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5~ 雨城（2）

雨城的又一个清晨从东方渐渐亮起开始。

路边的小点心铺已经开张，肉包子的香味远远地吸引了狐狸的注意力。

这是只爱吃包子的狐狸。

没错，就是芸芸。

一闻到肉包子的香味，她毫不犹豫地喊停了大叔，然后拉着季灵和大叔走进了包子铺。

馋是所有物种的通病。

有吃的季灵自然很是开心，大叔反而颇为不好意思。

“三屉包子，三碗胡辣汤！”

一跨进门，芸芸就嚷嚷道。

“俺还有别的事要做，芸芸你还有什么别的要大哥我帮忙的么。”

“刘哥不来吃点？”

“不了，难得来趟城里，还有不少事情要打理，没别的事俺就先去忙了，否则又要夜里回去。”

“嗯，送我到这里就好了，刘哥去忙自己的事吧，路上小心些。”

芸芸笑眯眯地摆摆手。

刘哥跨上摩托，憨厚地一笑：“下次多来看看你嫂子，她平时可闷坏了。”

随后，伴随着一阵发动机的轰鸣，绝尘而去。

“他知道你是狐狸么？”

季灵好奇地问道。

“当然不知道。”芸芸轻快地拉着她坐到了里面的桌子。

“那他为什么要帮你？”

“因为我人缘好。”芸芸自信地道，“你那是什么表情？不相信？”

“但是你明明是狐狸……”

“是狐狸又怎么了。你这只猫好奇怪。”

季灵被她理所当然的样子把自己说糊涂了，一时间也好奇起自己为什么会不信。整理了下思路，才又问道：

“但是，你们妖怪不是和人类关系很差么？”

“你们妖怪是什么意思，你不算嘛？”芸芸不乐意了，“别以为只有你们猫妖和人类关系好，混在人类中的妖怪多到数不完，为什么你偏偏觉得我们狐狸就不能和人类好好相处了？人类有这么多好吃的好玩的为什么要人类过不去？啊，我明白了，难道又是老狐狸告诉你的？”

“你们不是吃人么……”

“都说了那是老狐狸骗你的！这该死的老东西。”芸芸愤愤然，“她到底在想什么……当然不吃人了，你会觉得人类好吃么?”

季灵摇了摇头。

毕竟我是人类你们是妖怪嘛……

我怎么知道你们妖怪什么样叽……

难说会觉得人类好吃？

对了，之前大狐狸说的是只吃小孩子？

“那，那如果是……可爱的小孩子？也不吃么？”

“可爱的？小孩子？”芸芸皱了皱眉，“你是说你自己么？”

“不不不，我是说人类，嗯，人类！”

“会有鸡肉猪肉牛肉好吃么？”

“我又没吃过……”

“那我告诉你好了，没有。”

“你果然吃过！”

“是啊，是吃过那么几次，但是我后悔死了。小的时候遇到除妖师，虽然打死了那些混蛋，但是饿的没力气就将就着吃了。”她撇撇嘴，“一点都不好吃，比烤糊了的油豆腐还难吃。”

她顿了。，又接着道：

“而且我还要在人类世界混日子呢，吃人万一被人类中的那些讨厌的家伙发现，会很麻烦的。”

“既然不吃人……那那些除妖师为什么要抓你？”

刚从树林里出来就遇上了，季灵怎么也不相信这会是巧合。

“你说那帮混蛋啊，他们抓妖怪的目的可多了，长的好看的会洗脑做成宠物，灵力强大的会被做成物品变成器灵，或者干脆炼成丹药去补他们自己的灵力，花样百出。他们还有黑市，专门用来交易妖灵，像你这样的被抓走了，在他们的黑市里可是能卖到天价的，然后被不知道哪个有钱的混蛋买去。只要有钱，他们什么都做的出来。”

季灵听的后脊一凉，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

听起来有点恐怖。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出来混的妖灵都知道，这不是什么秘密，你以为灵盟是靠什么招揽那么多人，又是为什么有钱发布那么多任务。”

“你们点的包子来咯。”

老板吆喝着将三屉包子端上桌子，打断了芸芸的话，然后又端了一盘放着两枚兔子形状的点心的碟子放在桌上，“两位小姑娘，这是俺这些天新发明的小吃，送你们试吃试吃，尝尝怎么样？”

食物一来，什么事都不重要了。

反正我是人类又不是妖，有什么好怕的。

芸芸一副惊喜的表情拿起一枚兔子：“谢谢大哥。”

这个年纪约摸四五十的大叔，被她一声大哥叫的笑灼颜开，嘿嘿点点头，又回去忙活去了。

不愧是狐狸，连大叔都不放过啊……

但是年龄未知的狐狸和这普通人类的大叔，到底谁年纪大还说不定呢。

季灵一边腹诽，一边也拿起一块兔子，放在鼻尖嗅了嗅，除了面团特有的香味，也没嗅出来了个所以然，索性一口咬下去，栩栩如生的小白兔的半个身子就没了。

里面的馅黑乎乎的，口感十分沙涩，除了清香，味道很淡。

这长得像豆沙一样的到底是什么？

眼前的狐狸倒是三下五除二地把兔子吃了个干净。

“这是什么馅的？”

她拿着剩下的半只兔子挥了挥，好奇地问向芸芸。

“这是豆沙，有点太甜了，你不爱吃就别吃了。”她像是怕被大叔听见，轻声对着季灵说道。

甜？！

哪里甜了？

不是一点味道都没有么？

季灵疑惑地看了看手中的豆沙兔子。

还有这东西真的是豆沙啊？

为什么一点味道都没有？

她轻轻地舔了一口。

还是没有甜味。

“这豆沙不甜。”她皱了皱眉。

“嗯，因为你是猫嘛。”芸芸理所当然地道，“来，吃这个吧，这个适合你。”

她剥开了一个包子，吹了吹气，递到季灵面前。

肉包子的肉香一到她的鼻子里，她的食欲立马扑了上来。

轻轻舔了一口，是肉的味道。

果然还是肉好吃。

“这包子甜不甜和我是猫有什么关系？”

“因为猫尝不到甜味呀。”

季灵愣了愣。

猫尝不到甜味么？

但是，自己不是变成人类了么？

舌头上没有倒刺，耳朵并没有漏出来，自己确实还是人类的样子。

那为什么还会尝不到甜味？

是不是这豆沙有问题？

她把吃剩了的兔子递给了芸芸：

“你看着豆沙一点都不甜。”

芸芸一脸同情地道：

“是甜的哦，甜味我都闻到了。”

甜味原来可以闻到？

她嗅了嗅，确实能闻到豆子的清香味，却丝毫感觉不到甜味，也完全没有食欲。反倒是肉包子的味道，光是闻起来就让人兴奋。

嘛，尝不到就尝不到吧……

但是，总觉得有些可惜……

明明作为人类，却越来越感觉自己不像人类了……

小小的悲哀埋在了她的心底，但这并没有影响她的食欲。

肉包子还是很美味的。

吃着包子，不经意间听到隔壁桌上聒噪的食客高声聊起天来：

“你们听说了么，这附近最近死人了！就前几天夜里三环路和青年路的交口，那人死的可惨哩，身体像被吸干了血液一样，活像电影里的干尸，特别恐怖。”

“你怎么知道的？”

“我亲眼看见的！我那朋友家不是在那街口的楼上吗，我和朋友打麻将打到半夜，去阳台抽根烟歇息歇息，就看啊，一个人，忽然倒在了那。我吓了一跳，但是在二十多楼啊，看不清啊，我就用手机的摄像头当望远镜用，这一看不要紧，吓得我手机都没拿稳，你看，这条裂缝就是当时摔的，心疼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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