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还未完成的乐章

洛基轻轻靠在牢里的墙壁上，看到周围樱花色的桃木纸就知道，想要跑出去，应该是没戏了，驻守巫女亲自下的封印，哪怕是魔法师协会分会长都难以对付，更别说自己。

但是他还没有输，早就在之前，为了摆脱墨斋，他可是种下了相当多的眷属。

现在就是派上用场的时间了。

“不要想了，没想到你居然惹了这种事情。”狱卒冷冷的看着他，“还害的我们宪兵队背锅，怕不是过会就给你拉出去斩掉。”

如果真的在这里坐以待毙的话，毫无疑问，城里那群愤慨的群众绝对不会饶恕他，而那个被他耍的团团转的大法官，为了挽回在巫女心中的形象，铁定要将他置于死地。

忽然，隔着门传来了惨叫声，洛基露出了一个笑容。

“也太小看我了吧。”

“什么？”

下一刻，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掀开，一群黑色衣服的人走了进来，大概五六个，但是外面似乎有更多。

“擅闯宪兵队？”狱卒话音还没有落下，整个人倒飞出去，狠狠的砸在后面的墙上，墙凹陷了进去，那个高大的身影已经瘪了一半，全身骨头都被震碎了，却没有立刻死去，瞪圆了恐惧的双眼。

“主人。”为首的黑衣人跪了下来。

“干的漂亮。”看着封印用的符咒被一个个撕下来，洛基抬起手，将栏杆拉开，“既然你们逼我走到最后，那我只好用我的态度，表达我的正义。”

“这就是力量吗？”他低下头，看着血管中涌动的黑色和灰色交织的物质。

深夜的街上一个人也没有，今天实施宵禁，虽然不明城主的用意，但是城主保证了明天早上就能看到结果。

就算不能看到大刀落下的样子，但是次日能在清晨看到那个恶人的头颅滚落在广场上的样子，想必也是不错的，所以没有人出来。

但是当然有些人是不受限制的，比如说巫女。我不紧不慢的走在街上，事实上是我刻意让城主宵禁的，如果不宵禁，天知道宪兵队门口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刚从神社回来，准备回旅馆，但是准备先去宪兵队看一下。

“终于愿意来见我了吗？”忽然，一个意料之外的声音出现在我身后，我警惕的转过身，却看到了月光下，消瘦的身影，灰色的纹路布满了洛基整个左眼的边缘，那只眼睛丑陋的膨大，就好像那些虚兽身上抠下来的一样。

“今天，你就要死在这里，变成我的一部分。”

“成为我获得力量的垫脚石。”

“我管你是巫女还是什么，你今天。”

“死定了。”

周围无数的黑影涌动，粗略的估计，有三四十个。

“到底是谁交代在这里，还不一定呢。”我猛地伸出手，“无限连锁。”

这次的锁链丝毫没有留情，宛如长矛一样刺了过去，洛基却只是稍微往边上倾斜了一下，速度快的难以想象，就仿佛是腰部折断了一样，躲开了致命的锁链，但是锁链还是在刹那绷直，将他的右臂整个绞碎。

血雾在空中爆开，但是并没有传来想象中的惨叫声，他的脸冷漠的压根不像是一个活人。

“上！困住她！”忽然，周围的黑影就仿佛不要命一样冲了过来，然后伸出手——不，那根本不是手，是灰白色的如同章鱼的肢体一样的东西，我赶紧调集锁链，试图劈断。出乎意料的是，那锁链轻易斩断了触手，但是触手却再一次链接起来了。

随后迅速的攀上了我的身体，然后扼住喉咙。

“怎么样？舒服吗？还能念出咒语吗？”他缓缓的靠近，“放心，你的身体，你的力量都是我的。”

相当的不妙啊，要是这样被人看到了，非画成本……非丢了巫女的名声不可。

虚空吗？但是和虚空又有微妙的不同，这种恢复能力？龙的眷属……我突然想到了这个词，一定是这样。原来墨斋你想要做的是这个吗？培育一个怪物，然后……

开什么玩笑，我会让你这样无趣的计划得逞吗？

火焰猛地从我胳膊上燃烧了起来，那是一种樱色的火焰，伴随着跳动的，花瓣一样的火星，迅速的灼烧着触手。

“怎么……怎么可能？你不是不能说话了吗？“

“谁告诉你，魔法师必须要吟唱才能使用魔法的。”我终于摆脱了脖子上的触手，“而且我——还是一位专业的巫女啊！”

“骗人的……怎么会这么强？”他一步步向后退去。

只是将花瓣的力量燃烧起来了，就这么让虚空恐惧啊……果然是克星呢。

“稍微有点恶心呢。”我将花瓣化作利刃甩了出去，虽然只是粗略的使用方法，但是依然斩下了他一条腿，让那个身影倒在地上。

“力量……力量，我需要力量。”他慌乱的蠕动着，忽然一个黑衣人靠了过去，然后伸出了手，那个手和洛基的身影融合到了一起，变成了一个更高大的人，那两张脸扭曲的挤在一起，看起来分外的恐怖。

“看来你说对了呢，真的是虚空。”

熟悉的声音传来，图伊缓缓从一旁的巷子里走了出来：“我已经检查过了，很遗憾，宪兵队那里，只发现了大量的血迹和狱卒的尸体。”

也就是说，尸体都没有剩下吗？真的是恶魔啊。我知道虚空是欲望的化身，但是这算什么，渴望强大？不……只是纯粹的贪婪吧，妄图将一切纳为己有，让所有人都向着自己。贪婪，无疑是罪恶最为深重的那个。

还有憎恶……那股恨意，感觉到了，他那眼睛中的光芒。

这就是为什么我要宵禁的原因，绝对不能让居民被这种东西伤害到。

“力量……不够，我还需要！”

“图伊，快拦住他。”我忽然反应过来，但是已经有点迟了，二三十个黑色的身影扑到那个怪物的身上，然后就像是捏橡皮泥一样，胡乱的组合到一起。

“三千业火，焚尽罪恶！”图伊挥出手中的光芒，化作细细的火焰丝线，将剩下的黑衣人拦了下来，那火焰一碰到虚空就迅速的燃烧了起来，压根没办法熄灭。

“不！不是这样的！我的剧本不是这样的！”洛基化身的巨大怪物向前跑动起来，发出男女交织的诡异的声音，足足两人高的手臂如同蜘蛛脚一样灵活，迅速的冲出了封禁，撕下被点燃的血肉，向着城外的方向跑去。

“快追！”

“嗯。”我赶紧跟了上去，现在城里就我和图伊两个巫女，哪怕是见习巫女，只要会基本的花瓣的用法，就得投身到和虚空的战斗中去，至少在刚才可以判断，用花瓣的力量的话，并不会被墨斋袭击，或者说，不会被他发现。

血肉的蜘蛛用爪子迅速的爬上了堡垒的墙壁，向着城外的方向冲去。

“骗人的吧，这么多！？”

虽然城内有稀稀疏疏的几十个黑衣人向着这个方向靠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城外聚集了大量的虚空。

城池里的鸟居散发出淡淡的神性的光辉，笼罩了整个堡垒，无数的虚空聚集在城池的边缘，光辉与黑暗的分界线上，

我认出来了，那就是那天那个巨大蠕虫的组成部分的虚空，不是最后被消灭的，而是之前被打散的。

似乎他们脱离核心之后又恢复了个体的性质，迅速的靠拢这个方向，不知道被什么吸引，疯狂的涌动起来。

“那个是……神社的光辉吗？”

“嗯，鸟居守候人们的安居乐业，驱赶虚空，但是今天它们绝对不正常，这么多，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吗？也就是说，出乎图伊的预料了，但是……

“拦住它！”我忽然意识到了事情发展的方向，下一刻，图伊也明白了。但是洛基化作的血肉蜘蛛已经冲了下去，狠狠的砸在地上。

那一刻安静了，无数的眼睛看着天上，就仿佛瘆人的繁星一样。

然后下一刻，就疯狂的涌动起来，宛如潮水一样向着一个点聚集，又像是蚂蚁一样快速滚动化作一个巨大的球体，场面相当的让人作呕。

“不会吧……”图伊已经束手无策了，打了几个火团下去，但是没有效果，业火也被血肉和欲望所熄灭。

我在心中思索着是否要出手，权衡如何骗过这个巫女……或者，如何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

“你们两个退后吧。”忽然，身后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在城墙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穿着黑色的洛丽塔裙子，带着瘆人面具，完全包裹着四肢的萝莉。

她缓缓的看向下面，然后纵身一跃。

“这是？”

“我不认识。”虽然嘴上否定道，但是我还是缓缓的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红藕，你真的是我的大救星，要知道，这一套，可是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穿的那些衣服。

因为看起来完全不想正常服装，再加上她本身衣服就很多，所以出来的时候，压根没有见到她穿过。

现在派上用场了吗？

“去死吧！恶心的下等生物。”一把如同蜘蛛腿一样的巨大镰刀，一下将血肉劈成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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