收的垃圾堆中,突然发现在那个巨大的垃圾桶背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是老鼠么?我有些警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你好啊。”
从那个垃圾桶的后面,悄悄的走来了一个可能是人的东西。
他的身上披着一个紫红色的斗篷,破破烂烂的,而且已经褪色发白,看上去就应该是流浪了很久。
斗篷的上面没有任何的花纹,沾满了各种令污渍,但是在他的胸前,有一个由紫,黑,红三种颜色交织的触手的标记。
整件斗篷上只有那个标志像是新的一般,我盯了那斗篷一会,一种怪异的蠕动感开始出现在我的脑海,好像那些触手是活的一般。
“你好,我的同伴。”那个人抬起头,斗篷下是一张苍白虚弱的脸,像是长期的营养不良或者患上了某种特殊的病症。
他看上去十分的疲惫和虚弱,但是他的眼睛中,琥珀色的瞳孔里却在燃烧着一种诡异的光芒。好像有什么很特别的东西在支撑着他的精神
“我不是你的同伴。”
我冷冷的说道。这大概是某些宗教的信徒而且十分狂热,到了这种程度的人,大概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心里疾病。
我一点都不想跟这家伙扯上关系。所以打算快步离开。以他的速度,应该很难追上我才对。
但是他接下来的话,令我停下脚步。就好像他用自己胸前的那些触手缠住了我的双腿。
“你是,我知道的,我的同伴,你打开了深渊的大门,你看见了他们,并且给予了回应。”
他的声音低沉嘶哑,十分微弱但是却无比清晰的传进了我的耳朵当中。
我的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我知道他说的是我所知道的语言,用的是我所明白的文字的文字,但是他的内容中却包含某些我难以理解的东西。
或者说我明明知道那是什么但是却无法理解的可怕存在。
我的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着,受伤的手臂开始微微发热,恐惧感在我的内心如同荆棘一般狂野的生长着。
某些粘稠而浓密的东西从我的胸腔一直挤到我的喉咙,我咬紧牙关,仿佛一张嘴,那些东西就会喷涌而出。
“放轻松,我的同伴。”那个人对我说道,声音很轻,但是却无比的亲和,一种令我恐惧和警觉的亲和。
“我不会伤害你。因为我是你的同伴。”
他反复的强调着同伴两个字,让我对这个词产生了一种奇怪的不真实感。
自从我有记忆开始,似乎就一直都是孤身一人,就好像强行被创造在这个世界一般,所以“同伴”这个词语对我来说,几乎就是一个无法理解的概念。
“你为什么会说我是你的同伴?”
我试探性的问道。并且想要看出他藏在斗篷底下的身体。但是他把自己裹得太严密了。“你身上带有和我一样的气息。
那斗篷如同阴影一般的笼罩着他的身体,现在也笼罩着我的内心。
“我能感觉得到。”那个人说道。
“你如同一个刚刚睡醒的孩童一般,所以你无法看清这个正在生长和变幻的世界。跟我走吧,我的同伴,我来带你寻找这个世界的真理。”
他话语中的内容越来越奇怪,我却有一种越来越明晰的感觉,好像他知晓一切,或者说,他背后的某些东西,知晓一切。
我感觉我四周的空气开始一点点的变得粘稠,好像有了某种实体一般,周围的景色开始扭曲融化,整个世界似乎开始变得不真实起来。
我的耳边传来了咕噜噜的水声,我感觉到某种视线正在凝视着我。
带着某种恶毒的,可怕的意味,但是却没有敌意,就好像我们在看蝼蚁一样,只是好奇他会做出什么行动。
恍惚当中。我感觉到自己的皮肤开始变成紫色,就好像把我的身体作为土地一般。那些触手开始从我的身体里蔓延出来。
一种古怪的低语在我的耳边模糊的回荡着。红色的符号浮现在我的面前。
我无法理解的语言和我无法理解的文字以一种蛮横的力量冲击着我的脑海,我的思维如同暴风雨中的渔船一样飘摇不定。
我跪在地上,双手捂住额头,我感觉到某些东西似乎要从我的身体中涌出。
我开始颤抖,嘴里发出我不知道的音节,好像在哭诉,又好像在祈求。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几秒,又好像是一个世纪。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已经围满了围观群众。
我十分害怕,因为我不知道我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那些人看着我,但是我没有从他们的目光中发现类似恐惧的感情。
“他只是中暑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女性的声音传到我的脑海当中,离我很近。
我像是溺水的人遇见了一块漂浮在海面上的木板,想要紧紧的抓住它。
我下意识的握紧了她的手,白皙,手指纤长,指甲处理的干干净净,掌心带着星星点点的温暖。
如同冬日正午的阳光,微弱却蕴含着力量。
“你没事吧?“她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动作,把我扶了起来,身上带着一种干净清新的香气。
我用尽全力想要将我涣散的意识凝聚在一起。所以我需要一个目标。
我瞄着她的衣领,像窥探深渊一样凝视着里面若隐若现的东西。然后将自己整个身体贴在她的肩上。
“我知道你很年轻,但是虚弱成这个样子就不要动其他的心思了。”
她用肩膀顶住我的下巴,逼迫我转移视线。
我仰起头,看见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女性的脸,穿着水蓝色制服,肩膀上戴着应该是警衔一类的东西,应该是这里的警察。
她扶着我到不远处的长椅上,让我躺在那里。
伸出手在我的身体上游走。柔软而温润的感觉遍及我的肩膀,手臂,肋下,小腹甚至腰间。
“你是要侵犯我么?”我费力的开口说道“你作为一个警察,这样可能有些不太合适。“
“我只是检查你有没有受伤,小鬼头!”她他没好气的说道
“年纪不大思想倒是挺成熟的。你刚才是不是趁着靠着我肩膀的时候一直盯着我胸口来着?”
“我当时连眼睛都睁不开,何况我为什么要盯根本就没有的东西?”
我的话音刚落,腰间就传来一阵剧痛,疼的我本来涣散的意识一下子集中了起来,倒吸一口冷气。
“刚才就应该让那个旧日教派的家伙给你带走。”
她有些不悦,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其实她还是挺好看的。但是她刚才的词引起了我的注意。
“旧日教派?那是一个什么东西?”
“是一种……在最近莫名其妙流星起来的一个奇怪的组织,和一般的组织不同,他们似乎并没有向信徒高价销售产品……“
“而且偶尔据说还会有恶性事件发生,我发现你的时候,你正倒在地上。那个旧日教派的信徒手里,拿着一把匕首。要不是怕你受伤,我就抓到那个旧日信徒了。对了,他跟你说了什么?”
“你觉得他能跟我说什么?无非也就是让我去跟他了解一下他的教会,可能是想要把我发展成他们的信徒。话说这么危险的人出现在这里,你们警察不管的么?”
我隐藏了部分的事实,毕竟在这种情况下,我要是说我他说我是他的同伴,那么我应该立刻就会被面前这个小警察怀疑。
“怎么管?你当我们警察都是超级英雄二十四消失不休息打击罪恶?“她看着我。
“何况他如果没做什么过分和可怕的事情,抓住了他也只能进行说服教育。现在的人,真的是,明明有着那么多的事情要做,却靠一些奇怪的东西来填补内心的空虚,有这个时间做点正经事不行么?就知道给我们添麻烦。”
我看着她有些生气的样子,没来由的觉得她有些可爱。尽管她应该比我大几岁,但是却有些天真和稚嫩。
“作为坏人,给你们添麻烦就是最正紧的事情。”
我从长椅上站起来,身体并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身上的财物也没有任何损失,我突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事情,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发现没有任何特殊的变化。看样子在我昏迷的时候,并没有变成怪物。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道。
“韩雨晴,最近新来到这里的警察,据说旧日教派的人十分难缠,你是这里的学生吧?要是在遇见他的话,就过来找我。”
她拿出一直笔,拽过我的手,在掌心写下一串数字
“我的号码。你叫什么?”
“彭雪思,最近才到这里的学生。“
“我是为了让你给我报告旧日教派的情况不是让你打电话骚扰我啊。我可是警察有权利抓你的!”
她似乎像是警告我一般,但是却没有任何威慑力。
“不过你最近也不要乱跑,这里似乎挺不安全的,之前在一条街上还发生了可怕的暴力袭击时间,还有人看见什么怪物之类的。大概都是那些旧日教派的信徒胡说八道……”
她并不知道,她说的那个暴力事件的犯人。和那个怪物,其实现在就在他的面前。
我点点头示意知道了,便立刻离开了她。韩雨晴,我拿出自己身上的笔记本,将这个名字和她的号码写在了上面。
想了想。在后面写上了一行小字。长头发,平胸,闻起来很香,看起来很漂亮。
我收起笔记,看着马上要入夜的天色,没有去超市,而是在路边的摊子上随便的买了一些东西,一个宽大的体恤,一个粗麻布的书包,一些新的笔记本和笔,还有各种日常用品,用一个巨大的被子包裹起来。
回到我的公寓。陈姨在门口扫了我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偶尔有人在走廊和楼梯上下。
没有人注意我,这让我很安心。没有存在感对我来说,是最好的自我保护。
我推开自己的房门,再三的检查了之前布置好的一切,确认没有人进来过。然后小心的将笔记放在桌子上,把其他的一切布置好。
我在上面写上了旧日教派这四个字。以及画出了他们的标志。看样子,这个教派很可能跟我的梦境有一定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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