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不可泄露

第三章 天机不可泄露

清水家的家臣们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聚集到了光清寺的侧殿外的走廊上，寺外也围着不少想来看看热闹的香客和百姓。

当阎雪娇小的身影出现在正殿的门口时，所有人立刻安静了下来，她只感到有数万条目光聚焦在了自己的身上。

很快，雪子就听见了家臣们小声的议论。

“那就是....”

“是雪子小姐吧？”

“喂，她现在可是殿下。”

“诶？殿下的话……是？”

“你没听说吗？！主公大人可是给她把清水家的姓氏赐予她了！”

“真的假的！”

“不然你以为今天我们被叫来干什么？！”

“啊……原来是这样吗！”

两名武士激烈的讨论显然让在场的大多数家臣都或多或少的了解了一些内情。

既然是清水康宗把清水的姓氏赐给了雪子，那么今日在这光清寺所召开的会议，定然是为了宣布这件事而准备的。按照清水家的传统，历来元服或是被授予了姓氏的家族成员，都必须要到光清寺来参拜一番，以获得上天的保佑。

“不不不，我可是听说，雪子殿下做出了让主公刮目相看的事！”

“刮目相看的事？”

“好像是……能阅读古文……”

“骗人的吧？那个五岁的小妮子。”

“若是雪子殿下能看懂古文，那么主公在今川家....”

“若是雪子殿下能看得懂古文，还去什么今川家！”

…….

正中席传来一阵清脆的响声，是剑碰撞剑鞘的声音，但是又有所不同，能发出这种声响的必定是一把宝刀，那么能发出这种声响的也只有一个人。

清水康宗站起身，左手扶着他的爱刀【鸟切】。善寺和尚手中的法器发出的声音逐渐减小，最终念的经文也慢慢变缓，请书礼看来已经进入尾声。

随着法事的结束，在场的众人也安静下来，霎时间，整个大院只听得见挂在寺塔塔檐上，铁铸风铃的声响。

善寺大师站起身，朝清水康宗行了一礼，又向雪子微微低了低头。

“主公大人，雪子殿下。”

作为一间寺庙的住持来说，善寺相当的年轻，或许是看上去年轻吧？他没有留胡子，干净白皙的面庞如同一朵雪莲花般温润透彻。

但是帅哥归帅哥，雪子非常明白这样的人在乱世是一个什么样的地位，据说古代由于战乱，平均年龄才在三四十岁左右，如此年轻就能获得这样的宗教地位，再看看周围训练有素的僧兵，他在清水家必有举足轻重的实力。

于是雪子也弯下身子行了一礼。

“嗯。”清水康宗轻声应了一声，“那么，大师，开始吧。”

善寺又微微行礼，转身向祭坛上的佛輦走去，在众人的注视下将一块黄布裹在那本《日本史详解》上，慢慢的放进了一顶朱漆金纹托盘中，端着托盘慢慢的朝雪子走来。

雪子面前被一位僧侣铺上了一层垫子，身旁的阿泠先行跪倒在了青砖地上，雪子也有样学样，慢慢的跪下去。终于，那本《日本史详解》完整的出现在了雪子面前。

“殿下不必觉得紧张。”

“若不识得书上写的字，便是无缘，无所得亦无所失。”

一缕白衣的善寺走到雪子身前，用纯净的目光温柔地说，那样无暇的目光下，凡人恐怕都会觉得自己污秽不堪吧？

但阎雪此时却没有丝毫的心情去管这件事。

没错，就是自己被卷入战国前的那本书，雪子在心中确认。

此刻的她无比想拿了书回头就跑，只要有了这本书，自己说不定能够改变历史，就能成为这个世界的神。

但是，这本书上写的历史，真的能和这个世界的历史对的上吗？雪子的内心越发的不安起来。

“雪子！”

看席中传来一声呼唤，是康宗的声音，将雪子从不安的思绪中拉了回来，雪子看向康宗，发现了自己的母亲紫夫人担心的眼神，以及鹤之丸始然不友好的白眼。

“你能看懂这本书吗？”

康宗的语气里带着些许期待。这种期待的声音让鹤之丸越发的不爽，握在膝盖上的手已经青筋暴起。坐在他身后的监物甾山正秀用余光瞥到了这个细节，他用手捋了捋自己发白的山羊胡，下一秒又目光炯炯的看向前方。

“雪子殿下。”

善寺大师此时也坐到了雪子对面，将朱漆盘往前一推。

“请。”

善寺大师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感情，脸上的神情没有期待，也没有任何其他的情感表露，身上洁白的袈裟一尘不染，就像冬日里的初雪后的地面，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碗平静的水。

现场没有任何其他的声音，就连吵吵闹闹的老百姓也安静下来，大院的正中央就是众人视线的焦点，雪子感到手掌中渗出了汗，这种感觉就像是现代社会里，高中要考八百米长跑前的紧张一般。雪子再次试图集中精神，伸出常人看不出轻微颤抖的双手，将书捧了起来。

怀着忐忑的心情翻开第一页的时候，不安瞬间换成了激动，第一面是一整排的目录，非常正常，从日本起源到应仁之乱再到本能寺，甚至连德川幕府的内容都写的详详细细。

雪子的嘴角扬起了转危为安的笑容。是的，作为一个社会主义接班人，即便不会写繁体字，看懂还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她慢慢的往后翻去，第一页，神武天皇四个大字印入眼帘，下面是密密麻麻的文字介绍。

康宗和众家臣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雪子，告诉父亲，这本书上写的是什么？”

雪子缓缓抬起头，嘴角上依旧挂着自信的笑容，“父亲大人，这是一本史书。”

“史书？！”

史书两个字被雪子说出口时，随着其余众人发出的不可思议的惊叹声外，善寺大师的神情微微一变，那碗本波澜不惊的水，像是自己出现了阵阵的波纹。他感受到了清水康宗投射过来的渴求确认的眼神，但是善寺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正当雪子也想为此高兴一下时，她开始思考起来，要说出这本书的用处吗？这样会不会影响到这个世界本身历史的发展呢？就像是一个人知道了自己要死期，那么他还会按照原来的剧本去做同样的事情吗？

换句话说，若是天下没有人能够读懂古书，现在突然出现了一个人会读了，对执政者来说，意味着什么呢？如若他们知道了这本书拥有的力量的话，自己的处境又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呢？无论怎么想，现在得出的答案都是悲观的。

“大师，我有一个问题想问。”

雪子睁大明亮的双眼盯住眼前的善寺。

“殿下但说无妨。”

雪子深吸一口气，果然，自己最担心的问题，不如直接问问眼前的这位大师。

“如果我读出来了，会怎么样？”

善寺的嘴微微一张，显然是没有想到雪子会问这样的问题，但马上，他的表情就被管理的很好。

“若殿下读出了书上的字，那您便是我寺五十五代住持苦苦等待的普度苍生的天命之人。”

康宗兴奋地从看台上光着脚跳了下来，引得其他家臣又是一阵惊叹。雨后的泥土非常泥泞，康宗丝毫不顾，自己的白袜已经沾满了泥土。

“雪子，快为父亲念一念！”

看着父亲激动的神情，雪子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此刻如果什么都念不出来，自己的下场也就在此注定了。

等一下，如果只让他们知道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呢？如果只是历史，那么这本书也不过是一本记录历史的书而已，那么她清水雪子也只不过是一个看得懂繁体字无师自通的女神童罢了。

看来只有这样才是最保险的办法了，于是雪子低下头，“神倭伊波礼琵古命.....”

嗯？….这是什么？名字吗？什么鬼名字，这种名字会有人相信吗？！喂喂，神武天皇你能不能认真点啊！抬起头看向众人，果然，大家也是一连懵逼的神情，但是在场有四个人却大为震惊，一个是坐在面前的善寺大师，另外三个是看台上的清水康宗，清水正胜，以及检地奉行监物甾山正秀。

三个人都像是见到了真神一般，死死的盯着雪子，并且试图再次确认雪子刚才说的那句话。最夸张的是坐在面前的善寺法师，那碗已经渐渐掀起波纹的水，现在就像是带碗被人踢翻了一样。

过了半饷康宗才缓过神来，他望向身后的弟弟正胜，只见后者对他摇了摇头。

“雪子，那你可知道这个人是谁 ？”

“神倭伊波礼琵古命，神日本磐余彦尊，是日之本第一代天皇，神武陛下。”

雪子不紧不慢的念完书上所写的神武天皇的介绍。顿时众大臣和百姓爆发出连声的惊叹，神武天皇的名字，更多的记载在神话里，但是不管真实与否，这也不是一个五岁的小姑娘能知道的事。

“居然……读出来了？！”

“喂喂喂，我没听错吧？”

此时清水家的众家臣已然按耐不住，都纷纷站起身来，仔细巡视着雪子，就像是观众会在魔术师表演时仔细检查一般，但是更多的是被这种不真实感所刺激而发出的惊叹。

百姓的人群里更是夸张，女子看懂易文都算是史无前例，而此刻在他们面前的，却是一个能看懂连贵族都无法看懂的古文的五岁女童。

“这……”

“天命之人——！”

“菩萨大人……”

人群中有人喊道。

“哈哈哈哈哈，真是老天赐下的宝物啊！”

清水康宗仰头大笑，身后的家臣众也传来阵阵喝彩声。

“恭喜主公。”

就连鹤之丸也被刚才发生的事怔住了，脸色变得极其难看。甾山正秀虽没有其他人那么夸张，但是捋着胡子的手也已旁人无法察觉的状态因为过于震惊而发抖。

“假的吧……？！”

“那个笨蛋雪子居然？！”

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的清水正胜走到兄长身边，“兄长，这件事情如果让别人先告诉了义元公.....”康宗的颜色变得阴沉下来。

“我知道.....”

“主公！”

从康宗身后传来甾山正秀沙哑的声音，于是众人一齐看向了这个破坏气氛的家伙，包括雪子也想看看这条老狐狸想要出什么花招。

“主公难道不好奇那本书，最后一张写了些什么吗？

说完，坐在一旁的鹤之丸也像是恍然大悟，连忙附和。

“对啊，既然雪子能看懂第一张，那定然也看得懂最后一页吧！”

雪子在心里问候了一遍未曾谋面的甾山母亲，本来想就这样混过去的，没想到还是逃不出这只老狐狸的算盘，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让雪子读最后一页，无疑是一招一箭双雕之策，如果雪子说不出来，那前面的那场面就是一场闹剧，但是如果雪子说出了未来发生的事，一没有人会信，二也是雪子最害怕发生的事情。

看来甾山正秀在接下来那场家督之位的竞争中，站边已经非常的明确了。雪子心里这样想，和甾山浑浊但是无比深邃的眼神对视着，后者出于礼仪微微低头。

正胜面带怒色的瞪了甾山一眼，但是甾山正秀却不为所动，因为甾山很清楚正胜在想什么，如果雪子不能给出一个令所有人满意的答案，那么清水家，以及清水康宗就会颜面扫地，被天下人所耻笑。但是甾山正秀心里最要紧的真的是清水家的颜面吗？一切的选择权都落到了家主康宗身上。

康宗看向雪子，思考了一会，“雪子，你愿意告诉为父书里的最后一篇的内容吗？”

雪子没有直接回答，她无声的将书翻到了最后一页，此刻她不念也不行了，如果这个时候打了退堂鼓，那么她估计会背上一个欺君的罪名。翻到最后一页，幕府灭亡四个大字出现在眼前，明治元年，公元1868年。

雪子长呼一口气，“明（akechi）.....”刚念出一个字，书便被一张大手合上了，雪子惊讶的抬头看向从刚才就一言未发的善寺大师，后者的手正死死的压在书上。周围的人反复的重复着刚才的“明”字。

“啊？啊什么？”

“然后呢？”

在众人悉悉索索的议论声中，善寺大师站起身，“天机不可泄露。”简短的六个字，极具穿透力的响彻大院的每一个角落。甾山正秀皱起了眉头，清水正胜倒是泻了一口气。

善寺大师的这六个字，让雪子的能力又扑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这六个字说明了什么？说明了雪子差点要把不可告诉世人的事情说出来？还是善寺大师已然承认了雪子拥有识别古文的能力，不论是那一种，带给他们的震撼都不亚于刚才。百姓当中甚至有人直接跪下，高声喊着“天照命雪子殿。”

但是雪子的心情是更加复杂的，善寺为什么要帮她？善寺又是怎么知道自己即将要读的东西是这个时代的人不应该知道的？很快她的内心就有了猜想。

这个善寺大师，难道也是从现代穿过来的？！然后想不开做了和尚！

抱着这种心情，让雪子迫切的相与善寺交谈。

善寺面向清水康宗，“主公，今天时辰已过，就到此为止吧。”康宗有些为难的看向正胜，眼神中带着些许遗憾，但是后者却走上前。

“主公，要不要我现在就去一趟骏府？”

“好，你去吧。”康宗挥挥手，但是正胜并没有走开，而是凑到康宗耳边，“兄长，是否向一条公卿….”康宗点了点头。正胜这才带着两个侍卫走了出去。

正胜没出去多久，一名穿着素衣的侍卫快速的走到康宗面前，这名侍卫身上绣着今川家的家纹。康宗立刻注意到了他，“清水康宗大人，主公想请您速去骏府一趟。”

“有劳大义了。”

侍卫点点头，退了下去。

“今日就到此为止，雪子，做的很好，等待奖赏吧。”康宗向雪子露出了赞赏的笑容。

夸我夸我夸我！！！我可是差点把天机告诉你了啊爹！此刻阎雪若是在现代，肯定会回敬一个大大的剪刀手，无奈身在战国，这种手势也不会有人理解。

于是众武将纷纷往马厩的方向走去，甚至在离开的过程中对雪子也是连连称赞，说是清水家出现了千古一遇的神童。

终于结束了，又让我跪了那么久，今天晚上能不能吃点好的？！等一下，刚才应该和老爹说让我每天加一餐的，古人的两餐制真是太折磨人了，我都有些怀念英国的热量炸弹了！

就这么想着，雪子差点当着几十个僧兵的面伸了个很不淑女的懒腰。

糟糕....差点当成是现代下课的时候了....

“阿泠！我饿啦，我想吃饭！”身边的阿泠也站起身，五岁的雪子差了阿泠整整一个头，这让雪子有些不习惯。

“好的小姐，路上我会看着的，若是有归来的渔夫，阿泠就去问问。”阿泠说完话，向雪子身后微微行礼，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雅的清香，转过身，果然是一席洁白的袈裟。

“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善寺的声音充满了磁性，但是也有着一股不可拒绝的力量。其实善寺给雪子的印象还是非常好的，简直就是腹黑老头的完全反面，就连刚才上来搭话也是等到阿泠把话说完再开口。

厉害了我的大师，这点作为古代人来说很加分。

脑海里又回放出甾山阴险的面孔，真的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雪子坐在光清寺的一间宽敞的和室里，等待着前去更衣的善寺。雪子的正对面，摆着一把法器，看上面的光泽就知道，平日里没少保养。屋里的一角放着一盘像是冰块一般的东西，但是一靠近就能闻到一股善寺身上的清香。雪子非常好奇，因为这是现代她不曾见到过的东西。

这是….干冰？但是为什么会有香味？哎呀，不管这个，这个又不能吃，我真的好！饿！啊！！！！！！快点说完让我走好不好！

和室的移门被无声的推开，“那是菩提冰，是修佛之物，殿下要是喜欢，明日便让徒弟送去府上。”背后冷不丁的传来善寺的声音，吓了雪子一跳。

我去！你属猫的？！我是狗党啊！信不信我扣你好感度啊！

但是下一秒善寺就作出了让雪子好感度满分的事，一盒足足有大学寝室里脸盆那么大的朱漆盒子被善寺摆在了面前，卡塔一声，盒盖被打开。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即便是放到现代都一定能大卖的和果子。“贫僧不才，殿下想必是饿了，不妨尝尝贫僧的手艺。”

妈妈，我好像看到天使了。大师你做和尚可惜了啊！你要是再年轻个十岁！这样的类型在现代可是极品暖男啊！脑海里居然又浮现出了甾山阴险狡诈的面孔。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呵呵。

“这是....大师您做的？”尽管想继续保持淑女的形象，可是手早就不听使唤，抓起了一个雪大福就往嘴里送，味道自然是不用说的，大福的面皮好像瞬间就融化在了口中，转之而来的是红豆泥自然的甘甜，和为了防止豆沙腻嘴而放入的金平糖，像是现代薄荷糖一样一咬即碎。一个大福被做的如此的有层次有口感.....用现代的话来说，完全停不下来。

善寺面带微笑坐在和室的正中间看着面前狼吞虎咽的雪子，看着如此不雅的吃相，善寺也不禁笑了出来。善寺的笑让雪子终于注意了一点。

啊，这个人，这个和尚！

“雪子殿下即使是换了个人，吃相还是和原先一样啊。”

当雪子确认了自己的耳朵没出问题以后，嘴里刚塞下去的和果子差点喷了出来，用一脸震惊了看着扇寺。

但是善寺却不紧不慢地拿出了刚才的那本《日本史详解》。

“殿下，贫僧是看着雪子殿下长大的，在殿下坠入道江谷之前，殿下还只是个不入世事的孩子。”

善寺的脸上居然带着一股忧伤。

雪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傻傻的看着善寺，连嘴上沾满了红豆沙都顾不上擦，在外人看来异常狼狈。

卧槽！教练，这个和尚是个会玩的！他偷看剧本啊！

“那为何大师先前替我解围呢？”

“此时的殿下已经不是坠入道江谷前的殿下了。”

“那….”雪子擦去了嘴边的豆沙。

“殿下从异世而来，也未尝没有理由。”

我去！我就知道你知道我是未来人！

“那大师也能看懂古文？”

“看不懂。”

哈？你提莫的耍老娘？

“但是这本书里的东西是什么，在贫僧担任光清寺住持之日，就已经知晓了。”

“知晓了？那么大师也知道日后会发生何事咯？”

“不知道。”

……..

“看来殿下真的能看懂其中的详细，贫僧已经等待殿下多年了。”

“等我？”

“终结这场即将到来的乱世，缺殿下不可。”

看来善寺是知道接下来的日本会进入一个群雄征战的时期的，但是.....

“大师，既然你也知道这是乱世，我又是女子。”

“殿下不必过于强求，只要做到顺其自然，尽心尽力便可。”

什么？难道我每天干吃等死就能回到现代了？免费战国一日游？

“但是殿下的处境非常危险，树大招风，殿下识得古文一事，必将在近日传遍天下。”

“大师难道不担心清水家内部吗？”

阎雪早就感受到了清水家内部来自“鹤之丸派”的压力，善寺说的一点不差，在这场继承人的争夺之中，此刻自己已经被完全的孤立了出来，如果不采取措施，真的是干吃等死。那么此刻阎雪需要的，是一群自己完全信得过的亲信。

善寺将书推到雪子面前，自己则对雪子行了一个大礼，将头死死地贴在地面上，雪子能看到善寺后脑勺。若是此刻有外人进来，看到堂堂光清寺住持对着一个五岁女童行如此大礼，一定会吓得叫出来。

“只要殿下愿意担起拯救天下于乱世的重任，贫僧及其光清寺众僧，愿为殿下肝脑涂地。”

阎雪的大脑飞快的转动着，此刻她别无选择。即便她想回到现世，也得现在这场乱世中活下来才行。既然父亲将她推到了战场上，那么这场战争就只有你死我活。光清寺是一股无法忽视的重要力量，有了光清寺的支持，再加上目前父亲对自己的赏识，当上女性根本无法想象的家督之位并不是幻想。另外，阎雪还有更想确认的事情，那就是在这场历史中，能否由于阎雪的主观行动而对历史造成改变，如果历史改变了，这本史书上的内容又会如何呢？不论怎样，这本《日本史详解》是必取的。

雪子注视着仍趴在地上的善寺，拿起朱漆盒中剩下的最后一个大福，伸向了面前的善寺。

善寺迟疑着慢慢抬起头，看到了雪子脸上的笑容，放心的接过大福，也毫无吃相的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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