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站 希望不是历史的重演

大雨滂沱，打在交流地边境未硬化的地上，溅起朵朵泥花，这片土地上，又迎来了一位新客人，这是一位罕见的女客人，她大胆地迈着步伐，就算是踩到的泥水溅到裤子上，也毫不在意。

因为是突然的大雨，她没有做好准备，衣服被雨水湿透了，猥琐的检查官色眯眯地盯着她曼妙的身姿，口水几乎要流到地上，手上拿着她的身份信息，“嘿嘿嘿，这位美丽的……芙乐儿小姐，你看现在这么大雨，而且现在被淋湿了，要不……在这里换换衣服吧，我还准备了伞给你。”

“好啊，谢谢你的好意。”，她狡黠一笑，提着行李往厕所走去。

“哈哈哈哈哈。”，检查官忍住想要狂笑的冲动，只是一直搓着两掌，整一个奸计得逞的模样。

他兴奋地小跑进监控室，这是他单身五十几年以来为数不多地偷窥，他在操纵面板上熟练地调出女厕所的画面。

她才刚到厕所里，衣服半遮半露的，耀眼的金发下，露出妩媚的身姿，洁白如玉的肌肤，瘦小的身形，无不让人着迷，可是当那检察官把目光放到她胸前的时候，却叹了一口气，“太可惜了”，此时他脑中的画面是一架飞机正在缓缓降落在平地上。

可这仍然不能阻止这位老处男架起帐篷，就在她快脱下衣服露出果体的时候，画面突然一闪，切换到另一个场面，画面里可以清楚地看到房间里，一个猥琐的中年男子正在对着色情杂志打手枪，“咦～这是谁啊，怎么这么恶心。”，但他又觉得有点眼熟，这特么不就是他自己吗？！，他只觉得脸上发烫，按下开关键，画面还在播放，任他怎么拍打也没能将视频关闭。

就在他忙活着怎么把那个东西关掉的时候，芙乐儿早就在一旁看着了，那检查官突然感觉有人在身旁，于是干脆坐到监控画面上，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怎么啦？看到了什么东西么，这么紧张？”，她笑着说。

“没什么，没什么，真没什么。”，检查官头上已经开始冒汗。

“伞我拿走了，谢谢”，他撑起一把大伞，走入了雨夜之中。

“呼～吓死了，怎么又好了？”，检查官从监控屏上下来，“上面还有一行字？虽然我知道你很饥渴，但是偷窥就很不厚道了，我想你已经领悟到了，你的桌子上有个硬盘，里面有你这辈子都看不完的资源，都是精品，别再干这种偷偷摸摸的事了，最后，保重身体啊。”

读完这段话之后，检查官感动得热泪盈眶，五十多年了，还从没有人这么关心过他，一直被称作败类的他居然有人关心，他越想越悲伤。这一天，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跪在地上哭的像个孩子一样，雨声，哭声，融合在了一起。

倾盆大雨下，居住点处亮起柔和的光辉和监狱里惨白冰冷的灯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对于那些犯人来说，这里就是他们的天堂，在这里，他们不是异类，他们遵循着自己的信条在这片土地上获得。尽管这里有那么一些破旧，可这里就是他们的桃源。

她轻车熟路地来到一间出租房门前，从房门顶上拿下钥匙，打开门，这里的家私都已经摆放整齐，全都是按照她的要求摆放的，他的行为，都很不像一个初来乍到人。

在这个信息高度发达的纪元，几乎每个地方都被监视者，只需要侵入网络，就能获得大多数你想要的信息，再结合地图，就能深入了解这地方了，至于房间，是用假身份信息订购的，租金也是虚拟的货币，网络，简直就是这些黑客的天堂。

“啊～真舒服！”，芙乐儿冲了一杯咖啡，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往事……就让他随风去把。”，她点燃了一张照片，扔到了垃圾桶里。

她又想起了以前，每天用咖啡填饱肚子饿时光，虽然很艰苦，但是很开心，直到那个人背叛了她，芙乐儿把手臂抬到灯下，仔细观察那个刺青，又勾起了一段伤感的回忆。

这里的热水是随时供应的，她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之后，躺在沙发上，感觉骨头都麻了，脑袋里空空的，旧事的片片断断总是挥之不去，突然蹦起来，想找到那张相片，过了一会之后才发现照片被烧掉了，她像一个玩累了的小孩疲惫地瘫在沙发上。

“哎呀，不想了，再想咖啡就不好喝了。”，芙乐儿在心里提醒自己，她把杯子放到一旁，躺在沙发上沉沉地睡着了。

当她再一次醒来时天仍然是黑的，屋子外雨淅淅沥沥地下着，也不知道现在是第几个赤球日，只是慵懒地躺在柔软的沙发上，享受这难能可贵的宁静，但她实在是顶不住饿，于是就爬起来，慢悠悠地走到另一个房间里。

“啪嗒”，灯打开了，里面摆着一台有些破旧的电脑，桌子上摆着三个大的显示器和几个小的显示器。打开电脑，查询附近的外卖，发现只有一家酒吧正在营业，随便点了几样菜之后，芙乐儿熟练地在键盘上敲出一段数字，显示器立即切换到另一种画面。

中间的显示器上是整个菲彻尔星的地图，上面星星点点的是可侵入的节点，左边的显示器是屋子周边的监控画面，右边是系统的桌面。

她把地图的画面切换到交流地中，翻阅着进入交流地的人的信息，这里几乎都是一些罪恶深重的人，其中不乏一些欺骗感情的罪犯，芙乐儿对这些人是咬牙切齿恨之入骨的，翻阅了不知是几百个人的资料之后，她的眼睛有点发干了，但眼前这个人的资料让她非常疑惑。

那是一个老头的资料，名字是:克莱，已经是80多岁了，罪名是欺骗，在莱尔街168号开着一间书店，看到“欺骗”这两个字，芙乐儿心中生起一股无名业火，她在狱中曾经发过誓，要惩罚这些欺骗者，以泄她心头之恨，但奇怪的是，资料上除了那些就没有再显示更多的有关信息了，像是被特意清理过一样，但现在她的首要目的不在这里，她首先要找一份安稳的工作，尽管她能够在网上刷到虚拟货币，但不晓得哪一天那一帮人会再一次把他抓进监狱，所以以前那种提心吊胆过的生活她不愿意再过了。

在键盘上敲击出关键字，大量的信息就出现在屏幕上，从店铺信中筛选掉“好色”，可阅览的信息就只剩下几条了，芙乐儿把这些信息传输到移动终端上，等着外卖的到来。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外卖到了。

芙乐儿从监控中观察门外的情况，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在门口站着，手机拿着快餐盒子。

“放在门口吧，我待会出去拿。”芙乐儿用变声器模拟男人的声音。

“不行，最近很多人会借着这个机会把快餐拿走偷吃，我们要负责的。”

芙乐儿见他如此坚持便要起身走到门口，可一种来自血液中的直觉告诉她，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她迅速在键盘上敲出“交流地外卖服务”，进入搜索，里面迅速弹出好几百个相应的搜索结果，“希望是我多虑了……”她在心里祈祷到。

点开第一个搜索结果，里面讲的是交流地以前总有人莫名其妙地死亡，而且都是在家中，都是由外卖员发现案情的。据说是犯人在网上拦截外卖信息，伪装成外卖员进行入室杀人的，而犯人至今没有被抓到。

芙乐儿咽了口口水，继续往下看，她已经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心跳慢慢加速，鸡皮疙瘩开始竖起来了。

“喂？！里面的家伙！！怎么还没出来拿外卖啊？！”门外的男人开始催促。

芙乐儿开始查询外卖的信息，发现快递员根本没有开始送餐，她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倒霉的事情都能给他遇到，如果她能逃过这一劫，她决定去买彩票。

敲门声越来越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可芙乐儿是气都不敢喘，脑子里寻找着解决方案，总之，他决定报个警再说。

急匆匆将号码拨出，可对面一直没有回应，转播前台的电话，也接不通。这算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她有两个选择，一是从窗户跳下楼，虽然这样比较保险，但这样的声音会很大，犯人可能会追杀过来。二是在房间里埋伏，找到机会反杀杀人犯。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进来了？”监视画面显示那人正在推开门进入房间。

芙乐儿把房间里的灯全都关了，那人一边摸着黑小心翼翼地走进来，一边喊到“喂！……里面的家伙没事吧？外卖我放你桌子上了。”

见那人越走越近，芙乐儿从黑暗中迅速出击，猛地一个扫堂腿，把他打了个措手不及，整个人失去了平衡，倒在地上，这时，芙乐儿抓住机会补刀，用电脑显示器把他击晕了，然后把他脱得只剩一个短裤，绑了个结结实实，从后窗丢到了垃圾堆里。

这一套操作行云流水，连她本人都没有想到 能够成功，甚至有点过于成功了，总感觉有点什么不对劲，她松了一口气，但是肚子饿反抗声大过一切，她拿起桌子上的外卖就开始吃，虽然有点冷，但还是很美味的。

她点的是方便进食的饭团，一共六个，有着不同的口味。饱满新鲜的饭粒，分量十足，仔细闻，甚至能让人闻到了稻田的香气。

接下来就是找工作的重头戏了，她匆匆出了门，出到外面时，她仍有一丝焦虑，毕竟这一切，太像以前的生活了，如果找不到工作，他又得重蹈覆辙，干以前的活了。

出到门外，刚好是最长的一个赤球夜，外面暗淡的一片，明亮的一片，什么颜色的灯光都有，光印在积水的路面，反射出奇异的颜色。各式各样的人在大街上游荡，喝醉的，打架的，正大光明吸毒的

，巷子里发出的惨叫声，汽车的鸣笛声等等，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这地方的常态。

芙乐儿，低着头看着导航，她的第一个地方是一个在小巷里的“红灯区”，尽管是低着头，她仍然能够从地上的水洼中看到旁边的人投来不怀好意的目光，甚至在旁边的下水道里，也若有若无地感觉到了窥视，她裹紧衣服，踩在水上，加快步伐往前走。

渐渐地接近了目的地前方的，水洼中反射出一股魅惑的光线，她正要抬头去看的时候，却撞到一个人。

那是一个年轻的女人，粉色的瞳孔传达着魅惑，棕红色的长卷发直达腰际，一副标志的五官，穿着紧身的红色衣服，**和臀部高高挺起，白如牛奶的双腿上一对吊带丝袜性感迷人。

“小妹妹，我叫花子，请问有什么能够帮你的吗？”，那火辣女郎抛来一个媚眼，“是不是迷路啦？”

“没有没有，我就……就是……”，面对她抛来的媚眼，芙乐儿竟然有些害羞，“我听说你们这里正在招工，就想过来看看。”

“噢～我懂了，老板在店里面，我先带你在店里逛一逛吧，跟我来，跟紧点。”说罢，她便转身往里走去。

“这边门口进来是陪酒区，陪酒女的工作就是陪客人聊聊天，喝酒，但如果你想顺便赚赚外快的话……也不是不行。”花子在店里轻车熟路，好像是在介绍自己的家一样。

店内的灯光是粉红色的，中间是调酒台，周围散布着许多圆形沙发和凳子，店内坐满了人，酒台上已经有人喝得烂醉，圆沙发里，几个面容猥琐的男人和几个陪酒女又说有笑，音响里播放着慢调柔和的音乐。

再往里走去，先是看到一扇大门，通过了身份验证后才能进入。门的后面又是一个大厅，这个地方很不一样，地面上，墙壁上，到处搭建着像蛋一样的东西，那个大小好像能够容纳得下三个人，有一些蛋的下面有光圈，有些则没有，在这些蛋的中间有一个高台，一些辣妹在上面跳钢管舞，还有的在跳脱衣舞。

“这里……很奇怪吧？明明没有人却有人在这里跳舞，还有这些蛋是干嘛用的？”花子转过身子来，笑着对她说“我初来乍到的时候也是这样子的，待会，你就会知道这里的一切，跟我来。”

“……”花子把芙乐儿的心声都讲了出来，多少让她有些尴尬。只见花子走到一个底下有光圈的“蛋”前，将识别卡放到感应处后，原本光滑无缝的表面亮起一道蓝光，勾勒出门的轮廓，只轻轻一碰，门就自动打开，向左边平移开来，当芙乐儿回过神来的时候，花子早已坐在里面招手示意她进来了。

“这里同样是工作的地方，和外面赚外快的不同，这里是正式的，薪水，待遇，都不一样，这个‘蛋’叫做凤凰蛋，至于到底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你以后会知道的，你只需要知道的是，在这里工作，客人可以对你做任何她想做的事，当然，她不能要了你的命。”

花子轻轻点了一下桌面，酒就立刻从表面升了上来，“来一杯？”，开启的酒瓶里飘出一股奇异的香味。

“不了吧，我不会喝酒。”，芙乐儿关顾着“蛋”内的结构，里面摆着一个小的沙发和桌子，靠着“蛋壳”散发的柔和光芒照明，突然，整个“蛋壳”变得透明起来，在里面能够看得到外面的热舞女郎。

“不错吧？这里，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来的，来这里的人一般都有点势力，还有一个十分好玩的，就是你能够在这里把她们衣服调没，你等等～”，花子一边喝着酒杯里粉色的高档酒，一边调试着一些按钮，“啊～有了。”

芙乐儿眼看着那些舞娘的衣服渐渐透明，先是是脸颊一阵发热，然后赶紧遮住了眼睛，从手缝中偷偷看了一下又快快捂紧了眼睛。

“哈哈，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花子继续往嘴里灌酒，笑着把旋钮调回原处，“你真像我年轻的时候，好好记住你现在的样子吧！”，她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如果你对这份工作有兴趣的话，合同在这里，你看清楚再签……”花子从口袋里掏出合同，放在透明桌上。

“在签这份合同之前，我能问你一件事吗？”，芙乐儿转过身子，面对着花子说，“你觉得……当代女性在社会是一个怎样的地位呢？”

花子倒酒的动作停止了，气氛显得有些尴尬，没过多久后，她又重新把酒倒满，轻轻地抿了一口，“我本是一家花店的老板，小日子过得不错，直到那天，她们不由分说地把我抓进来，从那天起，我的人生就改变了。”

花子面带愁容，痛苦地闭上了眼，重重地往沙发上一靠，“我每天流浪在这里的街头，饿了不知道多少天，不知道被人**了多少次，我甚至喝他们的男汁来维持营养，直到我被这里的老板收留，生活才渐渐有点起色……”

芙乐儿凝视着花子的眼睛，发现她的眼睛里更多地不是妩媚，而是对生活的无奈，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没有流出来，“我们也不想干这行，我只知道这样我能够活下来，我不想让历史重演了，再也不！”

花子坚定的话语击打在芙乐儿的心间，酸甜苦辣在她胸膛打转，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对啊，又有谁来关心这些悲惨命运的人们呢？在这里，人们听天由命，大部分人解决温饱都成问题。在这个地方，混乱，就是秩序……

芬芳的酒香在身边围绕，芙乐儿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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